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凶相畢露的夜叉,見到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身體一抖,竟是毫無懸念,整個身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菩薩饒命,菩薩救命!」
吳俊義何曾料想這夜叉會這麼輕易就下跪,來不及多想,急忙施展皈依術,將那夜叉收歸,意念一動,夜叉化為一團黑漆漆的意識,投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吳俊義抓住失去夜叉控制的張武相的意識,喃喃念道:「施主,佛門淒苦,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俗吧!還俗吧!」說罷,將這團意念拋灑出去。
彷彿是下了一場雨,張武相的意識世界,經過這一場雨的洗禮,原本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大山,開始生出翠綠的芳草,原本枯死的老樹,再次舒展出碧幽幽的綠葉,整座大山,眨眼間,一片蔥鬱。
吳俊義本想就此離去,忽然看到在一處芳草叢中,立著一塊石碑。
「這是?」吳俊義心中咯登一下,不禁走近去一看。
「芸兒」,石碑上佈滿了青苔,但是這兩個字,卻是分外惹眼。這不禁讓吳俊義想起了之前在青牛鎮外看到的「青牛」兩個字,當時唐嫣然說這兩個字是儒家的大聖者陳青牛寫的,字裡面蘊藏著莫大的威能。而眼下,「芸兒」兩個字,也似乎藏著莫大的威能。字裡行間,一筆一劃,彷彿都是一個故事。一個淒婉,讓張武相窮盡一生去回憶的故事。
「這多半是送張武相手絹的那個女子了。」吳俊義長歎一聲,化為一道意念,出了張武相的意識世界。
「呼!」吳俊義長舒一口氣,睜眼開來,陽光映入他的眼簾,微微刺眼。見張武相此刻仍舊雙目緊閉,他將一枚真元丹丟到張武相嘴中,暗暗道,「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甦醒了吧。」
吳俊義回想起剛才自己假想的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形象和收服的那個可怖的夜叉形象,只覺得一切恍若夢中。他暗暗歎道:「那夜叉不過是如海生前假想的一個形象,怎會有這麼大的威能,莫非裡面另藏玄機?」可惜,佛之一道生澀,以他現在對佛的認知,想要求得進一步的領悟,卻是不可能的,「看來,日後得多多研讀《金身大道》,相信總能有所突破的。嘖嘖,一個假想的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竟然都這麼厲害,能讓夜叉不戰而敗,還心甘情願皈依,若是真正的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那該是怎樣的存在?」吳俊義越想越是興奮,不自覺,竟是揮舞九曜曲靈刀,舞起來。
「好!」吳俊義演罷,忽然聽到一聲大讚。
吳俊義這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張武相已經醒過來,便道:「你終於回來了,無疆。」
「是你救了我。」張武相沒有多說什麼感謝的話,拍拍屁股便站了起來。
「可惜當初情勢危急,沒能和大娘告個別。」吳俊義道。
「沒事,能看到她老人家一眼,我也算是了了心願,我們回去吧。」張武相道。
「回苦情山嗎?」吳俊義也知道,早晚,都得回去的。眼下,他的體內,已經沒有半點黑心魔氣,若不是有真元丹,隨便遇上一個人,都能把他給滅了。想來,張武相體內的黑心魔氣,也所剩無幾。
張武相點點頭,道:「不回苦情山,還能去哪?」
當日,在張武相的帶領下,兩人取了從楊青魚那裡奪來的寶箱,便往苦情山方向而去。一路上,吳俊義好幾次想問問「芸兒」和張武相的關係,但看到張武相沉默寡言的樣子,也就忍了下來。
次日一早,苦情山上,矮胖的陳不二將吳俊義和張武相奉上的寶箱收下。當著兩人的面,陳不二打開寶箱,是一打厚厚的銀票,價值也就一兩百枚真元丹而已,也不知陳不二為何會去搶。
正當吳俊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陳不二的指間忽然燃起一團火焰,陳不二拿起銀票,燒成一堆灰。
「你……」吳俊義心生怒氣,道,「我們千辛萬苦搶來的東西,你竟然就這樣燒了?」
陳不二道:「那又如何?我是主,你是僕,我想怎樣就怎樣。」說罷,便欲離開。
忽然,張武相開口了,他道:「你還沒有給我們黑心魔氣。」
陳不二聽罷這話,又轉身回來,將兩個葫蘆分別丟給吳俊義和張武相,又對吳俊義道:「小子,說實話,這一次任務你幹得很漂亮,所以,雖然剛才你說話大不敬,但我還是決定賞你。」說話間,他手中多出一部秘笈,「這是《噬魂封魔斬》,好好練,從今以後,你就和無疆一樣,晉陞為一級黑心奴,你叫瘋魔。」
張武相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狂刀瘋劍,兄弟,你竟然一躍而成四大天奴之一。」
「什麼狂刀瘋劍,什麼四大天奴?」吳俊義如丈二的和尚,根本不知道張武相說的是什麼。
張武相道:「陳不二的黑心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剛剛收的黑心奴,是為無等,要經過一次次的比鬥獲勝、完成任務,才能晉陞,之前和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的七葉,現在也不過是三等黑心奴,而你,只是經過一次任務,就已經是一等黑心奴——四大天奴,足見你天縱奇才,天資卓越。」
「哦?」吳俊義看一眼似笑非笑的陳不二,道,「再怎麼,也不過是陳不二的狗罷了,不過我想知道,四大天奴可有什麼特權?」
陳不二道:「能認識到自己是狗,證明我沒有把你看走眼!四大天奴,可以在我的府邸到處走動,你不用再被關在黑屋子裡了。」
「這也算是特權?」吳俊義只覺得,陳不二給的東西,就像是賞給狗的一樣。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被控制了呢?
「無疆,把瘋子帶回府邸吧。」陳不二也不廢話,吩咐了幾句,便踏雲而去。
「張武相,和我說說這四大天奴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路上,吳俊義忽然問張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