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鬼一把抓住沒有防備的堯月,變為九頭鳥身,一瞬間飛到浩大的儀仗之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儀仗明顯沒有防備,或者是沒有想到有人膽子大到敢攔下花神晏黎的去路。
錦袍男子掀開飄逸的白色鮫紗,一瞬間整個世界的光彩好似失去顏色。
晏黎俊眉修眼,金色的瞳孔在霞光下如同最耀眼的明珠,顧盼神飛,只是唇線緊抿,明明是妖艷至極的面容,卻冷如寒霜,讓人不敢靠近。
「晏黎,你竟然要娶別人!」
阿鬼憤怒指責,口中三昧真火隱隱閃現。
「善水公主,管好你的坐騎。今日是本神求娶東海長公主若妘的日子,本神不想在你們東海之地沾上不潔的東西。」
男子聲音如寒冰,鄙夷地眼神祇是滑過了堯月,像是難以忍受一樣,就看向了遠處。
往日晏黎從未稱呼她的封號,今日竟是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東海什麼時候又有一位若妘公主,不過百年時間,父王何時多出一個女兒來了。
堯月心痛如絞,手下卻狠狠克制住鬼車的行動,不讓他衝動。
「善水魯莽,驚擾了花神的儀仗,在此特向您賠罪,還望花神原諒。」堯月俯首,低頭作揖。
男子似是未意料玄衣女子竟然會這般謙順,長眉一挑。一抹冷笑噙在唇邊,慢慢坐回馬車上,放下鮫紗
堯月死死拉制住憤怒的九頭鳥鬼車,低頭退到一旁,俯首待其儀仗先行通過。
等到儀仗祥雲飄散,進入東海中再也看不到,九頭鳥又化作人形。
紅衣少年鬼車暴躁推開仍舊保持謙卑垂首動作的堯月,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怒吼,「阿月,我竟然不知道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善水公主竟然也會有低聲下氣諾諾退讓的一天!不過是百年十世輪迴的刑罰,你這次回來竟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哪裡還有半分當年阿月的樣子!」
堯月聞言也不動怒,只是淡然一笑。
不過那唇邊滿是苦澀之意,剪水雙瞳失去了神采,失神地望著遼闊的東海,
「阿鬼,你可知道這十世輪迴,每一世的記憶我竟然都沒有忘記。每一世生活平靜之時,上一世的記憶就在夢中折磨我。每一世,我都死於眾叛親離,被心愛的男子拋棄,被人踐踏成最卑賤的塵土。每一世都是這樣,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啊。」
似是被女子低沉的聲音感染,紅衣少年鬼車的火紅眸子終於恢復水色平靜,垂首不語。
堯月走過拉起鬼車的手,笑著開口,「從前的善水公主已經死了,阿鬼,我變了,你難道就不要我了?」
少年宛如白瓷的臉竟染上淡淡雲霞,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二人相視一笑,嫌隙盡棄。
兩人進入東海海底的宮殿,鬼車正想拉著堯月進去,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住。
「大膽,連善水公主也敢攔嗎?」鬼車不悅,被高傲的花神奚落,現在連回到自己的地方了,竟然還要被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