序章求仙無路,問道無門!
崑崙山之巔,玉虛宮金芒四射,靜靜矗立,巍峨大氣。
麒麟崖上,清風徐徐,芳香撲鼻。
一白衣青年佇立崖頂,約莫二十五六歲,星目劍眉,丰神玉朗,正俯瞰崖下浩渺煙波,雲卷雲舒,如神龍隱臥,擺尾搖首。
白衣青年眉宇微微凝蹙,沉吟不語,良久,才輕輕開口道:「天尊曾言,但凡闖過玉虛大陣,度過考驗者,可謂資質根腳上佳,皆可拜入玉虛門下,卻不知為何唯獨小子無緣入門?」
「緣分淺薄,徒呼奈何!」
聲音自玉虛宮中徐徐傳出,一字一句,盡皆蘊含不容忽視的莫大威嚴,正是出自元始天尊之口。
「淺薄?」
白衣青年呢喃一聲,旋即仰天一笑,眼眸深處帶著幾許譏諷與憤怒,之後拂拂衣袖,御風而起:「既是如此,小子告辭!」
須臾之間,飛入迷霧之中,離開了崑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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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極樂境外!
白衣青年淡然矗立,嘴角噙笑,輕輕說道:「釋門大開,普渡有緣,卻不知為何唯獨小子無緣入釋?」
話音剛落,前方便出現一陣水波般的金光,浮現一道人身影,手執七妙寶樹,臉帶微笑,朝著白衣青年打個稽首,道:「小友慧根深種,通曉禪理奈何與吾西方無緣!」
「與西方無緣?」
咀嚼幾下,白衣青年壓下心中怒火,淡淡一笑,施禮道:「既是如此,小子告辭!」
風聲吹過,白衣青年掠空而起,望著西方貧瘠荒蕪之地,沉吟片刻,之後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與鄙夷,不再有絲毫遲疑,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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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外,女媧宮中。
白衣青年燃香俯首,對著女媧娘娘金身塑像,施禮參拜。
禮畢,仍自俯首在地,虔誠呼道:「小子一心求仙證道,望娘娘指點迷津,賜法求道!」
一刻鐘!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日落月升,月落日昇。
許久,白衣青年終於徐徐起身,拂拂衣袖,望著女媧娘娘金身塑像,思忖片刻,才倏然大笑數聲,飄然而去。
只留陣陣笑聲迴盪在女媧宮中,迴環往復,帶著幾許蒼涼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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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飄渺,海風習習。
東海之上,金鰲仙島,傲然矗立。
碧游宮中,白衣青年靜靜佇立,望著眼前閉目而坐的通天教主,神色驚疑,眉宇間帶著幾許希冀。
通天教主一身青袍,劍眉入鬢,縱使閉目不動,卻仍舊給白衣青年莫大壓迫,隱約之間,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白衣青年身心巨震,驚疑不定,卻依舊按捺下心中忐忑,靜靜等待著,希望通天教主給予他想要的答案。
雖然,截教並不是白衣青年心中的最佳選擇,或者說,是最次的選擇。
然而,數位聖人,唯有通天教主親自接見了他,這讓白衣青年心生感慨,五味陳雜。
良久,通天教主才緩緩睜開雙眼,仔細的打量了白衣青年許久,才歎息一聲,略帶歉疚道:「小友資質悟性極佳,他日必能尋找自己之道,成就一方天地!」
聞聽此言,白衣青年腦中一炸,一片空白,心中五味翻騰,苦澀之極:「教主曾說截教有教無類,教化眾生,為何今日小子無緣拜入門下?」
默然許久,通天教主又是一聲歎息:「世間萬物,豈能盡善盡美?縱使天道,亦有缺憾,吾又如何完美?」
「小友資質聰穎,悟性極佳,吾亦是見獵心喜,奈何奈何」
毫不掩飾心中遺憾,通天教主連連搖頭,歎息不已。
深深呼出一口氣,白衣青年收斂心中淒楚之情,朝著通天教主深深鞠躬,感謝道:「教主大仁,以萬聖之尊接見小子,已是小子天大機緣,得見教主之德,小子之幸也!」
通天教主作為數位聖人之中唯一一個親自接見自己的,白衣青年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淡淡一笑,通天教主望了望白衣青年,思忖片刻,才道:「吾為一教之主,重任在肩,一言一行,謹之慎之,小友之求,愛莫能助。」
聞聽此言,白衣青年若有所思的望望通天教主,沉吟不語。
頓了片刻,通天教主才淡淡道:「曾經,亦有一人求道金鰲,資質悟性較之小友,有過之而無不及,普天之下,怕是少有人能及,奈何」
又是一陣歎息與搖頭,通天教主惋惜不已,顯然為自己拒收良徒而遺憾。
「哦?」驚疑一聲,白衣青年眉頭一挑,好奇道:「不知那人是」
微微一笑,通天教主並未告知那人,只是徐徐說道:「當初吾曾贈予那人一物,聊表歉意。」
「今日小友亦是一心求道,前來金鰲,吾亦無法應小友之求,便也贈小友一物,也算成全今日一面之緣!」
話音甫落,白衣青年便感到一陣劍鳴聲嗡嗡而起,四股凜冽而肅殺的劍意衝霄而起。
煞氣騰騰,淒寒森冷,哪怕是白衣青年也情不自禁打個冷顫,為這股磅礡的煞氣感到驚懼。
劍鳴聲中,通天教主伸手一拂,一切異象便消失一空,重新恢復之前模樣。
「此物贈予小友,希望能助小友一二!」
一抹烏芒自通天教主手中飛出,便沒入白衣青年手心之中,化為一團拳頭大小的黑色雲霧。
默默感受片刻,白衣青年臉上一喜,感激的道:「多謝教主饋贈,小子感激不盡!」
凝視了白衣青年一會兒,通天教主才望著虛無之處,歎息一聲,似乎念叨了一句什麼,便閉目不在言語。
白衣青年見此,便知趣的施禮說道:「多謝教主,小子告辭!」
帶著喜憂參半的心情,白衣青年離開了金鰲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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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飄蕩在虛空之中,東遊西蕩,俯瞰九州各地,白衣青年內心淒苦,悲憤之極。
洪荒大陸,若要求道,唯有聖人教派爾!
