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一道,先天境,激發體內真氣,匯聚丹田,入道門。
五行境,挪移死穴,真氣通五行,馭天地五行。
吳俊義初踏五行境中期,正是挪移全身死穴的時候,對於五行真氣,可以說是半點經驗都沒有。而楊青魚的實力,至少是五行境後期以上,與吳俊義的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
眼看那鞭影堪堪就要打在自己身上,吳俊義赫然施展出《閻羅風刃術》,週身陡然間發出強大氣旋,將那鞭子直接旋了回去。
這是他的殺手鑭!
吳俊義之所以要這麼沒命的逃跑,實則是為了溝通天地間的風,積蓄風力。
楊青魚只道是吳俊義要逃跑,便托大追了上來,豈知這吳俊義的一記詭異的反攻,立時讓她的皮鞭反彈了回來,楊青魚只覺得雙臂一麻,差點失去知覺。
吳俊義尋得機會,哪裡還會留情?身形一個閃爍,化為虛影,如一道黑光俯衝向楊青魚。
「趁你病,要你命!」在距離楊青魚不到十步的時候,吳俊義忽然一揮九曜曲靈刀,喝道,「星羅雨殺!」他知道,此地必然有大的陷阱,不敢拖延,索性一口氣耗盡體內黑心魔氣,發出「星羅雨殺」。
那九曜曲靈刀華光一閃,無數刀芒撲向楊青魚。刀芒割破空氣,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甚至與空氣摩擦,發出耀眼的火花。
「這是……」楊青魚心中一凜,但手一揮,一連在身前布下三道高高的土盾。
每一道土盾都有gren來高,比城牆還厚,最後一道,更是由堅硬的石頭堆積而成,可堪比銅牆鐵壁。
星羅雨殺如嚴冬的刨冰砸在第一道土盾上,沒多久,半數的刀芒便被卸去,光芒驟減,但土盾也被摧毀得土崩瓦解,甚至第二道土盾,也有裂開的痕跡。
楊青魚雙手結咒印,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暗語,地面陡然間再次顫抖起來。
眼看自己的星羅雨殺就要完全被化解,吳俊義高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隻葫蘆,瞬間將葫蘆內一半的黑心魔氣度入體內,旋即雙手捏拳,捕捉四周的風。
地面飄搖,吳俊義巋然不動,手握兩道長長的風旋,如耍棍一般,往楊青魚丟去。
「呼……呼……呼……」
風聲,如鼓,如雷。
七等風,能把樹拔地而起。
兩道風旋如交織的毒龍,將楊青魚布下的土盾連根拔起,絞殺成粉塵,那石頭堆積的護盾,也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風旋碾碎,分崩離析。
楊青魚大駭,一收咒印,嬌吒一聲:「地裂!」
伴隨著她的發力,原本就搖晃不休的地面,忽然自她腳底下裂開,裂痕深不見底,如閃電一般往吳俊義蜿蜒而去。
吳俊義咬緊牙關,雙手握刀,傾全力揮出一斬:「滅ri斬!」
一道如彎月般、散發著紅芒的黑色刀芒,揮灑而出,狠狠砸在裂痕蜿蜒而來的盡頭。
「轟隆!」震動戛然而止,遮天蔽日的泥土沙石,將一切都掩埋。
「速速救小姐!」東陵鐵騎見吳俊義發出的兩道風旋已經將楊青魚圍住,紛紛撲了過來,連同楊青魚一起,總共八人,連成一串,各自將體內真氣傳給站在最前面的楊青魚。
一瞬間,楊青魚氣勢大變,如聖者一般,衣袖灑脫地一甩,在緊要關頭,她謙卑有禮,向前彎腰施了一禮,旋即,整個人將頭揚起,嚴重精光閃閃,她抱拳高喝一聲:「破!」
一個土黃色、半丈不止的隸體字「破」真就從她口中吐出,這「破」字彷彿是天地間浩然正氣生成,一出現,便將吳俊義發出的風旋死死壓住。
