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親的行蹤。」唐白淡淡的道。
「你真的知道?」以利亞身子微微前傾,左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右手的手肘抵在右膝上,手指輕撫了一下自己的下頜,一臉認真的看著唐白。
「當然。」唐白一臉誠摯的點著頭。無論是臉上的神情還是眼神,唐白都無可挑剔,沒有絲毫讓人懷疑的地方。因為唐白認為自己所知道的,想要拿來和克勞斯他們交易的,就是事實。
既然是事實,那麼唐白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心虛之類的情緒流露出來。
「誰能證明?你身邊這位端莊美艷的女吸血鬼麼?」沒等以利亞開口說話,一旁的克勞斯驀地冷笑了一聲,質疑的對唐白道。
聽到克勞斯的話語,還想說什麼的以利亞也閉住了口,緘默不言。在這種情形下,他是絕對站在自己弟弟這一邊的。他也想看看,在自己弟弟的擠兌下,唐白是否能拿的出來的什麼證據,來證明他所說的一切屬實。
「拿這種消息來欺騙整個始祖家族?」唐白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很多疑,我不信任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克勞斯唇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身子後仰,擠塞進鬆軟的靠背,翹起了腿看著唐白,攤手說道。
「我若是拿不出來證據的話,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交易失敗?」唐白也反問了一句。
「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證明,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相信。之前我們從未見過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我們不瞭解你。」以利亞插了一句。說話的過程還以手勢來加強自己的語氣。
「我無法證明!」唐白乾脆的搖了搖頭。他都沒有見過始祖老爹,怎麼可能真的拿出什麼證明來。哪怕是扯謊,想要瞞過兩個活了千多年的吸血鬼,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就如以利亞所說的,唐白和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聯繫,他們對於唐白也沒有多少的瞭解。他們缺乏對唐白最基本的信任。在缺乏信任的情況下,無論唐白說什麼做什麼,以利亞他們都會盡可能的推想唐白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動作,將唐白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凱瑟琳-皮爾斯當初能夠從克勞斯那裡逃生,是有很多僥倖的!
若非是克勞斯的大意,認為凱瑟琳不可能知道他的目的,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外加以利亞和特雷弗的幫助,即便是凱瑟琳在抉擇時比大多數男人還要果決,當初她很也可能根本逃不掉。
唐白現在可不期望有著以利亞的信任和幫助,並指望克勞斯依然那麼大意。
「哈?也就是說,我們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只是在聽你那一番毫無證據的胡話?」克勞斯臉上的笑容驟然間大盛,手掌順勢輕撫了一下額頭,轉眼又看著唐白,不滿的說道。
「他正在趕來。」唐白輕輕的道。
「什麼?」克勞斯和以利亞兩個同時皺了下眉。
「你們那位嚴厲的、威嚴的、脾氣不怎麼好的父親,正在向著新奧爾良而來。或許現在已經很接近了。」唐白看著不自禁身子變得僵硬的以利亞和克勞斯兄弟兩個,「這是個息,是我的誠意。我說出來了,你們可以選擇信與不信。」
「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說謊!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在哪裡!我們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甩脫他了。」克勞斯臉上微笑的神情瞬間被冰凍了起來。唐白的話明顯的勾起了克勞斯內心掩藏依舊的恐怖,他猝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神情不安的來回踱著步,手臂在空氣裡強有力的揮舞,憤怒的咆哮著。
「別欺騙自己了克勞斯,你們已經躲了他十幾個世紀了,你們應該知道,無論你們逃到哪裡,他總能找到你們的。現在,他已經來了,再一次接近你們了。」唐白直接戳破了克勞斯內心的畏懼,直言不諱的道。
「克勞斯!你需要冷靜!父親他現在還找到我們,我們暫時還沒有危險!」以利亞的目光在一臉平靜的唐白和滿臉擇人欲噬的可怕表情,整個人正處於一種極端憤怒和恐懼中的克勞斯兩人身上來回巡梭著。
眼見得自己的弟弟下一刻似乎就要憤怒的爆發,他坐著的身軀陡然間化作一道殘影,瞬間竄到克勞斯的身邊,伸手將他壓制了下來,不斷的安撫著的道。
砰!
