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之濱,有林,名曰「詠歌」。詠歌之南,有雀焉,大如花蚊,若如**,便以此體為食且藉以衍子。而子又食,而子又生孫,如此反覆,不消一ri,可啖一豚之血肉,實為可怖……
——節選自著名古典文學名著《山海集·小荒北經·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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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林鵬出人意料的開始打鼾了,張新一和劍靈為了躲避那噪音,果斷的遠離了營地。不過張新一還是要注意營地的安全情況,如果離得太遠,如果營地裡面出現什麼情況,也不好照應。所以他們兩個人的位置離營地不遠也不近。
「林鵬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要不我把他叫醒去!」雖然距離營地有一段距離,但是那鼾聲還是清晰的傳入張新一的耳中。劍靈看了看那邊擔心的說道:「這樣會不會把香霽姐姐吵醒?」
「說的是!我的去看看!」張新一站起身來向營地走去,劍靈急忙跟到了後面。回到營地之後,張新一把篝火給弄旺了一些,然後看了看香霽——也許是這麼多天來的奔波讓香霽感到十分的疲倦,林鵬這麼大聲音的鼾聲居然沒能將她吵醒!
「哥哥,那現在還叫不叫……」
「我想想……」張新一考慮了半分鐘之後便走到了林鵬的身邊,兩隻手輕輕的拽著他的雙腳,接著順著一拉,林鵬被張新一這樣硬是拖了十幾公分遠,也正是這麼一拖,林鵬的鼾聲竟然神奇般的止住了!
劍靈嘻嘻一笑:「還是哥哥厲害!」
張新一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必須的餓啊!嘿嘿!」既然林鵬不再打鼾了,就不需要離開營地了,兩個人就圍著篝火坐在那裡——劍靈最喜歡聽張新一向自己講述他那個世界的事情了。在長期的影響下,劍靈居然漸漸地覺得自己生活了數千年的這片大陸儘是蠻荒!張新一每次講到興奮的地方,劍靈就會跟著說一句她實際上已經說過很多次的話:「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跟著你去看看那個世界的!」
「如果這些聖石真的能夠幫助我回去,我一定會帶你去看看的!」張新一感覺他在這個世界裡,慢慢的有了很多捨不得的人:劍靈、香霽……
特別是香霽,那獨特的初次會面給張新一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更加為香霽幫助自己而感動不已。離開西京之際,張新一還曾經不住的歎息,以為自己從此變成了諾亞共和國的死敵了,便再也見不到香霽了!而今,再見之時,張新一真的是欣喜萬分,免不了顯得興奮過度……
講完一截故事之後,張新一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香霽一眼——她那根修長的銀角在火光中閃動著華麗的光芒,更像是寶庫中的一個至寶!
夜將殘,天將曉……
正當四下裡安靜無比之時,一聲恐怖的尖叫聲突然響了起來。張新一知道這聲音是香霽發出來的,急忙俯身查看香霽的情況。香霽已經醒了,她躺在草地上,眼睛大大的睜著,讓人看著都有些害怕!
「香香!你怎麼了?」張新一急忙問道,林鵬和雷熊也都被剛才的那一聲尖叫驚醒,匆忙起身圍了過來。香霽雙手捂著腹部痛苦的叫道:「胃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啄……啄我的胃……啊……」
「怎麼會這樣?」張新一一下子慌了神,很顯然香霽這是患了什麼病,而這裡又是荒郊野外的,去哪裡找醫生?劍靈聽到香霽這樣說,急忙蹲了下來問道:「香霽姐姐,你是不是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來?」
香霽吃力的點了點頭——早上的氣溫並不算高,但是香霽的臉上卻掛滿了汗珠!張新一抓著劍靈的肩膀問道:「靈兒,你知道香香這是怎麼了?」
劍靈臉上滿是難過的神情:「嗯……」
林鵬在一邊也著急了:「到底是怎麼了?靈兒你快說啊!我祖上對藥草之類的很有研究,我少年時候曾經背過一本祖上編纂的醫典。全文字我雖然無法診斷出是什麼病,但是只要讓我知道是什麼病,我保證能找到治病的藥!」
「香霽姐姐這不是病……」劍靈搖了搖頭,林鵬一下子傻眼了,張新一在一邊已經急得不成樣子了:「靈兒,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好嗎?我們都快急死了!」
