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王莽心念堅定,一看到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便心生排斥之意。
吳俊義心一橫,趁王莽情緒不穩定,將夜叉的法相打進他的意識中。
「啊……」王莽看到一直週身漆黑的夜叉,被嚇得目瞪口呆,雙唇發紫,牙關不住打顫。這夜叉散發著地獄的沉沉死氣,蛇尾為足,拖在地上,所過之處,是大大的轱轆。骷髏為頭,血紅的舌頭伸出來,一直拖到地上。有四手,雙手持一桿勾魂戟,一手舉招魂幡,另一隻手挺四目凶龍盾。
吳俊義再將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的形象打入王莽的意識,那菩薩即是吳俊義,吳俊義即是菩薩。
「王莽,皈依吧,只有皈依,你才能擺脫夜叉的恐嚇,才能脫苦海,才能享極樂。」吳俊義一面辟里啪啦念著生澀的佛經,一面規勸王莽。
王莽只覺得後退有夜叉,皈依有極樂,在極度糾結的情況下,他終於垂頭,一下子跪倒在地,但從他的表情看,依舊是不情不願。
吳俊義見狀,決定下一味猛藥。心念一動,道:「土刺狂刀陣,給我破!」
這話刺破天際,原本翻滾的地面,忽然間戛然無聲,歸於平靜,一道外人看不到的綠芒回歸他的體內,那是如意織雲梭。
「什麼?」王莽感覺到土刺狂刀陣忽然和他失去感應,心神一陣晃動,終於心甘情願跪倒在地,咚咚咚給吳俊義磕了三個響頭,高呼道:「弟子願意皈依。[.」
「怎麼會?」胡一刀看到原本還在和吳俊義大戰的王莽忽然跪倒在吳俊義的面前,大吃一驚。
從吳俊義打出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到收服王莽,這一切都是在王莽的意識中完成的,局外人看來,不過是過了一眨眼的功夫,倒好像王莽突然間跪倒在吳俊義面前一樣。
「王莽,你給我站起來,殺了他。」胡一刀咆哮,甚至拿起金刀,想要衝上去砍了不爭氣的王莽。
豈料,王莽忽然拔地而起,非但不理會胡一刀,更是一道土系刀芒打出,直取胡一刀的面門:「休得對我主人忤逆!」
「你……你……」胡一刀這會只覺得身體飄搖,要知道,王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最大的倚仗,根本就不是周自宏那樣的不入流弟子能比擬的,在王莽很小的時候,他胡一刀就將王莽領進了刀的世界,而此刻,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弟子,竟然直接向他發出攻擊,縱然胡一刀承受能力再強,也無法忍受。
「呔!」那原本被趙公明擊敗的虎皮壯漢見飛來的刀芒,高呼一聲,一刀將那刀芒攔下,繼而指著王莽道,「王莽,你瘋了嗎?」
「哼,意圖傷我主人者,都該死!」王莽護在吳俊義身前,絲毫不多看胡一刀一眼-
局面演變到這境地,任誰也沒有料到,就是李太白,也有些傻眼。
在他的眼裡,吳俊義就是一個迷,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迷。
而趙公明看到這一幕,率性的他忍不住長長讚了一聲:「好樣的。」
「阿彌陀佛!」就在這時候,一個大和尚走出人群,這大和尚一身袈裟,圓圓的臉,看上去像極了笑面佛。
「大和尚,你要如何?」吳俊義眉頭微微一皺,知道不妙,一個閃步就到了大和尚面前,九曜曲靈刀扛在肩上,一身的霸氣縱橫四周。
李太白這時候也沉聲開口道:「如果大師,你這是要幹嘛?難道也要和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大和尚法號「如果」,乃是梵音寺藏經閣的第一大長老,久不出寺門,日夜埋頭在經卷中,就連梵音寺的弟子,也多半不知道如果大禪師的名號。這次懸空山行,他竟然主動請纓,這多少讓人覺得懸空山這次的妖怪不是一般的簡單,亦或者如果大禪師這次出山,有他自己的意義,只是旁人不知道罷了。
如果大禪師卻不理會李太白,而是笑瞇瞇地看著吳俊義,肥碩的臉龐將他的雙眼擠得只剩下兩條縫,看上去滑稽之極。
「小施主,你叫什麼名字。」如果大禪師開口便詢問吳俊義的名字。
自從接觸過如海後,吳俊義對和尚有很大的忌諱,總覺得和尚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時候如果大禪師和他說話,他心中生出諸般厭惡,道:「小爺我的名號不夠響亮,說了你大和尚也不知道。」
「好大的脾氣。」如果大禪師依舊不卑不亢,笑著道,「方纔你使的神通好生了得,讓大和尚我看了,都不禁眼前一亮。你我有緣哪!」
「你我有緣?」吳俊義突然大笑道,「你一個大和尚,我會和你有緣?」
「如果大禪師,何必和這小子磨磨唧唧,殺了便是。」這時候,如果大禪師身旁走出一人,這人,正是名劍山莊的余藏余劍主。
「嗯?」吳俊義一看到來人兩撇八字鬍,賊眉鼠眼,說話狂妄,立時心生厭惡,恨聲道,「你要殺我?」
「殺的便是你這個兔崽子!」余藏眼高於頂,哪裡會和吳俊義這樣的無名小子多說廢話,拔劍便刺向吳俊義。
他輕功絕頂,一個閃身,長劍已經到了吳俊義脖子上。
吳俊義心頭一動,九曜曲靈刀詭異劈出,正好擋住來劍,只覺得一道凌厲的劍氣震盪到手臂,虎口酸疼。
「這人劍法卓絕!」吳俊義心中大驚,不敢大意,一擊接罷,急急施展閃步,退後數十步。
余藏見吳俊義退後,也不追趕,一手拂過劍身,那明晃晃的劍身發出一聲劍嘯,滴血認主類法寶——靈器。
也難怪,余藏出身名劍山莊,不可能沒有一件像樣的法寶。
「小子,速速死來。」余藏撒手,那手中的靈器飛劍不愧靈器,通達主人意念,在余藏撒手的瞬間,如一條毒蛇般直接撲向吳俊義。
吳俊義見狀,一手叉腰,高喝道:「破!」這一聲吼,從他口中飛出一個大大的「破」字,這「破」字寫得歪歪扭扭,全無筆力、美感,像是一個剛剛習字的人寫的一樣。但就是這個「破」字,將那襲來的飛劍直接震得光噹一聲掉在地上,如死物一般。
「破……破……」
餘音仍舊不息,在場所有人都不自禁摀住耳朵。
李太白眼前大亮,忍不住低呼道:「竟然連儒門的神通都會……」這個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那余藏臉色驟然煞白,但手一召,那躺在地上的飛劍重又回到他手中,方才吳俊義的一聲吼,竟然讓他和自己滴血認主的法寶失去聯繫,這讓他感覺到背脊陣陣發涼。
「余劍主,連劍都拿不穩,還怎麼和我鬥?」吳俊義暴喝一聲,也不管此刻余藏臉上的羞怒,直接撲上來,「星羅雨殺!」
漫天的劍芒,如雨點一般飛向余藏。
余藏恨道:「找死!」雙手握劍,只輕輕一點,身前就出現了一個太極圖形,這太極圖形橫跨在他面前,將那些飛來的劍芒紛紛吸取,看得吳俊義大駭。
「太極反手劍陣!」余藏手腕一抖,那些個被太極圖形收取的劍芒忽然從太極圖形中飛出,而這次以卻是反向攻擊吳俊義。
一瞬間,吳俊義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面皮刺痛,如受火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