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寡婦的手伸向背後準備褪下肚兜的時候,吳俊義索性閉上雙眼,金身大道大圓滿的修為,已經讓吳俊義破了女色死關,他一遍遍默念金身大道上的咒語,一時間腦中清明一片,身體也變得平靜下來,看著張寡婦一點點將肚兜脫光,他也沒有絲毫感覺,就像是看到了雲淡風輕一般。/
再看張寡婦,已經又躺在床上,不算厚的被子把她的身子裹得緊緊的,翹臀微挺,長髮散在枕頭上。她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孩那般,安安靜靜地蜷縮在被子裡,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發出細微的鼾聲。
吳俊義確定她已經睡著後,便施展皈依術,將一縷念頭打入了她的識海。伴隨著這縷意念的進入,吳俊義化身為千手千眼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進入張寡婦的識海。
凡人的識海,一般都會停留在自己經歷過的印象最深的地方,不似修道之士那樣可以根據意念變換。
這是一家名叫「香滿園」的青樓,此時已是深夜,最是生意紅火的時候,達官顯宦、巨商富賈來來往往,一擲千金,群芳鶯歌燕語,花香襲人。琴聲,笑聲,彷彿沒有停歇的時候。
在二樓的一間客房裡,濃妝艷抹的老媽媽風韻猶存,屁股大胸大,要不是風燭殘年,只怕要勾走無數男人的魂兒。張寡婦這會兒坐在梳妝台旁,她著一身碧綠的紗裙,膚白而紅潤,身姿婀娜,比起現實中為了生計而略顯滄桑的張寡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光彩照人,同樣,也害了自己。這會兒她戰戰兢兢,以淚洗面,不時低低啼哭幾聲。
老媽媽不知憐香惜玉,仍舊指著她的腦門罵道:「王員外說要千金買你的初夜,你到底是傻了還是怎麼?老娘可把話放在這了,你是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說罷,老媽媽扭腰往門外而去,臨走前還譏笑道,「臭丫頭,怪只怪你爹把你賣給老娘,這麼好的姑娘家,可惜老爹是個窮鬼,活該被千人騎萬人嘗!我呸!」
當房門咚一聲被帶上的時候,張寡婦再也忍不住,撲在梳妝台上痛哭起來:「爹,你怎麼能把女兒賣到這種地方來?你太狠心了。」她爹是個嗜賭如命的賭鬼,早年把老婆房子都輸了個精光,見張寡婦長大,他便又把她賣到了香滿園。
張寡婦猜想這會兒她爹正在賭坊裡瞪大了眼睛喊「大……大……大……小……小……」,她忽然不哭了,直愣愣地看了看銅鏡中的淚人兒,張寡婦恨恨的想:「爹,你既然生我,又何必如此折磨我?你不開眼,不愛惜女兒,女兒便要你後悔一輩子。」
當夜,一名喝得醉醺醺的胖子跌跌撞撞來到屋裡,看到張寡婦端莊地坐在梳妝台前,酒就醒了大半,抱起張寡婦就壓在了床上。他就像是餓昏了的老虎,將張寡婦身上光鮮的衣服撕得粉碎,他伏在張寡婦如花的身上,手胡亂地抓著張寡婦身上的柔軟。而張寡婦就像是個死人,一動不動,任由胖子欺凌。
胖子一陣親吻,但張寡婦始終仰著頭,一聲不吭,他頓時就怒了,一耳光打在張寡婦白皙的臉上,喝道:「臭婊子,你叫啊,你到是叫啊!」可張寡婦就是不出聲,任憑胖子抓著她的頭髮粗怒的搖晃,她用憤怒的眼神死死盯著胖子,彷彿是要帶著最最怨毒的恨死去,然後化為厲鬼。
胖子折騰了一陣,見張寡婦始終不吱聲,他也就失去了耐性,這會兒正慾火焚身呢,他也再不管什麼情趣,雙手將張寡婦的兩腿往肩膀上一抬,整個人便壓在了張寡婦的身上。
「啊……」當一根滾燙的東西狠狠刺入張寡婦兩股間的縫隙中時,她只覺得身體都被撕裂了,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胖子只道是她來了感覺,越發猛烈的撞擊張寡婦的身體,牙床陣陣搖晃,空氣中瀰散著古怪的味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寡婦失去意識,暈死在床上,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全身被脫得精光,下身稍微一動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臉上也是粘粘的,一股怪味讓她想要嘔吐。