「好強!」吳俊義見狀,不禁大讚這「破」字的聖威。眼看「破」字就如從天而將的磨盤,將自己的兩道風旋壓得粉碎,吳俊義心念一轉,整個人化為虛影,往山上飛奔而去。
楊青魚如何不知道他的意圖,冷冷一笑,昂然道:「黑心奴都是見死不救的嗎?」
吳俊義聽罷這話,身形忽然定住,回頭看向被泥土覆蓋得只剩下頭顱的七葉,此刻七葉面如死灰,奄奄一息,決計不好受。
「你這是激我?」吳俊義看著楊青魚,毫無感情地吐出幾個字,這幾個字說得死氣沉沉,讓人一聽,就心生冷颼颼的感覺。
虯髯大漢見狀,忙向楊青魚使了個顏色,楊青魚心中一突,但又搏不開面子,也不顧虯髯大漢,對吳俊義道:「激你又如何?」
吳俊義眉頭微微一皺,他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別人激他。九歲那年,同村的一個大孩子拿著一隻烤熟的麻雀在他面前炫耀,他哭著嚷著要吃。那大孩子卻一腳將他踹倒在玉米地中:「屁大的娃,有白薯吃就該偷著樂了,還想吃這天上飛的美味?」
吳俊義聽那大孩子這麼說,忽然就不哭了,衣袖一抹眼淚,爬起來就往西門山而去。已近夜深,山中多虎豹豺狼,他在一棵樹上足足躲到次日中午,一夜未合眼,眼看那些虎豹棄他而去,他才跳下樹來。餓著肚子尋了一天,他爬上一棵大人都沒有膽量爬上的松樹。
這松樹橫臥在萬丈懸崖上,顫巍巍的,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吳俊義在樹上掏了一窩的小斑鳩。
回到家,雖然被秦七娘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但小斑鳩烤出來的香味還是讓他覺得這一切值。
微風,拂過吳俊義的臉,他緊握的拳頭,忽然鬆開,對著楊青魚冷冷一笑:「爺憤怒了,連自己都害怕。」話畢,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仗著閃步,瞬間就出現在了楊青魚面前。
「殺了他。」虯髯大漢見狀,不敢大意,喊一聲殺,已經先楊青魚一步躍出,迎向吳俊義。他雙手使大馬刀,威懾十足。一刀揮出,如蒼龍擺尾。
吳俊義閃身避過來刀,揮著九曜曲靈刀,往虯髯大漢的下盤掃去,割麥子一樣的姿勢,殺氣騰騰。虯髯大漢雖然五大三粗,身形卻是不慢,一步退開,大馬刀已經變換方位,硬碰硬迎向吳俊義的九曜曲靈刀。
「拼氣力嗎?」先天境後期,但以肉身實力就能扛起千斤金鼎的吳俊義,豈會怕拼氣力?白色面具下的他,嘴角微微一揚,將肉身實力盡數發揮出來,迎向虯髯大漢的大馬刀。
「光!」
一馬刀,一彎刀,相撞在一起,發出道道火花。
虯髯大漢只覺得右臂手腕處卡嚓一聲,竟是被打斷,大馬刀更是被九曜曲靈刀打得脫手飛出,如一根不起眼的木頭,落在地上。
「什麼?」包括楊青魚,所有的東陵鐵騎震撼了。
別人不知道虯髯大漢吳剛的肉身實力也許不會覺得震撼,但楊青魚這些人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虯髯大漢吳剛能扛十金鼎,有萬斤巨力。
萬斤巨力在這個黑心奴面前居然連刀都被打落,吳俊義的肉身實力,有多強橫?楊青魚簡直不敢想像。
吳俊義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好笑,對楊青魚道:「剛才你們八人聯手,都只是堪堪將我的風旋壓制,一個個來,豈不是找死?」說罷,一個閃身便到了一輛馱著箱子的馬車旁,一腳將箱子裡的石頭踹倒,道,「大晚上的,你們費盡周折運送一堆石頭,告訴我,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