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義只覺得耳鳴眼花,勉力挺住一口氣,意守丹田,一面將多餘的火系真氣疏散到氣府血脈中,一面壓制黑心魔氣,不讓他做大。
五行境界的修為,想要將天地靈氣引入體內很容易,甚至是將天地靈氣轉化為五行真氣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想要將五行真氣導入體外,卻是金丹境界的高手才能辦到的事情。先天、五行、金丹、真元,每一個境界都是跨越了天與地的鴻溝,甚至就是單個境界的初期、中期、後期,都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吳俊義五行後期的修為,想要將體內的火系真氣排出體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丹田內被真氣充滿,滿則溢,溢則損!
吳俊義此刻體內的火系真氣越發充溢,就如吃了十來個干饅頭後一口氣喝下七八碗茶水,肚子鼓脹起來,如何受得了?而且黑心魔氣這會尋準了機會,不斷反壓,將吳俊義的整個丹田攪得是烏煙瘴氣,苦不堪言。
眼看就要脹·破丹田,一生修為消散,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吳俊義靈光一閃,陡覺天門洞開,一道刺眼的光亮穿透他的視線,直灌丹田。吳俊義心中狂喜,抓住這機會,引動丹田內的火系真氣,如猛獸洪流一般衝向那洞開的天門。赫然一道火焰從他頭頂騰起,燒得頭髮根根直立。(.
緊接著,手、肩、肘、胯、膝、足六個部位也是忽然間彷彿同時洞開了一扇門,分別是手門、肩門、肘門、胯門、膝門、足門,這七扇門一洞開,原本積鬱在丹田內的火系真氣便如百川東到海般浩浩蕩蕩穿過七扇門,在吳俊義的週身竄起老高的火焰,一瞬間,吳俊義就彷彿變成了一個火人般,火焰跳動,好不詭異。更為詭異的是,這些火焰對他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傷害,彷彿這些火焰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
「體內真氣通過七曜傳出體外,爺竟然一舉突破了五行境後期,踏入了金丹境!」吳俊義大有劫後重逢的快感,丹田內的真氣能通過七曜,也就是頭、手、肩、肘、胯、膝、足七個部位傳到體外,便算是踏入金丹境界。
也就意味著他可以真正使用真氣戰鬥,實力大增,而且還能真正意義上的驅動法寶,感知法寶內的符菉陣法,他的九曜曲靈刀也將開始真正名副其實的發揮出寶器的威力。
如果說五行境界是武道的最高峰,那麼,金丹境界,就是仙道的入門。有的人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叩開這道門,但是幸運的是,吳俊義叩開了。所謂玩世難料,因緣際會,吳俊義本來就要連一身修為都保不住,卻在緊要關頭突破禁錮,得入仙門,可說是大福緣,大造化,大因果。
就在吳俊義將體內火系真氣打入全身七曜的時候,那趁亂而起的黑心魔氣還想反撲,吳俊義心中好笑,一個意念發出,如洪流的天地靈氣灌入丹田,化為火系真氣,將那黑心魔氣再次壓制得死死的。
「哼,窮途末路,還想與爺爭雄?」吳俊義心中冷笑,猛然睜眼開來。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吳俊義睜眼開來,但見得自己置身於火海當中,房裡一片火海,他大驚失色,慌忙跳起身來,哪知這一跳,手、膝、足都使了力,立時間又是三道火焰從他這三耀流出,將剛才盤坐的蒲團都燒成了灰燼,火勢更大。
吳俊義心下大亂,眼看房屋就要坍塌,再顧不得那麼許多,一個縱身,足下躥著熊熊火焰,如流星一般飛出門窗。
看著房簷都開始冒煙的廂房,吳俊義忙從庭院中尋得一口井,挑抬了水來救火,一直忙活了兩個多時辰,火勢才被壓下去,但原本雕樑畫棟的八間廂房這會卻只剩下一堆灰燼。天幸這宅院周圍杳無人煙,若是被幻月派的其他弟子看到,指不定又鬧出多大的麻煩。
此時吳俊義蹲在井邊,一想到這是秦天水的住所,自己初來咋到就將這裡毀成這樣,也不知道秦天水會不會怪罪,越發覺得不安。不多久,秦天水便回來了,她遠遠看到宅院中冒煙,也是心下大駭,急急趕回,推門而入,看到吳俊義兀自一個人蹲在吊井邊發愁,忙道:「吳師兄,是不是二師姐三師姐來過了?你有沒有事啊?」
她潛意識裡以為無雙、曳舞得知吳俊義藏身在此,便來尋吳俊義的仇,故而有此一問。
吳俊義見秦天水回來,越發覺得虧欠,忙起身解釋道:「其實剛才是我……」
「咦?」秦天水看到吳俊義眉宇間和之前頗有些微不同,不禁喜道,「莫非剛才這一會時間,吳師兄竟然突破修為,又有精進了不成?」
吳俊義聽秦天水這麼說,心中微微一愣,也不知對方是如何看出自己修為精進的,但既然看得出來,定然有獨到的法門,吳俊義便也不隱瞞,將剛才自己突破境界、不能駕馭體內真氣,故而不慎燒燬了廂房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他隱去了自己丹田內有多種五行真氣和自己壓制黑心魔氣的事情,畢竟這是他的秘密,非到萬不得已,他決計不會和任何人透露。
聽吳俊義一說,秦天水也不疑有他,畢竟吳俊義突破境界是不爭的事實。見吳俊義多次提及廂房被燒的事情,秦天水心思細膩,知道吳俊義的想法,便道:「吳師兄能突破境界,可喜可賀。至於廂房被燒燬,不過是些小事情,改日修葺下也就好了,吳師兄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嗯嗯嗯!」吳俊義聽秦天水這麼說,心裡樂開了花,原本的一絲絲歉疚蕩然無存,對秦天水,也多了幾分親近。
秦天水見吳俊義展顏,心中也是歡喜,便道:「但是廂房都被燒了,今晚我們睡哪裡呢?」
「我們?」吳俊義嘴巴大張,訝然道,「一起睡?」
秦天水臉一紅,暗罵自己不該這麼沒頭沒腦的說話,本來她說這話是要打趣吳俊義,幾間廂房都被燒了,他倆自然也都沒得睡處,可她那話聽起來,意思還真是和吳俊義一起睡。見吳俊義就像是打量獵物一樣地瞧著自己,她索性閉著眼,道:「我去收拾書房,吳師兄今晚就將就著睡一宿吧。」說話間,已經逃也似的避開了吳俊義的視線,自個兒進了書房。
吳俊義看著秦天水扭捏離去的腰肢,不禁心神蕩漾,喜滋滋道:「有天水師妹做伴,這一宿豈會是將就呢?」
他這話說得笑聲,本是自我調笑的,卻不慎被耳尖的秦天水聽到,秦天水好險沒有摔倒在地,紅著臉一面走一面暗罵:「誰要陪你睡啦?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