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大廳衣香鬢影,紳士如雲,人影憧憧。
衣飾風格和四周的擺設,踏進來後,不遠處撫帕淺笑,穿著一身巴斯爾式長裙,三三兩兩竊竊低語著的女子,令唐白髮自心底生出了一種奇異的荒誕感。就像是一個來到了歐洲充滿復古格調風情的裝扮舞會一樣。
巴斯爾式長裙是一八七零年代取代了克裡諾林式長裙,成為了女性新寵的衣飾。這種長裙因突出了後腰的裙撐——即巴斯爾bustle而得名。這種式樣的裙裾縮小,裙擺的一部分束到妖候,在面料上可以按照喜好點綴上各式各樣繁複的花朵圖案。
穿這種長裙可以更加凸顯女性的身材,以使她們的體態看起來更加的妖嬈嫵媚。不同的角度來看,巴斯爾式長裙也會帶給人不同的感受。例如正面看是細長的,纖柔的。
側面則著重突出了女性峰巒疊嶂的胸部和豐腴挺翹的臀部,令女子的身體呈現出前凸後翹的優美s型。衣領多為高領,且領口開得很大,袒露出裡面美麗的襯裙。兩邊的袖子較細,袖口飾有繁複精緻的花邊和褶邊,以使女子的臂膊看起來更加的柔美纖細,細緻動人。
唐白和珍珠在場上漫無目的的遊走了一陣。周圍全部都是陌生人,唐白和珍珠兩個也沒有心思去和別人搭訕和結識。
儘管時間一點一秒的過去,但唐白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焦急。
對方不可能僅僅只是將他請來,然後請來後就不管不顧。他總是要露面的,無論遲早。所以唐白不介意多等待一下。
果然,很快唐白便敏銳的察覺到了幾道特別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敏感的順著直覺所覺察的方向望去,二樓一處欄杆處,兩個身穿燕尾服的男子正筆鋌而立。
唐白的目光和其中一個唇角勾出一抹迷人微笑的男子對上。兩者的目光相交,那名男子微笑著向唐白舉了舉手中盛載著殷紅液體的酒杯。
尼克勞斯-邁克爾森!
也許面容和唐白印象中的有些差異,但那種桀驁和冷厲氣質,以及唇角那一抹代表性的笑容,則是瞬間和唐白只存於印象中的克勞斯重疊了起來,使那份本來還有些模糊的印象頓時變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站在克勞斯身邊的,是一個身體挺拔如松,面容嚴肅而又嚴謹的男子。不同於克勞斯的桀驁不馴和狂放不羈,男子那一絲不苟的穿著,以及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髮,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的從容優雅。
「血液,我聞到了新鮮血液的味道。」珍珠的瓊鼻敏感的皺了皺,望著樓層那兩個男子手中握著的酒杯,眼中熾熱的慾望一掠而逝,很快被壓制了下來。本就自控力不弱的她,加上唐白的藥劑,幾乎可以在瞬間平復安撫下自身躁動的情緒和慾望。
看著樓層上佇立的兩個男子,珍珠心中靈光一現,她有些驚駭的瞄了唐白一眼:「他們是不是?」
「是的,若是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你們吸血鬼的兩大始祖,克勞斯和以利亞。」唐白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液,點頭戳破了兩人的身份。
樓台上的克勞斯臉上的笑容頓時更盛,陪伴在他身邊的以利亞,則是好奇的歪了一下頭。動作幅度很微小,若非是唐白的注意力一直在兩人身上,說不得根本就不會察覺到。
「我們的話他們都聽得到,跟緊我。」唐白最後看了兩人一眼,大踏步的向著樓梯所在的方向走去。既然克勞斯他們主動現身了,唐白自然也就沒有再在人群中無所事事了。
在接近的途中,唐白的目光也沒有片刻離開過克勞斯和以利亞兩個。而克勞斯和以利亞兩個看到唐白的行為舉動,自然也猜得出他的心思。兩人就佇立在原地不動,靜靜的等待著唐白他們的到來。
二樓也同樣有著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著的人群。但是本該作為宴會焦點的克勞斯和以利亞兩個身邊,卻是沒有任何人。哪怕他們兩個身處在一處較為偏僻,容易遮擋住視線的角落,也不該如此。
造成這種情況的,只能是克勞斯和以利亞刻意的安排。
「哦,看看,一位美艷的吸血鬼女伴!這可真是不錯。」克勞斯目光輕掃了一眼走近身來的唐白,與還挽著他臂彎的珍珠。
「承蒙誇獎。」唐白微微一笑。
「這可不算什麼誇獎。你給我的印象可不怎麼好。」克勞斯手腕輕微的轉動,杯中殷紅粘稠的血液,也蕩漾著將晶瑩的杯身染上了一層緋紅色。
