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鳴玉的眸光落在沉睡中一直沒有踏實過,眉頭緊緊揪在一起的堯月臉上。
他的桃花扇掀翻了天牢所有的看守,幾乎是遇神殺神,擋路者,全部都重傷,一個都不放過。
殺出一條血路,也還是去的遲了,堯月已經躺在血泊中,臉上觸目驚心的三個血窟窿。
若不是她身上那件浸泡在血中更加艷麗的赤色錦袍,他幾乎都要認不出她。
他請來的所有醫術高超的人見了堯月這副樣子,全部都是搖頭歎氣,「狐君,救不了,無法救了啊。」
他說好要護著的阿月,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木偶,那雙妙曼婉轉的眸子,居然再也看不見了。
想到這裡,鳴玉的臉更加沉了。
煞氣無聲無息地散發出來,站在他身邊的侍衛明顯感覺到了,將頭垂得更低了些,更加謙卑地等待著。
鳴玉的眸光靜靜地垂在堯月的臉上,厚厚的鮫紗覆蓋在她的眸子上。
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阿月必須要快些救治。
想到堯月的心性,她那個骨子裡固執的性子,鳴玉的眉頭蹙了起來。
他慢慢地俯下身,貼在堯月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阿月,你若是不醒過來,你若是敢一心尋死,我就立刻把言歡送上天刑台。」
鳴玉清晰地感覺到了堯月的小指抽動了一下。
如果此刻堯月醒著,能說能跳,肯定是瞪著他,惡狠狠地威脅他,「你敢!我殺了你!」
鳴玉的唇慢慢舒展,幾近呢喃地聲音繼續說道,「言歡還活著。你放心,我用我們九尾狐族全族的性命起誓。」
他知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說的話,所以他發了這樣毒的誓。
如今的世風中,用族人性命起誓言,就像是詛咒自己祖宗十八代再加上詛咒自己斷子絕孫,不可謂不毒。
在堯月的額頭上輕柔地吻了吻,在堯月的身上下了一道結界,鳴玉不得不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你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守著。」
他對著百名精甲侍衛命令道。
侍衛們雙手抬起,交叉放在心口上。
這是表示,願意用生命去守護。
鳴玉手中的桃花扇唰地一下張開,慢條斯理地輕搖,「若是飛進去一隻蚊子,爬進去一隻螞蟻,讓我心尖尖上的人受到一丁點傷害,我不想動手,你們就自個死吧,賞你們一個全屍。」
儒雅的人,說鐵血的話,也是這般慢條斯理,風流輕搖。
他難得多話,這頭一次說這麼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低下頭去。
帝君心尖尖上的人?
誰敢在帝君的心上動刀,那就是同他們所有人在作對。
鳴玉只帶著兩個侍衛往外走去,正好遇到疾步行來的青卿,一向注重儀態的神鳥公主,髮髻微亂,就連發中的簪子歪到了腦後也沒有注意。
鳴玉只是掃了一眼,朝前走的步子絲毫不停,即使聽見了青卿急急喚他的高呼聲。
「帝君,帝君,不要為了一個罪人,同天帝過不去!」
青卿徹底拋開了矜持,提著裙擺,一路跑得氣喘吁吁地抓住了鳴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