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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列車上的書櫥 文 / 依然包子

    寂靜無人的夜色下,一道四周鋪滿了淒淒荒草,四周景色荒涼蒼茫的鐵軌,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蛇,蜿蜒貼附著厚重的大地。

    唐白的左手插在褲兜內,右手輕輕甩動著一塊古舊懷表的表殼,將蓋身掀起,然後又扣上,來回往復。小龍有些病懨懨的貼在唐白的頭上。兩道薄膜一般韌密的龍翼,無精打采的張開,分別垂貼在唐白頭顱的兩側。健壯的後肢偶爾彈動兩下,蹬著唐白的頭髮微微調整一下身軀,前肢的兩個小爪子,則是死死的揪住唐白額前垂落的兩綹髮髻。一雙金色的瞳眸半睜半闔,流露出幾分倦態和睏意。

    唐白在一段鐵軌前站定,仰首看了一眼黝黑的天色。插在褲兜的左手褲兜裡拔出,向前一遞。五根修長的手指,就像是直接探進了某一個未知的空間一樣,和四周的夜色徹底的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被唐白昂首的動作弄得身子向下一滑的小龍,立刻從昏昏沉沉的睡意中驚醒了過來。那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猛地睜開,露出眼眶內那一雙純金色的瞳眸。撲扇了兩下龍翼,四肢齊齊用力,穩固了自己的身體後,小龍有些不滿的嗚嗚了兩聲,龍吻迎著星光滿天的夜幕大大的張開,打了一個呵欠。身體沿著唐白的脖頸,如同攀巖一樣,從唐白的頭上竄進了他的衣領,前肢抓著唐白內衣的衣領,袖珍的身軀蜷縮著在他胸前重新趴了下來。

    唐白的消失的左手向後一拔,直接從虛空裡拽出了一個金色的權杖。權杖尾端的那幾根如穗條一樣垂落的長條。隨著唐白的動作,像是珠簾一樣叮叮噹噹的撞擊在一起,聲響清脆悠遠。

    一輛奔馳著的。恍若一輛來自異世的火車,突兀的自幽暗淒冷的夜色下衝了出來。先是一個火車頭,進而是小半個奔馳著的車身,撞碎了夜色的屏障,向著唐白的方向呼嘯而來。這一幕詭異而寂靜,卻攜有一種震撼奪目的衝擊力,

    直至列車的車身在唐白面前戛然停住。游蛇般的車身,依然有一部分未曾顯露出來。

    卡噠!

    列車的車門猛地彈開,裡面柔和的燈光隨之清晰而出。給四周孤寂淒冷的夜色增添了幾分暖意。唐白踏前兩步,舉步登上了列車。

    車門在唐白的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一個柔和的女聲隨之在空蕩蕩的車廂內響起:「歡迎您的到來,請選擇您需要用來支付本次旅行的貨幣。」

    「金色權杖。」

    唐白揮動了一下左手拎著的權杖,將權杖下端的條狀物互相撞擊的叮噹作響。

    「動用此貨幣。您將可以進入和此物有關聯的世界。」

    「您手中的金色權杖。可以使您進入相關聯的世界六次。」

    「每使用金色權杖進入一次世界,下次進入時,都可以選擇進入之前已進入過的世界,也可以選擇進入新的相關聯的世界。若是使用金色權杖進入的世界每一次都不同,您可以進入六個於它有所關聯的不同世界。」

    「在動用金色權杖的情況下,您可以進入車廂內特別的房間。」

    接連響起的聲音,讓唐白有些恍惚。手中的權杖,在他出聲做出回答時。杖身下方垂落的一根條狀物,就已經頃刻間煙消雲散。隨著那個莫名女聲的最終落幕。緊閉的,如同一個密封成一個整體的右側車壁,忽的多了一個帶著把手的門狀物。

    唐白將懷表收了起來,一手塞進懷中,邁步走到了突兀出現的門扉前,空出的右手搭上門扉的把手,扭動,然後推了開來。唐白還是第一次見到列車會多出一截車廂。以往無論他如何摸索和試探,想要尋找進入列車的另一個車廂,最終都是徒勞無功。要說唐白沒有一點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房門被毫無疑慮的打開,被房門掩蓋的內部也第一次顯示在唐白的面前。

    沒有唐白預想中的那些「驚喜」,多出來的這一節可以進入的車廂,看上去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房屋罷了。充其量是一個有著特別風格的房屋。

