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個狼群一多半的巔峰戰鬥力傾巢而出,所以剩下的收尾工作倒是再沒有發生什麼變故和波瀾,一切都無比的順利。兩個狼群中留下來的那些守衛力量很容易就被輕易瓦解。在強大的實力壓迫,以及賽爾麗和阿爾法等人的勸解下,連像樣的反抗都沒有便塵埃落定。
當和其他狼人一起昏迷過去的賽爾麗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地毯上。
賽爾麗雙手撐著自己的身子,腰腹用力,從地毯上站直了身體,警惕的環視著四周。
「已經醒過來了嗎?」隨著一隻纖足從旋轉的樓梯拐角處顯露,一個讓賽爾麗倍感熟悉的女聲也同時響起。
賽爾麗猛地將身子轉向聲源傳出的方向,眼裡甚至帶著一縷驚恐。那個聲音聽起來距離她並不遠,但她竟然沒有聽到一絲讓她感到安心的腳步聲和心跳聲之類的聲響。
和她那靈敏的聽覺一樣,賽爾麗引以為傲的嗅覺,也沒有嗅到來人的體味。就像是她的聽覺和嗅覺都被大幅度削弱,削弱的淪為了普通人類那種程度一樣。
「莉莉婭?」看到樓梯拐角處顯露出的身影,賽爾麗警惕的面容鬆緩了一些。她的注意力又環視了一眼四周。
這裡應該是一個房屋的大廳。
大廳的空間很大,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精美地毯。地毯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諸多的狼人。這些狼人依然還處於昏迷之中,安靜的躺在地面上。
「這裡是哪裡?」環視了一眼四周後,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賽爾麗依然想要從莉莉婭口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重新抬頭看向緩步走下樓梯的莉莉婭發問道。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麼?這是唐的莊園。」莉莉婭向賽爾麗招了招手。
「我這是怎麼回事?」得到了確定答案的賽爾麗一臉疑惑和不解的看著賽爾麗。
「怎麼了?」莉莉婭微微蹙眉。
「我剛才聽不到你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實際上往常若是我用心去專注傾聽的話,我能夠聽到很遠的地方一滴水濺落在地面的聲音。但我現在不管怎麼用心去聽,我都聽不到我之前能聽到的那些。太寂靜了這裡。」賽爾麗微微有些不安。
這幢看上去華麗而寬敞的房屋,就像是吞噬掉了所有的聲音一樣,這種感覺讓熟悉利用自己這些天賦能力來規避危險的賽爾麗感覺很不好。就像是一個膽小者卻被單獨的拋棄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卻又摸不清楚門路的古堡一樣。
不可避免的慌亂和恐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化作一股洶湧浩瀚又不可阻攔的洪流,直接將她整個的吞沒。
「這很正常。」又一個女聲從莉莉婭身後的樓梯拐角處響了起來,一身簡單灰色長裙的珍珠也走了下來:「或許剛開始會有些不自在,但熟悉了就好。」
「她是誰?」賽爾麗蹙眉看著珍珠,說話間眼神瞟向扶著欄杆佇立著的莉莉婭。
「你可以叫我珍珠。」珍珠站在高處向賽爾麗微微點了點頭。」珍珠是唐的管家和心腹。還有,她的意思是,這是一幢很特別的莊園,這幢房屋也是一幢很特別的房屋。」莉莉婭補充了一句。看著賽爾麗疑竇的昂首在下方看著她,莉莉婭又貼心的為她詳細解說道:「這幢房屋被唐施加了很多的魔法。在這幢房屋裡,不少地方和房間,狼人和吸血鬼那絕佳的嗅覺和聽力都毫無用武之地。」
賽爾麗沉默了一下,脫口問道:「唐他現在在哪裡?」
「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現在,你需要喝下這個。」珍珠從樓梯緩步而下,越過莉莉婭,向賽爾麗的方向走去,一邊說著,一邊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了一支盛滿了葡萄酒液般晶瑩剔透,帶有一絲醇厚的液體玻璃管,舉在賽爾麗的眼前。
「這是什麼?」賽爾麗偷瞄了一眼不遠處面色一樣不解的莉莉婭,伸手從珍珠的手上接過了那支殷紅如血的**藥劑。
她輕輕扳開了瓶塞,鼻端湊在瓶口微微嗅了一下。液體帶著一種說不清透不明的古怪氣味。算不上難聞,但也不能說是香氣襲人。出於對唐白的顧忌和懷疑,就在賽爾麗猶豫著不知道究竟是該不該灌下手中這支藥劑時,一股別樣的感覺,突地襲上她的心頭。
賽爾麗猛地抬起頭,依著自己內心的感覺將目光從手中盛載了緋色液體的玻璃試管上,倏忽間轉到了身前站立著的,帶給她異樣感的源頭珍珠的臉上。