劍靈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問林鵬:「林哥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吻雀?」
「啊!怎麼會!」聽到「吻雀」這兩個字之後,林鵬頓時面如死灰,跟香霽比起來好不到哪裡去。香霽聽到那兩個字之後也是驚訝的叫了一聲:「是吻雀嗎?真是……看來老天容不得我家人啊……」
張新一看身邊的幾個人都已經知道了什麼,唯獨剩下自己,心中越發急躁。他猛的站了起來:「你們有沒有把握當做夥伴?為什麼不告訴我?!靈兒!你告訴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哥哥嗎?」
也不知道是因為香霽已經無藥可救還是因為張新一的這聲怒吼,劍靈居然哭了起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蛋淌到了下巴:「哥哥……靈兒當然把你當哥哥……只是……就算靈兒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救香霽姐姐了……」
「為什麼!你說沒有就沒有嗎?你說!」張新一幾乎被逼瘋了,說話已經不能稱之為說,而應該叫做「吼」了。香霽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搖了搖:「新一,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吻雀是一種小型的鳥類,別看它們小……但是……」劍靈看香霽說話實在是太辛苦了,就打斷了香霽:「哥哥,我來說吧!吻雀是一種非常小的鳥類,只生活在詠歌森林的南部,這種鳥成年之後的大小和一隻大花蚊差不多。這種鳥雖然很小,但是它們卻是食肉的!只要被它們抓到機會,它們就會鑽進別的動物的體內,起先會啄食這個動物的身體補充能量,然後就會產卵繁殖下一代。一般的鳥類繁殖速度是很慢的,但是吻雀繁殖速度卻極快!如果一頭成年大象體內鑽進了吻雀,只要五天時間,吻雀就能把這頭大象完全吃掉,而這頭大象被完全吃掉的時候,它的整體樣子還是不會發生改變,那是因為裡面已經全是吻雀了……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不殺死被寄生者的情況下清除它體內吻雀的案例……」
「你的意思是……香香的身體裡……是吻雀?」張新一聽著劍靈的介紹,不由的有些後背發涼——這很有可能是他個人的錯覺,因為他根本不會有這方面的感覺的。劍靈點了點頭:「如果現在香霽姐姐感覺到那種刺痛感越來越密集,應該就是了……」
這時候,在地上的香霽又擺了擺手:「靈兒妹妹,不要說了。我知道……它們就是吻雀……老天不公,我父仇未報,就引來了這麼一場禍事上身。新一,恐怕我不能親手殺死那個畜生了,如果有可能,請你一定要幫我……」
「不要說了!」張新一推開林鵬和劍靈,一把將香霽抱了起來:「想讓我幫你殺了龍丸猛?想都別想了!你說過你要自己親手殺死他的!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布拉登大長老,靈族歷史悠久,而且他們精通靈法,一定有辦法消滅那些吻雀的!」
「哥哥!」劍靈看著張新一抱著香霽不顧一切的跑遠,就急忙叫了一聲,張新一轉過頭來衝劍靈和林鵬喊道:「我現在就去詠歌森林的靈族分部,他們的獅蠍飛行速度很快的,我想我有把握在最快的時間裡把香香送到魅影森林!你們兩個暫時不要往不周峰去,後面跟著去詠歌森林的靈族聚居地!」
張新一說完,還不等兩個人答應,就開啟了最高的速度向詠歌森林中衝去。
「新一,沒用的……被吻雀進身的從來都沒有能活下去的……你放我下來吧!我只想能夠再陪你一會兒……」香霽在張新一的懷中掙扎起來,不過她如何能夠敵得過張新一那一身強力?張新一隻用胳膊輕輕一夾,香霽就動彈不得了!香霽一邊淌著淚一邊說道:「新一,如果我不行了,希望能在最後的時候,吻你一下……」
「笨蛋,說那麼多話幹什麼!給我閉嘴!」張新一心煩意亂,不由的大喝一聲。香霽笑了笑:「雖然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從什麼地方來,但是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男人。」
「……」張新一決定不再理會香霽,心想自己要是不說話,時間長了的話,香霽一定會感覺自己講的話沒有意義,就不再講了吧……
可是,香霽卻並沒有像張新一想的那樣,還是不停的說著,最後張新一終於歎了一聲:「香香,相信我,一定有辦法的!不要這麼悲觀好嗎?」
香霽「呵」了一聲:「好吧……」
四下裡只能聽得到張新一疾奔的腳步聲,張新一聽香霽果真不說話了,心中又不免有些著急:「你還是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