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一腳一腳,慢慢地向著瀑布水流最洶湧的邊緣走過去。
越往裡走,就越覺得吃力,自己的身體幾乎完全被水流所控制了,身體歪來歪去,很難掌握好方向。
站在岸上的倉易,也不禁有些擔心,大聲喊道:「如花,你行不行?要是實在危險,就趕快回來吧。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雖然艱難,如花倒是很堅決。一想到,那個叫甘莉的小女孩都能一個人採到這所以的果實,自己這麼一個大人,怎麼能做不到?
這就是用心的為一個人做一件事情。是啊,用心做不是簡單地說說那麼容易,而是真的要實實在在地付出的。
雖然她不知道甘莉以前是用什麼方法做到的,但是她知道,方法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對自己姐姐的那一份心意。只有一個人真真正正地去愛另外一個人,用心地為她做一件事情,就會有辦法來完成一個看似根本完不成的事情。
一步一步,雖然自己的身體不停地在被急速的水流抽打著,可是如花還是在堅毅地不停向前。
看到了,她終於看到了。那真是一顆堅毅的植物,在大水流中活潑地跳躍著。她好似也明白了,為什麼甘莉會偏偏要這種植物。看到它在水流中傲然的個性,就很是讓她喜歡。風雨中它依然歡快,它不停地拚搏著,那強大的感染力會深深地影響著那些觀看它的人們。
如果把這種果實的味道混入道那個棒棒糖裡,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呢?想那根棒棒糖裡的甜,也同樣會擁有著強大的感染力,那感染裡會給任何一個品嚐它的人帶來無限的快樂。
想到這些,如花的內心更堅決了,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都一定要摘到它,因為這是生命中最值得付出,最有意義的事情。
此時瀑布濺起的水汽已經擋住了倉易的視線,他只能憑繩子來感覺如花的動靜,卻不知道她具體怎麼樣了。
他有些擔心,大聲喊道:「如花,你怎麼樣了?沒事就對我喊一聲。要是你不說話,我可要拉你過來啦。」
這時,只聽瀑布邊緣的如花興奮地喊道:「好啦,我摘到它了,終於摘到它了。」
倉易也很是激動,馬上就要拉動繩子,可是還沒退後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恐懼的喊叫聲,「倉易救命,我實在站不出了。」
倉易一緊張,就感覺到手中的繩子,開始向瀑布中用力抽回。
倉易也趕快用力往後拉。可是好像這股力量十分的大,他一個人的力量已經無法與之抗衡。
身子不停地再一點點地被收回,倉易感覺自己的力量明顯不夠。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
這是一種信任和責任,是作為一個鏢師最基本的要求,所以他不可能放手。
最後他的力量終於沒有抗衡過這巨大的瀑布,兩個人都被衝下了瀑布下面的深淵。
還好,兩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一陣驚險之後,都渾身濕漉漉地從水裡爬了上來。
他們找了一塊大大的岩石坐在上面,一邊曬太陽一邊休息。
倉易對如花責怪道:「我說你今天是怎麼啦,至於這麼拚命嗎?我都和你說了,要是有危險就趕快回去,我們總還能想出別的辦法的嗎。」
雖然遇到了很多困難,可如花反倒是越來越開心了,她看著倉易責怪的眼神,反倒一點都不生氣,還忍不住發笑,「想不到你這人還蠻講義氣的嗎。沒把我一個人扔下,還和我一起掉下來了。」
倉易臉紅道:「這算什麼,你不知道,我可是一個鏢師啊!專門就是來保護別人的,怎麼可能會放棄你?」
如花嘖嘖道:「行啊,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聽你這麼說,你倒是夠專業的。」
看著四周陡峭的峭壁,倉易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這下我們是遇到些麻煩了,連個路都找不到,想爬上去,這岩石又太光滑,不知道我們多長時間才能從這裡出去。」
如花反倒不以為然道:「怕什麼?我們掉下來沒摔死就已經算我們命大了。別擔心,大不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去嗎。」
倉易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如花道:「我沒聽錯吧,這真是你這嬌貴的大小姐所說出來的話?昨天你睡草墊子還難受成那樣呢。」
兩個人休息一下,便開始尋找出口。一邊走著,一邊還在尋找著剩下的那幾樣果實。
這一下午,他們又找到了四樣。算起來就只剩下三樣沒找到了,看來勝利在望。看著這一天滿滿的收穫,兩個人開心得不得了。
漸漸地天黑了,倉易找到了一個很淺的山洞。有個洞就好多了,總算比露天睡在外面強。
