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飄飄乎的,就好像當初在閻羅聖王山上,和閻羅吸魂珠的器靈北落師門溝通時一模一樣。即便他有反抗之心,卻無力還手。
董喬娣的拳頭,泛著幽幽的光芒,推開空氣,打中吳俊義的胸口。
撲哧!
呆若木雞的吳俊義,口吐一口鮮血,但他的身體,卻沒有因為受到重擊而被打倒,相反地,卻是朝著董喬娣挺近了一步。
這一步,好生詭異,縱然是一擊得手的董喬娣,也稍稍一陣錯愕,停在吳俊義胸口的拳頭,也都忘了收回。
「喵……」
一聲貓叫,響徹吳俊義的腦海,緊接著,吳俊義情不自禁開始默誦起《氣府血脈道》上的文字來:
「人身有三十六死穴,運神通,移星換鬥,挪穴移位,改變三十六死穴方位,穴歸丹田,可成五行境後期修為……」
「有死穴名曰膻中,於體前正中線,兩ru間。經屬任脈,乃足太yin、少yin,手太陽、少陽;任脈之會。被擊中後,內氣漫散,心慌意亂,神志不清……」
董喬娣也是下了狠手,一眼看出吳俊義是五行境中期修為,三十六死穴還沒移位,是以一出手就是攻擊吳俊義的死穴。
原本以為吳俊義會當場倒地,豈知,吳俊義忽然陰冷笑道:「你以為,打中膻中穴就可以傷我?」話畢,九曜曲靈刀橫掃而出,狠狠劈向董喬娣還沒收回的手臂。
董喬娣大吃一驚,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直接消失在吳俊義的眼前,速度,快得離譜。吳俊義大駭,知道這董喬娣修為非同一般,瞬間施展閃步,豈料背脊一痛,董喬娣的拳頭,又擊中了他的肺俞穴。
肺俞穴被擊,吳俊義整個人身體一震,氣機被破,心肺震盪。忍不住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不過,下一秒,他只覺得那肺俞穴似自己長了腿一般,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蹦蹦跳跳到了丹田。
「這是?」吳俊義順著被打倒的趨勢,單手一撐地面,整個人倒飛而起,穩穩落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死穴,是在移位,也就是氣府血脈道中所說的「穴歸丹田」。雖然不知道黑貓北落師門為什麼會一閃即逝地出現在他的識海,也不知道自己的死穴被擊中卻反而是助他修煉,但他敢肯定,這是天大的福緣。
「怎麼可能?」董喬娣終於詫異了,眼前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怪人,擊中死穴都不怕,難不成,他不是人?
「嘿嘿!」吳俊義將九曜曲靈刀扛在肩上,道,「看你還有何招數!」
董喬娣也是不信邪,雙眼一寒,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瞬間衝到吳俊義面前,吳俊義眉頭一皺,暗歎董喬娣身法奇快的同時,一擊七星襲月斬揮出。
董喬娣冷笑不已,身體如游蛇一般,輕易躲過吳俊義的劍芒,一指點中吳俊義臍上六寸處的巨闕穴。
這巨闕穴非同小可,擊中後,衝擊肝、膽、震動心臟而亡。
但是,對吳俊義而言,卻是一個大大的意外。他非但沒死,反而手抓六等風旋,轟向董喬娣。六等風,可損房屋。
董喬娣卻絲毫不懼,揮手一扇,那丟來的風就被打散。再運玄功,董喬娣這次速度更快,容不得吳俊義反抗,只眨眼功夫,便擊中了吳俊義的鳩尾、神闕、氣海、關元、中極五大死穴。
要知道,人身三十六死穴,非同小可,尋常一般人的死穴若是被擊中,輕則癱瘓終身,重則當場暴斃,可以說是索命的「活閻王」。但是,吳俊義卻絲毫無事,讓董喬娣更費解的是,吳俊義接下來的動作。
他一退十步,運轉週身真氣,同時衝擊身體的其他未被攻擊過的死穴,大喜道:「多謝你助我再破境界。」
「糟糕!」董喬娣終於知道吳俊義的意圖,心中大駭,「哪有這麼容易?」說話間,手中憑空多出一個金輪,這金輪有盤子大小,古樸神秘,紋理古老,一拿到手裡,彷彿就伴隨著一陣陣佛號、誦經的聲音傳來,如大佛降世,如來親臨。
「小子,佛爺讓你去死。」董喬娣冷冷一笑,手腕一轉,那金輪便嘩嘩轉動起來,道道佛光自金輪上發出。董喬娣手腕一抖,吒道,「超度禪光!」
此時吳俊義已經打通人身三十五個死穴,就差神庭穴,然後便打通了三十六死穴,踏入五行境後期,生出五行屬性的真氣。被董喬娣的超度禪光一擾,眼看就要功虧一簣。
便在這緊要關頭,吳俊義眼前忽然閃出一人,正是張武相。他手執斷劍,只道:「兄弟,專心突破,這個妖僧就交給我吧。」說話間,雙手持劍,施展「虛空大字」,洋洋灑灑寫了個「儒」字。
這「儒」字寫得極為特別,就好像是一個頭戴官帽、正躬身行禮的儒者。
同一時間,他手中多出一部厚厚的古書,翻開書卷,張武相高聲念道:「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張武相每念出來的一個字,都化為實體,跟隨在大大的「儒」字後面,分佈在一個平面上,如一幅大大的字畫。
張武相揮劍一推送,這幅字畫便往董喬娣發來的超度禪光蓋去,立時將射過來的佛光擋住。
「儒者?」董喬娣看到張武相施展這一手儒門獨有的神通,微微訝然,但卻似根本沒將張武相的儒門神通放在眼裡,手腕一抖,那些佛光化為刀劍,再次衝向張武相和吳俊義。
張武相身體一蕩,眼看自己寫的虛空大字就要被震碎,更加賣力吟道:「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吐出來的字,更加遒勁,氣勢磅礡,似乎看一眼就要被這字壓制住。
此時,吳俊義正在竭力將神庭穴拉入丹田,緊要關頭,受不得半點干擾。他索性將眼一閉,全力突破。
這神庭穴就像是不聽話的孩子,其他三十五個死穴都輕易挪了穴移了位,它就是死死拽在原地不放,任由吳俊義的真氣沖刷,就是堅固如磐石。
此時身在戰中,吳俊義急得不可開交,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就好像被曝曬在六月的炎陽下一樣。
而就在這時,張武相的聲音傳到他耳中,只聽得張武相道:「師父,弟子願意皈依我佛,阿彌陀佛。」然後,就聽到張武相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