「彼此彼此。對一個未經主人允許,便私自拿主人家房屋開辦宴會,還大方邀請主人家參加的人,我也無話可說。」唐白攤了攤手。
「你知道的吧?未經主人家許可,吸血鬼是不能進入一幢房屋的。這幢房屋要是你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應該還在這裡的。」克勞斯古怪的笑了笑。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簽署這幢房屋的契約,在接到請柬之後,我特意將那份契約留了下來。」唐白低頭翻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閒話可以等一會再談,在你們拉關係之前,我們先來說一下正事吧。」一旁的以利亞伸手打斷了唐白和克勞斯兩個的話。
「我很樂意和你們談一些正事。」唐白將目光扭轉向以利亞,微微點頭道。
「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儘管剛才你和這位小姐的對話中已經說出了我們兩個的名字,」以利亞說著伸手指了一下珍珠,繼續道:「但我堅持認為,還是當面自我介紹一下的好。我是以利亞-邁克爾森,這是我弟弟尼克勞斯,當然,他更願意叫自己做克勞斯。」
「唐白,不管是唐還是白,亦或是全名,隨便你們怎麼叫都好。這位是我的女伴,嗯,珍珠小姐。」唐白介紹完自己,手指向自己身側的珍珠又道。
「你為什麼要打探我們的消息?」以利亞上前了一步,目光近距離的和唐白的目光對視著。目光的壓迫,加之似乎從心底深處響起的語句,給人一種別異的魅力。在這股魅力的作用下,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完全敞開心扉,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想那個聲音的主人傾訴一樣。
唐白的面容一時間變得冰冷無情,整個人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和不舒服感。
大腦封閉術!
唐白最下苦功夫,幾乎鍛煉成一種本能的一個咒語。
和這個咒語同樣精熟的,是遺忘咒!
因為每一次讓加格森,亦或是貝拉特裡克斯幫助自己修煉大腦封閉術後,唐白都需要用遺忘咒,來消除他們的記憶,以免他們將從自己腦海裡窺探到的秘密洩露出去。
儘管在重重繁瑣的強力魔法契約束縛之下,只要唐白不允許他們洩露,讓他們為自己保守秘密,加格森亦或是貝拉特裡克斯,就不可能透露出半點唐白不情願他人所知曉的秘密。
但唐白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實在是太過於重要了,所以無論如何,唐白也樂於將暴露的可能性壓制到最低。為此唐白不僅僅修習了大腦封閉術,就是連吐真劑,唐白都通過關係,從各國魔法部的精英傲羅那裡得到了一份只供內部使用的魔藥系統抵抗訓練計劃。
雖說這個世界,吸血鬼的催眠除去始祖之外,大多只能對人類生效,女巫更是自動免疫任何催眠之類的能力。但唐白卻很清楚一點,他和這裡的那些女巫並不同。無論是血脈、體質還是力量體系,看似並無什麼大的差別,但其中的差異還是不小的。
似是而非!
這就是唐白所擔憂的。
對女巫有效的規則,對他而言有極大的可能無效化。所以在誤打誤撞的準備下,哪怕猝然間對上催眠。讀心之類的能力,唐白也不會感到一籌莫展,毫無解決的辦法。
因為無論是催眠、讀心還是攝神取念之類的能力,都是和儲存記憶的大腦息息相關的。按照推理來說,只要將大腦保護的夠好,都是可以讓這些能力無效化的。
換句話說,大腦封閉術,那就是一堵堅韌的防火牆。
這種後天的巫術和女巫們天生的催眠免疫說不清楚誰優誰劣。但是毫無疑問,大腦封閉術是一種可以通過錘煉,不斷成長和增強的巫術。並且適用的範圍很廣泛,可以隔絕任何窺探大腦的力量。
女巫們的那種雖然不用修習,但也決定了她們這種天賦能力的局限性。
當然,封閉術的後遺症就是,使用時連同自己的感情一起屏蔽,使人感覺有種冰冷無情的陰冷感,和不舒服感。大腦封閉術越是強大,帶給人的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催眠對我無效的。」唐白的語氣冷冰冷的道。
「哦,我想我哥哥可能是忘記了,你是一個巫師,他有些心急。」克勞斯一手搭上以利亞寬厚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扳了回來,語調輕鬆的回了唐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