從那以後,張寡婦便天天被各種男人壓在床上搖晃,她也漸漸的學會了順從的哼哼兩聲,滿足男人們的慾望。如此三年過去,她用自己的身體,賣自己的肉,攢下了一筆錢。
這天,張寡婦伏在二樓的護欄上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這三年的時間,她在香滿園的艷名極盛,那些過往的路人對她指指點點,有調笑的,有鄙視的,也有看熱鬧的。張寡婦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眼光,只是很愜意的嗑著瓜子。正巧李傑的哥哥李善從樓下經過。
李善滿臉的麻子,而且還是個瘸子,在鐵梁廟是出了名的醜八怪。今日趕集,李善便挑了一擔菜來這鎮上賣。他看到大家都對著二樓的張寡婦指指點點,便也情不自禁抬頭來看。這一看,就再沒將張寡婦的樣子忘記。他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只盼著能多看張寡婦幾眼。
張寡婦看到他的傻樣,忍不住朝著樓下道:「瘸子,你也想要和姐上床嗎?」
李善聽張寡婦這麼說,嚇得撒丫子就逃,他跑起來一上一下的,張寡婦在樓上小的前仰後合,胸前波濤洶湧,那兩團肉顫巍巍的,就好像要掉下來一般。
她做夢也沒想到,天黑的時候,李善會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此時李善手裡捧著幾兩散碎的銀子,他的手懾懾發抖,彷彿是自慚形穢,他不敢抬頭看光鮮的張寡婦,膽小得讓張寡婦想笑。可當香滿園的所有男男女女都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時候,他又異常的膽大,他顫聲對張寡婦道:「姑娘,我想贖你,可以嗎?」
張寡婦看了看李善手中的碎銀子,先是一愣,繼而冷冷一笑,道:「你就用這點銀子贖我?」
「這是我所有的家當!」李善一臉認真的道。
張寡婦又是一愣,不自覺多看了李善幾眼,瘸子,麻子,她實在看不上眼。
見張寡婦饒有興趣地膽量自己,李善忽然撲通跪倒在地,道:「姑娘,我雖然瘸雖然醜,但定會好好服侍你的。」
「撲哧……」張寡婦見他一臉的認真,忍不住笑出聲來,但笑過之後,她忽然就哭了,她道,「死瘸子,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值你手裡的銀子嗎?」
「你值!」李善很認真地道,「只要能把你贖出去,就是要我這條命,我也願意。」
「有的人一擲千金只為與我一夜逍遙快活,可那千金也不過是富人的散碎銀子。可你的散碎銀子卻是你所有的家當,你的幾兩銀子,比那些富貴人的千萬金更值錢!」張寡婦說著,從兜裡摸出一隻用金線繡成的錢袋,道,「雖然我這錢骯髒,但有時候好使。」說著,她將錢袋遞到李善懷裡。
李善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抱起張寡婦便飛也似的跑到了樓下,將一袋子的銀子丟給老媽媽後,李善又雇了匹驢讓張寡婦騎,他一個人一瘸一拐牽著毛驢回了鐵梁廟。
有的女人,上天賜予她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命運卻讓她們一生顛簸。
張寡婦就是這樣的人,當李善死在病榻上的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掃把星,小時候剋死了娘親,現在又剋死了丈夫。
跪在李善的靈前,她沒有哭,也許,她已經沒有淚了吧!
吳俊義在張寡婦的識海看到的,就是這段沉寂在張寡婦心裡的故事。
他承認自己也只是一個凡人,他同樣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就好像秦七娘離奇失蹤的時候,他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一樣。這一刻,想要變強的衝動,是那般強烈。
便在這時,一縷碧綠色的青煙飄入張寡婦的識海,那青煙一出現便伴隨著陣陣狂笑:「壞女人,你有請到幫手嗎?」說話間,那青煙便化為一名綠袍老人站在識海邊上。原本平靜的識海頓時間波濤洶湧,似在抗議綠袍老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