克勞斯猛地掙扎了一下,將雙臂環抱著他的以利亞掙脫開,回到座位邊,兩手捂著臉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還知道些什麼??你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見到他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和我們的事情。」以利亞見克勞斯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逐漸變得鎮靜了下來,這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唐白的身上。再開口時,臉上的神色已經嚴肅了許多。
唐白透露的這個消息,對於他們始祖家族來說簡直是災難性的。
始祖永生不死,那是因為他們將那個咒語的載體,那棵唯一能夠殺死他們的白櫟樹給焚燒掉了。沒有了白櫟樹,最好的結果,就是利用吸血鬼獵人那特別的匕首,沾染上燒成灰的白櫟樹灰燼,插進始祖們的心臟,讓始祖們陷入永恆的長眠。
按照這個推論來看,始祖們應該是無所畏懼才對。但是他們父親手中,恰恰有著那麼一根能夠帶給他們死亡的白櫟樹武器。
克勞斯一點都不想死。
哪怕吸血鬼那悠久的生命,讓不少的吸血鬼都在孤獨中感到厭倦和瘋狂了,克勞斯仍然是一點都不想死。他是混血,那柄沾染上白櫟樹灰燼的獵人匕首封不住他,加上父親對他一貫以來的不喜和厭惡,克勞斯幾乎可以肯定,那一根白櫟樹武器,絕對會被自己父親用在自己的身上。
相對於他們這些始祖來說,他們被自己母親用咒語特別加強過的父親,才是家族中最強的始祖吸血鬼!
頓了一下,以利亞語氣很是鄭重的發誓道:「當然,若是你向我們坦白一些的話,我們之間的交易依然有效。我會說服克勞斯把母親的魔法書借給你的。我向你保證!你若是瞭解我們始祖家族的話,那就應該清楚,我從不輕易向人許諾,但一旦許諾,我就會竭盡全力的做到。」
「我很清楚這一點。將魔法書借給我,我就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唐白說道。
以利亞將目光探詢的轉向克勞斯。
「為什麼要交易?你已經將你可以拿來交易的情報洩露出來了。以利亞認可你的誠意,依然樂於和你繼續進行交易。但那是他,不是我!」克勞斯面色冷漠的道。
「克勞斯,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以利亞對克勞斯做了一個冷靜的手勢。
「是麼?我只知道父親又一次追來了,他又一次追趕上我們,要來剷除我們了。交易什麼的我不在乎,你想從他口裡知道更多的,為什麼不選擇一種更好更便捷的方法呢?」
克勞斯的身影在原地驀地一個模糊,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唐白的面前,一手掐著唐白的頸項,側首微笑了一下:「我活了一千多年了,我遊歷過這個世界絕大多數地域。恰好,在遊歷中,我見識了不少人類發明的刑罰,若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一一見識一下,親身體驗感受一下,直到你樂於向我坦白為止。」
唐白的身側的珍珠看到唐白被俘,纖細有力的手掌下意識的攻擊向克勞斯,想要解救唐白。
但是珍珠的動作雖快,身為吸血鬼始祖的克勞斯,動作卻比她更快。幾乎在她動手的一瞬間,克勞斯的另一隻手便撫上了她白皙修長的頸項,手掌微微用力,一聲「卡嚓」清脆的聲響,珍珠眼眸裡的生機立刻潰散消退了開來。
在克勞斯收回手掌的那一刻,珍珠的身軀就恍如沒了支撐的屍體一樣,撲到在沙發上。即便珍珠已經活了四百多年,自身已經很強大了,但在一個吸血鬼始祖的面前,她依然孱弱的如同一個嬰兒。
「看到了嗎?你的脖子不比她硬朗多少!我扭斷了她的脖子,但她是個吸血鬼,扭斷了脖子只是暫時中斷了她的意識而已。她過會兒就能恢復過來。但是你的脖子斷了,我想你只能去死了。」
克勞斯側首瞄了一眼死去的珍珠,歪著頭看著唐白輕語道:「現在你願意開口說了麼?」
「克勞斯,別這樣,別傷害他!他不是我們的敵人。」以利亞的話語聲在克勞斯背後響起。
「交給我,以利亞!你別插手!」克勞斯扭頭瞪了以利亞一眼,重新將目光放到唐白身上,看著唐白平靜的表情,克勞斯手上一邊加著力,一邊戲謔的說道:「你很鎮定。你不感到恐懼麼?」
「恐懼的不應該是我,而是你,克勞斯。」唐白看著克勞斯的眼睛,張口有些艱難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隨著唐白的話音,克勞斯的眼裡泛起了一抹恐懼之色,身軀連連倒退,連唐白掐著他頸項的手都不自覺的鬆了開來。
「天啊!他來了,以利亞!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