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裡,我就是你的一切?」吳俊義微微一愣,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他自己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木訥的出神。
「你不相信我?」玉玲瓏見吳俊義只是沉默,忽然慌了,以為吳俊義是不相信她的話。
「怎麼不相信你?」吳俊義道,「玲瓏,你用一生來賭,我只是怕會讓你輸。」
「會輸嗎?也許吧!」玉玲瓏歎息道。
「聽我一句勸,回太虛,好嗎?」吳俊義開始軟語勸玉玲瓏,「別的不說,眼下我是避不開黑心化氣術的控制的,你留在我身邊,只是讓我分心。」
「我……我……」玉玲瓏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吳俊義見玉玲瓏開始動搖,又道:「我答應你,有朝一ri我若解除了這黑心化氣術的束縛,擺脫了黑心奴的身份,定上王屋山找你。」
「真的嗎,你真會去王屋山找我?」玉玲瓏急切地想要得到吳俊義的肯定。
吳俊義緊緊地抱著她如凝脂般的胴·體,低聲道:「玲瓏,你用一生來賭,我怎會讓你輸?」
「嗯嗯嗯!」玉玲瓏聽罷這話,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連連點頭,「我相信你,我會一直相信你。」
次日一早,吳俊義和玉玲瓏早早起床,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含情脈脈的話,也沒有離別的愁苦,在招徠客棧吃了頓飯,席間,玉玲瓏多次給吳俊義夾菜,也都是說些平常的話語,臨到分別時。招徠客棧大門口,玉玲瓏忽然轉身緊緊投入吳俊義的懷裡,她整個人掛在吳俊義的脖子上,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指點哄鬧,只是低聲哭泣:「其實我不想走,捨不得走,我想留下來,我想留下來陪你……」
「玲瓏,我知道,我知道的……」吳俊義抱著玉玲瓏,在她耳邊道,「可是我們之前不說說得好好的嗎?」
「嗚嗚嗚……嗚嗚……嗚……」玉玲瓏不住搖頭,伏在吳俊義的心口,哭得稀里嘩啦。
就這樣,吳俊義變成了一根拄在招徠客棧正大門招牌下的一根木頭,任由一名妙齡白衣美女在他身上蹭眼淚。來往的人,有平民百姓,也有富甲一方的豪強,官府的達官顯赫,看到這一幕,無不評頭論足,一直到很多年以後,還有人能夠回憶起:「那一年,招徠客棧,如花一般的美女被一個無賴少年欺負得哭了,那哭聲,直教人心碎難眠。」
想是哭累了,抑或是想通了,玉玲瓏將一臉的鼻涕眼淚蹭在吳俊義的胸口後,忽然抬起頭來,她笑著對吳俊義道:「我好了。」這笑,讓吳俊義都為之心動。她說著,輕輕地離開吳俊義的身體,然後,轉身。
「玲瓏……」見到玉玲瓏轉身yu走,吳俊義忽然道。
「怎麼了?」玉玲瓏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一反常態地壞笑道,「你該不是想我了吧?」
吳俊義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嗯嗯嗯,你還沒有走,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
然後,玉玲瓏再次撲入吳俊義的懷裡:「我也一樣,我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想你了。」
「走了?」玉玲瓏沒走幾步,又回頭試探般問道。
吳俊義只是點點頭,再沒敢多看玉玲瓏一眼。一直到玉玲瓏走到了街邊的拐角,一直到再也看不到玉玲瓏的倩影,吳俊義才抬頭,只看到滿目的人來人往,陌生的人群,沒一個是他認識的。他忽然有一種迷路的感覺,遍尋天上地下,似乎也找不到那個認識的人。
「臭和尚,還不快給我滾,擾了這些大爺吃飯的興致,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正當吳俊義準備離開招徠客棧的時候,一聲罵嚷讓他不禁回頭。
「張武相?」吳俊義詫異道。此時的張武相,頭髮已經剃光,一身和尚打扮,但頭上卻沒有和尚的戒疤,想來,是他自己把頭髮剃光的。
張武相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平日裡極少說話,目下中了如海禪師的皈依術,更是變得沉默寡言,本有一身驚天神通,但此時面對店小二的拳打腳踢,竟是無半點還手之力,他只是木訥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熱饅頭,半句話也不說。
那店小二瘦得跟猴子似的,個頭只到張武相的肩膀,見張武相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更是來了興致,一個跳躍,愣是一巴掌打在張武相的光頭上:「臭和尚,這個饅頭就是給狗吃,也不會給你的。」說著,他抬起腳,準備將地上的饅頭踢到門外。
吳俊義眉頭一皺,忽然出手,天羅幻手如鬼神之手,十步之外,輕手一點,那店小二抬起的腳板便被點中湧泉穴,店小二尖叫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出,砸在一張飯桌上,立時便斷了氣,暈死過去。
「嗯?」張武相看到吳俊義,先是一愣,繼而眼中充滿殺氣,他捏緊拳頭,森森道,「就是你,害死了我師父。」
吳俊義也不和張武相多做解釋,因為他知道,張武相的意識,已經完全被皈依術吞噬,失了本心,說什麼都是徒勞,索性一個閃步撲向張武相,雙手齊發閻羅風刃術,兩股意在困人而不在殺人的風旋左右將張武相困住。
張武相號稱「劍魔無疆」,劍法卓絕,但因為身中皈依術,劍氣受阻,連三成神通都發不出來,如何是吳俊義的對手?眼見兩道風旋夾擊而來,駭而色變,如莽漢一般,雙手握拳齊出,卻如何抵得過閻羅風刃術?整個身子被風旋一壓,便再也動不得分毫,吳俊義當機立斷,暗暗駕馭如意織雲梭,以肉眼不能看到的速度,將張武相收到了如意織雲梭的洞天福地中。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看到,吳俊義活活吃了張武相,紛紛驚呼:「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吳俊義暗罵這些不長眼的凡人,但又無可奈何,眼看不遠處有一眾身穿鎧甲的城衛軍聽到動靜趕往這邊,旋即施展「閃步」,往東城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