    金**,帳篷般的圓屋頂,華麗而刺眼。除去一側一張有著大大床幔的床榻外,鑲金包銀的各類傢俱也都一應俱全,正對著房門的牆壁,還有著一個塞滿了書籍的大大的書櫃。

    這是一個類似遊牧民族,或是電影中有過的埃及風格的房屋。

    唐白反手關上了房門。他的目光從踏進的那一瞬,就沒放在屋內各種奢華精緻的擺設和飾品上。這些足以撩撥大多數人類內心**的東西,對唐白來說毫無意義。他的目光,從一開始便被屋內的那個書櫃給牢牢的吸引了過去。

    這還是唐白「旅行」這麼久,第一次看到擺滿了各種厚重書籍的,大大的書櫥存在。唐白原先以為,除去各種華貴的擺設和裝飾品之外,這裡不會有任何其他多餘的物品的。

    對於書櫃內擺放的那些書籍,唐白情不自禁的就生出了濃濃的好奇。

    上面擺放的那些厚重的書籍,究竟是裝飾性的空白無物?還是其中另有乾坤?有內容的話,又會是什麼樣的內容?

    書櫃的出現是偶然還是巧合?是類似於哈利波特有求必應物的那種,進入之後就會看到自己想要的書籍和獲得自己需要的場地,還是說書櫃內的書籍都是固定的,不是按照「乘客」的心意來出現和變更的?

    這些書籍裡面會不會有著懷表與列車之類的來歷信息?

    站在書櫃前,唐白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微微有些躁動的心緒後,這才伸手遞向了書櫃。書櫃上擺放的那些書籍封皮上面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文字。所以唐白也無需從中做什麼感興趣的挑揀。

    只是當唐白遞出去了手之後,他才訝然發現,他的手竟然接觸不到書櫃裡擺放的那些書籍。那些書籍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一樣,可以看得到,卻撈不到摸不到。

    投影?

    還是說其他?

    作為擺設的可能性在唐白心裡並不高。因為擺設的話,這些書籍完全可以全都塞成空白的,單純用來裝飾的裝飾書。既然眼下第一次出現了書櫃,在唐白想來肯定具有特殊的意義。

    在這段旅程結束,抵達新的世界之前的這段不多的時間裡,唐白認為很需要摸清楚這其中的蹊蹺。因為他不清楚下一次使用金色權杖進入,亦或是其他貨幣進入時,究竟還會不會出現這個和周圍擺設風格格格不入的書櫃了。

    唐白不死心的挪動著自己的手掌,在書櫃內擺放的書籍身上一本本的摸過去。

    當之間掠過幾層書櫃之後,心裡越來越失望的唐白,飄忽的指尖,忽的碰到了一個實體。一本三指厚的書籍,被唐白下意識的從書櫃裡抽了出來。

    看著手掌上那一本黑皮封面的無名書籍,唐白有些遲滯的眨了眨眼。天知道他剛才那種行為,只是思索間下意識的不甘心的行為。連他自己都沒有抱有多少期望的。

    收斂了一下心緒,唐白乾脆就蹲身一屁股坐到了腳下柔軟厚實的地毯上,盤起腿腳,將書籍擱在腿腳上面,有些迫不及待的掀開書頁封皮,翻閱了起來。

    翻開的書頁封皮掩映下,是一張枯黃的,帶有一種類似揉皺了的羊皮紙折紋的紙張,上面用一種古怪的,和唐白腦海中各種文字截然不同的字體,凌亂的寫著幾行小字。

    唐白的手又向後翻閱了一下,他發現這一次並未如開始那般,毫無阻礙的便掀起了書頁。第一張書頁和下面的那些,似乎粘結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難道說只有讀懂了一頁,才能夠進行下一頁?

    唐白思索著,兩眼重新放到第一頁那幾行凌亂的小字上,專注精神,聚精會神的看著。一邊在腦海裡強行記憶著它們的形態,一邊根據它們的形態,代入到各種形態文字的解構知識上,分析思考著它所代表的意義。

    忽的,在唐白認真的注視翻閱,強行記憶之下,那一行行文字,忽的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唐白的腦海裡化作了他最精通的文字和語言,翻譯出了其大概的含義。只是被譯出的文字內容零零散散,殘缺不全,讓人有一種撓頭的衝動。

    「……閱讀需要……規則之力……時間……最終目的地……」

    「規則之力……」

    唐白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句。若說後面那些因為太過片段和零散,並不能從中真正確定什麼外,那麼前面的譯文,則是多多少少能被人理解和確定。在唐白想要,前面的文字是指,想要閱讀這本書,或是面前這座書櫃裡所有的書,需要動用規則之力。

    讓唐白有些撓頭和莫名的,就是這本書指的規則之力,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是他自己想像中的,那種構成了世界各個規則的規則之力,還是指的其他?

    「規則即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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