奈何
闡教不收,截教不留,釋教無緣!
女媧無視,老子無為,紫霄無門!
一切緣由,只在白衣青年流淌的血液中滲透而出的氣息!
「蒼茫大地,難道就真的沒有我立身之所嗎?」
不知不覺中,白衣青年卻是來到了一處窮山惡水之地,四野之內樹木稀少,荒草零星,裸露著的一處處山石,上面帶著風吹雨打的痕跡。
縱使如此,依舊可以發現不少刀劈斧砍,兵馬征戰的殘存痕跡,絲絲縷縷的陰煞之氣,瀰漫在空中,使得烈日之下,此處仍顯得幾許陰寒。
環顧四周,白衣青年木然愣立,腦海中一幕幕熟悉而陌生的記憶電閃而過,半響,白衣青年才喃喃念道:「九黎!」
蒼涼一笑,望向虛空,久久無語。
原來,白衣青年矗立之處,正是昔日九黎,只不過逐鹿之後,蚩尤兵敗,九黎不存。
九黎遺民,輾轉九州各地,才終於在邊緣的窮山惡水之地殘喘生存,而白衣青年,便是九黎遺民。
九黎之民,巫之血脈!
「巫之血脈,何罪之有?為何求仙無路,問道無門?」仰望虛空,白衣青年喃喃自語,又似乎在質問著誰:「本欲求道,逍遙天地,不問世事,然而,封神世界,蒼茫大地,無地立身,徒呼奈何!」
白衣青年一字一句念叨著,嘴角不知不覺揚起一絲冷笑,眼眸之中,寒芒畢現:「既是如此,我便入局,以局破局,擾天亂地,以巫求道!」
嗤嗤
寒風大作,白衣青年話語間,身上猛地散發出一股淒寒的煞氣,衝霄而去,恍惚之間,就連烈日也被遮掩了些許。
吼!
宛如荒古凶獸般的嘶吼自白衣青年口中響起,但見白衣青年神色猙獰,目光凶狠,陰冷森寒的煞氣充斥四方。
一滴滴自我封印的巫之精血逐一解開,融入週身各處,狂暴的力量泉湧而出,於瘋狂肆虐之中,白衣青年的氣勢直線上漲,恐怖而凶厲!
亦在此時,白衣青年虛空之上,一個方圓一丈大小的橙色道紋突兀而現,旋即便見其道紋脈絡飛速蔓延四方,範圍逐漸擴大,四周狂風也隨之愈加凜冽。
橙色道紋中心,一道虛影矗立其上,八首人面,虎身十尾,正自昂首狂嘯,霸氣衝霄,宛如早已隕落多時的風之祖巫——天吳,只不過此虛影的面相乃是白衣青年。
忍受著體內狂暴力量的肆虐痛楚,白衣青年長髮飛舞,仰視蒼天,額頭之上,一隻倒豎的三眼徐徐露出,雖是閉合,卻如有實質目光激射而出。
白衣青年神情狂放而桀驁,怒聲叱問:
「眾生有道,為何獨巫無道?」
「眾生有道,為何獨巫無道?」
「眾生有道,為何獨巫無道?」
一句句嘶聲怒吼迴響在空中,久久不息,卻也無人回應。
良久,一切歸於平靜,虛空上已是擴至三丈方圓左右的橙色道紋徐徐消失,不留半點痕跡。
白衣青年靜靜矗立風中,長髮飛舞,神色淡然,不見方纔那般癲狂。
感受著自身倍增的實力,白衣青年不喜不悲:「如今,當有巫祝巔峰的實力,道紋『日行千里』也由一丈方圓化為三丈,卻是要感謝那一夜她之贈予了!」
想到那個夜晚,想到那個她,白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旋即便將心念回轉到日後的謀劃上:「天仙之下,當是無懼,如此,也可就此行動了!」
仰望著九霄蒼穹,白衣青年眼中寒芒凜冽:「求仙無路,問道無門,如此,也就休怪我巫亂封神,攪個天翻地覆了!」
冷冷一笑,白衣青年暗自立誓,眉宇之間,充滿桀驁不馴之色。
咚!咚!咚!
咚!咚!咚!
便在此時,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徐徐傳來,整個世界似乎都隨之顫動。
旋即白衣青年便是感覺右邊光線一暗,宛如有一座大山突兀遮擋一般。
眉宇微蹙,白衣青年循聲望去,頓時心中驚詫,神色古怪。
但見右方十丈之外,懸空漂浮著一巨劍型的大山,泛著黑色的烏芒,雖不見任何劍鋒,卻給人一種刺骨森寒的致命危機感。
巨劍型大山緩緩飄轉,旋即,巨劍型大山之下的青衣道人徐徐露出身形。
鼻樑高挺,眼神銳利,七尺之身扛著龐大之極的巨型劍山,腰桿筆直,如蒼松傲立,眉宇之間,傲氣沖天,不可一世。
「此人是誰?」
微風輕拂,九黎舊址,一片枯寂,唯有兩人佇立互視,同樣的桀驁孤高,同樣的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