天黑之後,兩個人生起了篝火。伸開四肢舒服地躺在地上,釋放著一天的疲勞。
這一晚上,兩個人聊得很開心,倉易似乎也不像剛剛見到如花的時候,對她的外表那麼畏懼了。
開始的時候,如花對這荒郊野外的黑夜還有些畏懼,於是倉易給他講起來,曾經行鏢的經歷。
對於一個鏢師來說,在這種野外的地方過夜可不算什麼了。什麼樣的環境他沒經歷過?遇劫匪,被狼群圍攻。現在的環境真的不算什麼了。
如花聽得很如神,漸漸地,恐懼感就從心中消除了不少。
倉易最好奇的事情就是如花為什麼對自己的父親有那麼大的怨恨。既然兩個人現在混得這麼好了,如花也就沒再隱秘,把過去的一些經歷說了出來。
其實在如花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去世了,只有他父親拉扯她和她姐姐兩個孩子。本來那個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日子過得還很好,可是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一切。從此家裡陷入了仇恨,埋怨的痛苦陰霾中。
那天,梁無視帶著兩個孩子回家的時候,穿過一座深山,不幸遇到了狼群。梁無視帶著如花躲進了樹叢裡,可是卻一時沒來得急,把大女兒扔在了外面。
眼看著狼群就向著如花的姐姐圍了過來,如花拚命地懇求著,讓自己的父親去救姐姐。可是父親卻沒有出去就。就這樣硬生生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被那狼群咬死後叼走。
那天回到家之後,如花狠狠地和父親吵了一架。父親實在無奈,就在她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沒想到這巴掌打完之後,她的臉上就開始慢慢地變黑,而且還不斷擴散。
從此以後,在如花的心中,再也原諒不了他的父親。她不明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不去就姐姐?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經過那件事情以後,梁無視自己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開始變得暴躁,不安,對他人冷漠,惡毒,到後來,簡直變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人。
後來梁無視也多次四處尋醫想幫如花治好臉上這大塊的黑痣,可是沒有人能治好。
醫生們說,這是心中怒氣鬱結而成。光靠藥物是根本起不到最終效果的,只有靠病者自己。她必須要變成一個性情溫和,愛笑,對人友善的人。可是這些如花怎麼能做到?她每天都活在惱怒憤恨當中。讓她對人友善,那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聽到這些事情以後,倉易對如花的遭遇也很是同情。他安慰如花道:「其實你也不應該怪你的父親。畢竟當時那是一個狼群,你父親就算是出手相救,也絕對不是那些狼的對手。再說,他當時還要考慮到保護你呢。如果他和你姐姐都死了,那剩下你一個人留在荒郊野外,該怎麼辦?我相信當時要是只有你姐姐和你父親兩個人遇到這種情況的話,那你父親一定會奮不顧身的。畢竟他是你們的親父親嗎。」
如花也很是贊同地點點頭道:「其實這個問題我到也不是沒想過。可是那麼小的年紀,我就親眼看到自己的姐姐被狼活生生地咬死,而自己父親卻站在旁邊冷漠地看著。這些在我的心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我接受不了,或許只能拚命地把這份不安,發洩在我父親的身上才能好受一些。」
自從知道了這些事,倉易對這個暴躁的女孩同情了很多。他也努力想勸勸她,希望她能和自己的父親言歸於好。
在經過了一陣安慰之後,如花終於心軟了,可是這談何容易?沉積了十幾年的怨恨。兩個人都習慣了,不知道說聲道歉該如何張口。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就起來開始了尋找出路了行程。
這谷底只有一個狹窄的豁口,四周還都是峭壁,只能沿著這豁口往出走。
他們一邊走著,還在一邊不停地尋找著剩下的果實。走了兩個多小時,他們才看到兩邊的岩石已經有所不同了,上面爬滿了籐蔓,岩石也變得凹凸不平,這就很有利於攀登了。
倉易用手指指上方道:「看到沒有?我們從這裡爬出去應該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如花也點點頭,「嗯,那我們就開始行動吧。」
倉易道:「另外那清單上還有一種叫做石間果的東西,就喜歡長在懸崖峭壁上,順便留意一下,要是看到了就把它摘下來。
他又簡單地向如花描述了一下那種果子的大概摸樣,如花點點頭表示明白。兩個人這就開始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