血色下隱隱泛著一抹金黃色的妖異瞳眸,外加眼眶周圍猙獰可怖,自皮膚下一根根細密凸起的黑色血管紋路。這種熟悉的畫面,使得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賽爾麗下意識的便從自己的袖間抽出了一根袖箭,直捅向珍珠的心臟。
但是儘管賽爾麗的動作足夠的隱蔽、突兀、快捷,但珍珠的反應和動作遠比她更快。賽爾麗捅出去的手背珍珠一把凌空捉住,進而就像是固定在了半空一樣,任由賽爾麗如何的用力,也是紋絲不動。
隨著珍珠握住賽爾麗手腕的手指漸漸加力,咬牙忍著手腕疼痛的賽爾麗終於還是別不過珍珠,緊握的手掌鬆緩了下來,手指尖緊握的那根袖箭,也被珍珠毫不猶豫的搶了過來,連同她身上的其他袖箭,也都一同在瞬間快速解除,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的珍珠在瞪大了眼睛的賽爾麗的注視下,空著的左手直接握住賽爾麗握著藥劑的手掌,將已經打開了瓶蓋的藥劑蠻橫的塞進了賽爾麗的嘴裡,迫使她仰首,將瓶內的液體為她倒灌了進去。
「咳!咳!咳!」
被液體嗆著的賽爾麗情不自禁的弓腰咳嗽了起來。
見得賽爾麗手中握著的瓶身內液體已空,珍珠這才收手後退。高聳的胸膛也隨著深呼吸大幅度起伏了幾下,才強行控制下了內心波湧劇烈的渴望。剛才珍珠她差點就懷疑自己忍不住,要將賽爾麗手上的藥劑強行搶奪過來飲用了。
不僅僅是珍珠自己,還有比利、菲爾、哈柏等吸血鬼,在這些天來也都敏感的感覺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著某一種無法言喻的奇妙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他們時不時的感受到身體內傳來的,類似酥癢、疼痛、酸軟無力等各種各樣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毫無來由,發生時也沒有半點的徵兆,更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
但除去前一兩次外,珍珠他們對這種奇異的感覺甚至有著一種強烈的期待感。誠然,這些感覺帶給他們的感受並不美妙,但每每熬過一次,他們都能夠從中獲得不菲的好處。
**變得更加容易控制,那種自從成為吸血鬼以來,無時無刻不在伴隨著他們的那股飢渴感,也在一步步的減弱。再不是只有人類那溫熱的血液流淌進咽喉時,才能夠短暫的消除那種飢渴,獲得難得的滿足感。
除此之外,每一次這種奇異的感覺消退之後,自身的力量和敏捷也會有著一個顯而易見的增長。
對珍珠這些最長活了四百多年,短也有幾十年上百年的吸血鬼來說,這個世上能夠吸引他們,並讓他們為之重視和追求的東西也不多了。永恆的生命雖然能夠抵擋住時間的沖刷,但與之有關的,卻大多會時間的洪流從身上沖洗掉,然後毫不留情的席捲而走。
愛情、親人、甚至是記憶。
而**的消弱和力量的增長,對大多數吸血鬼而言,無疑都是夢寐以求的。
儘管不知道這種變化為什麼會發生,又會持續上多久,但一定和唐白有關,這是珍珠他們心裡確定了的。
珍珠覺得現在他們這些跟隨在唐白身邊的吸血鬼,甚至都變得像是一種另類的吸血鬼,人血對於他們的**力大大降低,在某些時刻,甚至就和一些動物的血液一樣,毫無吸引力,甚至隱隱被他們所抗拒。
因為珍珠他們發現,當人血對他們不再像是食物對飢腸轆轆的餓漢那樣充滿了難以抵抗的**力,吸食人血也不能再讓自己感到愜意的舒適和滿足,甚至還會影響和降低自己的力量時,將人血和動物血一樣,隱隱排斥出他們的食譜,作為不得已之下的備選,也就不難想像了。
他們現在更加青睞於唐白為他們提供的那些血液。
足夠的美味和醇厚,並且蘊含有奇異的能量。
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美味佳餚的人,或許偶爾會對一些粗茶淡飯抱有興趣,但讓他們拋棄那些美味轉投粗茶淡飯之類的食物,他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適應。
珍珠他們現在就是這種狀況,儘管他們心裡每一個都十分清楚,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就將徹底和唐白綁在一起,再也無法脫離唐白,但他們依然沒有多少抗拒的心思。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現在的他們更像是一個漸趨於正常的生命,若非是逼不得已,珍珠他們絕對不願意再恢復成過去那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