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海海底雖然寒冷,可是他們身處的宮殿卻是被巨大的結界包圍起來,倒是比冰海表面要溫暖許多。
可是此刻,青鳥卻覺得空氣中一陣陣陰風飄過,寒意直入人心房。
冰源就是從沐浴之後坐在榻上一動不動的夫人,堯月。
堯月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她倒只覺得分外尷尬,因為對面坐著青丘鳴玉。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剛才聽到青鳥嚎出的那一嗓子,害得她撲通一聲,直接摔到了地面上,好不狼狽。
這一摔,倒是把眼睛給治好了,雖然還是有些霧濛濛地,卻明顯能看清與自己一座相隔的鳴玉。
他靜靜坐在那裡,幾絲墨發調皮地散在額間,蝶翼一般的睫毛輕輕扇動,全神貫注地盯著手裡的茶盞,只不過是普通的靜坐之姿,卻已經足足勾出一副畫卷,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那盞茶是青鳥沏出來的,初時還冒著寒煙白氣,這一會被鳴玉握在手裡,卻什麼都沒了。
剛才堯月已經去內室的水晶棺材內確認了,那裡面確實已經空了。
這樣子干坐下去不是辦法,堯月輕輕咳嗽了一聲,準備說些什麼,對面的鳴玉卻像是聽到了炸雷一般,握著茶盞的手一抖,茶水立刻撒出了一小半。
堯月皺眉。
美少年微微抬起眼皮,那長而卷的睫毛一掀,快速地掃了一眼堯月,正好捕捉到堯月嚴肅的臉色,頭立刻低了下去,垂的更低了。
那模樣十足十地像是一隻小兔
他捧著茶盞,小心翼翼地挪到堯月的跟前,將茶盞放到了堯月的手邊的桌上。
堯月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鳴玉雙手握緊,眨眨眼,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抬起頭,還未說一句話,一張白嫩如瓷的臉就已經漲得通紅。「喝……喝吧。」
聲音細小地如同蚊鳴。
他見堯月沒有動作,以為她還在生氣,又連忙說道,「這茶我已經握在手裡放溫了。你喝吧。不涼。」
堯月心裡一震,呆望著鳴玉水光瀲灩的雙眸,原來他剛才一直捧著茶不喝,是為了溫暖這杯冰茶。
堯月微微一笑,剛才還如冰窟的房間瞬間如春。
少年似是被她的笑容激勵,大著膽子繼續說,「剛才我碰到你身體,那麼涼……」
居然還敢提剛才!
端起茶盞,剛喝了一口的堯月臉色一變,一嗆,劇烈地咳嗽起來。
少年手足無措地拍她的背,動作笨拙而又大力,幾乎將堯月的小身板給拍斷。侍立在旁的青鳥看夫人神色越發痛苦,趕緊上前來,讓鳴玉坐到一邊,自己輕輕撫著堯月的後背。
鳴玉看著又一次沉下臉來的堯月,知道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事情,更加無措地坐在位置上捏著衣角。
堯月長歎一口氣,無奈地一手撐著太陽穴,指著坐在那裡低頭不語的鳴玉,對青鳥說道,「快去聯繫你們青丘帝君,就說鳴玉公子醒了,找人來把他接走。」
眼前黑影一閃,剛才還坐在椅子上的鳴玉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瞪大一雙眼睛,哀怨地看著堯月,水光點點,說不出的可憐,讓人看著揪心。
那眼淚水眼看著居然就要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