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忍耐著內心的不安,隨著王圖-斯索爾幾人在賭桌旁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眼睛悄然打量著四周。
這裡看上去似乎是一節寬大的車廂,車廂內只擺放著一張賭桌,以及配套的桌椅。賭桌和桌椅看上去有些陳舊。慘白的日光燈自車廂頂部傾瀉而下。場上唯一值得人注意的,就是賭桌中央擺放著的一個金色小天秤。
賭桌很大,哪怕周圍做了近十個人,也絲毫不顯得有任何的擁擠。
「這次賭什麼?」坐下來的王圖,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新人可以選擇。」荷官僵硬的臉龐扭轉向唐白幾人,乾枯的手掌伸了出來,放在身前的賭桌上。
「你們會什麼?」王圖也跟著扭過頭看著唐白幾個。
「我不擅長什麼賭博。」丁楚柔此刻雖然還保持著冷靜和鎮定,但說話的語氣卻不自覺的透露出了她內心蓬勃升起的壓力。
「梭哈,21點,德克薩斯,百家樂,猜骰子,總有一個你們熟悉的吧?難道說你們都沒玩過?」王圖皺了下眉頭。
唐白和丁楚柔兩個對視了一眼,商量了一下之後,由唐白開口道:「那就德克薩斯吧。我們就熟悉這個,我在企鵝遊戲裡玩過。」其實若是讓唐白一個人選擇的話,他倒是想直接選擇猜骰子。他雖然沒有什麼聽風辨音的本事,但鏡靈卻未必沒有這個能力。
「那麼,賭局正式開始。」荷官語調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唐白只覺得心臟猛地一痛,緊接著似乎身體裡缺少了什麼,有著一種奇異的空虛感。不過他的此刻沒有心思去理會這種突兀發生的狀況,而是緊緊盯著賭桌中心的那一桿金色小天秤。
在他的注視下,金色小天秤的一方秤盤空無一物,另外一個秤盤則是憑空出現了一塊又一塊的灰色籌碼。等到兩個秤盤的重量達到一種平衡時,這些灰色籌碼便被碼放的整整齊齊的堆積在了唐白的身前。
唐白拿起了幾塊籌碼看了一下,這些籌碼的樣式是一塊塊拱形,如同袖珍瓦片一樣的樣式,可以疊加堆積的很高。唐白數了一下自己手邊的籌碼,大概有接近五百個。目光掃了下,丁楚柔和黎塗三個手邊的籌碼,數量上明顯和自己的相差彷彿。
王圖、愛瑪以及安培晴海幾個獲得的籌碼,看上去明顯要比他們少的多。尤其是安培晴海身邊那個女侍,手邊的籌碼更是可憐的只有幾十個。
看著唐白他們手邊那摞的高高的籌碼,王圖幾個的眼裡滿是渴望和艷羨。曾幾何時,他們也獲得過和唐白幾人一樣多的籌碼。只是隨著參加的賭局次數越多,籌碼卻是變得越來越少。
德克薩斯的規則在場的人都熟悉,每人會在初始時分到兩張只能自己看到的暗牌,然後由荷官一次性打開三張明牌,隨後若是繼續的話,荷官會分別再次發出兩張明牌。最後正式開牌時,每個人可以將自己手上的兩張暗牌和桌面上的五張公共明牌挑出來五個,湊成手邊最大的五張牌。
同花、順子、對子,三條、四條什麼的牌,都算是大牌。
期間每等荷官發一次牌,賭桌上的眾人若有一人加注,其餘人若是不想放棄手邊的牌,都必須跟著一起加注。直到最後眾人對比手邊的牌,或者是賭桌上堅持的只留下的一人。最後一人和最後的贏家,將會贏得賭桌上推出去的所有籌碼。
雖然說唐白沒有去過什麼賭場,但並非是什麼都不懂。在企鵝遊戲裡玩過德克薩斯比賽場限制籌碼的玩家,都十分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賭桌上的人數越多,贏得機會就越少。
當然,運氣好的話,也可以一把收穫頗豐,直接奠定勝利的優勢。運氣差的話,也會被直接給淘汰掉。
說白了就是一個幾率問題。就拿場上的賭局來說,加上荷官一共是九個人,那麼究竟是九個人一起賭你贏的幾率大?還是說兩個人一起賭你贏得幾率大?雖然說在運氣面前,幾率幾乎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但運氣畢竟太過於虛無縹緲了一些,若是採取穩妥和保守一些的做法,那麼無疑就是前期盡量棄牌,等到同一個賭桌上的人廝殺的差不多了,自己再正式加入進去。唐白在遊戲時,大多都會採用這種方法。
可惜的是這種方法在眼前這場賭局並不適用。
隨著賭局次數的增加,莊家初始時付出的底籌數額很快便開始翻倍的增長。短短的時間裡,唐白手邊的籌碼便少了一大半,丁楚柔和黎塗三個的狀況不比他好多少。三人初始時顯然也是抱著和他一樣保守的方法,可惜在底籌接連翻倍增高的情勢下,這種方式只能是快速自殺。
四人手中的籌碼大都流落到了王圖幾人的手中,從四人一開始便選擇激烈的碰撞,以及面對突兀增高的底籌坦然自若,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來看,對方顯然是知曉這些的。
至於王圖等人為什麼沒有和他們說,唐白和丁楚柔幾個不用費什麼心思去猜想,也能夠猜得出幾人的心思。無非是不想多上一些競爭對手罷了,再惡毒一點,就是刻意不說,想要讓唐白四個淪落為他們的「口食」。
現在賭桌上大部分籌碼都在王圖幾個人手上,無疑就是一個明證。王圖他們對於唐白這些人的心思猜測把握的很準。或許丁楚柔和黎塗三個在賭局上可以一擲千金,但這絕對不意味他們對自己的思維記憶以及情緒無動於衷。一想到自己或許會被剝奪掉情緒和思維,在這裡永久淪落為一個死侍般的存在,丁楚柔他們就沒有辦法不慎重。
丁楚柔和黎塗三個看著自己手邊變得越來越稀少的籌碼,臉色越加的慘白,尤其是丁楚柔,誘人的紅唇被她咬出了血色,一雙眼睛佈滿了沉鬱灰暗的色澤,帶有一種絕望。
「看來你的情況很不妙哦。」熟悉的嗓音忽的在唐白心海間響起。
鏡靈!
唐白灰暗的心緒霎時間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