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存在著許許多多奇異的動物行為,而進食是它們最基本的生存天賦了。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是真實的生物界中卻經常出現同族相互吞食的現象。我們最熟悉的相互吞食的動物就是蜘蛛了,蜘蛛在交.配完成後,雌性蜘蛛會將雄性蜘蛛吞食——對於我們來說,這種事情完全是有悖天理人倫的。如果上一句可以來評價蜘蛛吞噬同族這一動物行為的話,那你就會發現,你已經找不到其他適合的言語來評價川童子這種凶殘的動物了,因為它們居然忍心吞食自己的父母……
——節選自撒比人生物學者小爾文研究手札《千奇百怪的動物行為·同族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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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童子那張血盆巨嘴原本就已經夠醜陋了,剛才上嘴唇中了一劍,兩片肥肥的嘴唇無力的耷拉著,從縫隙中露出了滿是雜物的牙根。再加上黃色的粘稠血液伴隨著川童子的涎水從下顎不斷的流淌下去,讓川童子的頭部完全可以和惡魔畫上等號了。
「孽畜!去死!」劍靈休息了半分鐘之後,提劍向著川童子衝去,她的身姿敏捷,就如同一股白色的風從草叢中掠過。
川童子已經見識到了ri魔劍的厲害,它雖然只是一個畜生,但是也知道「避其鋒芒、攻其弱位」。看到ri魔劍迎頭劈來,它將身體整個朝地面上貼去,並且就地打了一個滾。
因為川童子的躲閃,劍靈並沒有能夠如願將其一擊斃命,但是也傷到了川童子的一個前肢,ri魔劍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看似很輕鬆的一劍居然將川童子的皮肉連同骨頭都斬斷了,一根完整的前肢現在只剩下一丁點皮肉與身體相連!川童子也因為身體缺少了一個支撐,在地面掙扎了很久才再一次站起身來。
「嗚哇!嗚哇!!」
淒厲的啼哭聲幾乎要把張新一的聲音接收系統給破壞了!
劍靈看準時機,對在地面上掙扎的川童子的腦袋狠狠的補上一劍,那川童子的頭顱當即被劈成了兩半,白色的腦漿和著黃色的血液順著那剩下的半個腦袋向地上流去……
那場景不是一般的噁心,張新一一時間也無法忍受,急忙將頭轉到了一邊:「靈兒,我們快走吧!」
「嗯!」劍靈點了點頭,迅速的向張新一身邊靠來。
「咕嚕嚕……」一陣陣響聲從身邊的泥潭中響起,兩個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那泥潭之中冒出了一個個巨大的泥泡子,那泥漿也在緩緩的向上拱起著——那下面還有東西!
劍靈立刻停下了腳步,ri魔劍也被再一次緊緊的握了起來……
「哇哇……哇哇……」
一個川童子從泥漿中顯露了出來,不過這一次的川童子要比剛才那個小的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剛才那個川童子的孩子吧。小川童子似乎剛剛生下來沒多久,眼睛只睜開了一條一指寬的縫隙,而且還蒙著一層灰色的薄膜。它似乎並沒有發現張新一和劍靈,而是憑藉著自己對父親或者母親身體氣味的熟悉,向著岸邊那個已經死去的川童子游去。
「哥哥,要不要我去把它殺了?」劍靈轉過頭問道,張新一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個小川童子的身上,就連那大川童子噁心的場景都被丟之腦後,聽到劍靈徵求自己的建議,就說道:「不用急,先看看再說。」
但見那個小川童子顫顫巍巍的爬上了岸,接著圍著大川童子轉了兩圈,口中不斷的發出嗚嗚咽咽的叫聲,好像是在為它已經死去的親人哀悼哭泣一樣。
過了不久,那小川童子做出的舉動將張新一和劍靈都嚇了一跳:它停下了轉圈,將頭對準死去的親人,接著張開大嘴,狠狠的在那大川童子的身上咬了一口。小川童子的牙齒還沒有發育完全,不夠鋒利,沒辦法一口將肉從大川童子身上咬下來,只能用盡全力,一邊向後咧著身體,一邊不斷的擺動著腦袋,大約用了半分鐘時間才將一大塊肉吃到嘴裡。
「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連自己的親人都要吃!我一定要把你殺掉!」劍靈一時間無法接受眼前的情景,提著劍便向那小川童子衝了過去。
張新一急忙喊道:「靈兒!慢著!」
「哥哥!幹什麼?這樣的畜生和惡魔有什麼區別?」劍靈耐著怒火,回頭問張新一。張新一指了指那小川童子道:「你不覺得它很可憐嗎?」
「可憐?它哪裡可憐了?吞食自己至親的屍體,還叫可憐?」
張新一道:「如果不是我好奇,就不會讓你跟我一起來到這裡。你我不來這裡,這個大川童子就不會死。現在,這個大川童子死了,小川童子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生活在這個競爭激烈的世界之中。現在如果它不去吃,也許就會餓死——惡魔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我們逼迫他們成為了惡魔。我們走吧!不要再干涉它們的生活了,從現在開始,讓一切順其自然。好麼?」
劍靈對張新一的這一堆大道理似懂非懂,她能夠從張新一的眼神和話語中隱約體會到一種更加深奧的道理,這道理似乎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提及的,而現在對劍靈更重要的是服從哥哥的話:「嗯……」
在接下來的一段行進過程中,張新一發現劍靈似乎有些情緒。為了化解這些不解,張新一不斷的給劍靈講述自己那個世界上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希望能夠讓劍靈不再為自己的選擇而苦惱。
其實,劍靈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對張新一的做法有任何的質疑。她只不過是在認真的揣測著這個新主人的性格——很顯然,這個主人是一個充滿愛心的人,不論是不顧劍靈反對、三次要求去查看哭聲來源,還是在最後讓自己放過小川童子都能夠看出來這一點。但是這種愛心究竟能否帶著他走向他所期望的結局……
「哥哥,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就不要擔心啦!」看到張新一在不斷的哄自己,劍靈不由的笑了起來。
看到劍靈笑了起來,張新一也終於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靈兒,這裡距離圓環城堡還有多遠?」
「大約還有四百里吧!」劍靈打開地圖瞄了一眼,張新一也不知道劍靈究竟是如何確定他們現在的位置的,不過張新一也只能相信劍靈了——四百里,以前對於張新一來說,四百里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段距離,發達的交通能夠迅速的將人送出四百里。但是現在卻是徒步行進,四百里要走多久?
「天啊!四百里,要死啦!」這個時候,張新一突然懷念起魅影森林那些送自己急速前行的樹人們了……
劍靈笑瞇瞇的看著張新一說道:「才四百里而已,明天我們就能到了。」
「好吧……實話說,我還從來都沒有徒步跑過這麼遠的路。要是能有輛車多好啊,那樣就會快不少了。」張新一感歎道,劍靈對「車」這個概念還不太清楚,並不知道張新一在說什麼,就問了一個詳細。當知道車是什麼東西之後,她認真的說道:「就算我們有車,也無法穿越我們即將要經過的路——我所說的四百里,實際上已經是直線距離的,如果要走大路,路程最少要翻一倍。再說,我們可是非法入境!哥哥,你認為我們敢走大路嗎?」
「好吧!好吧!聖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大長老將大任降於我身,也要勞其筋骨……」
一眼望去,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荒草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在路途中,張新一發現川童子的叫聲並非少聞,大約走上十幾里路就能聽到那怪物的叫聲。有了之前經驗的張新一自然不會再去查探了——其實他不是害怕,而是對川童子這怪物的樣子非常的反感,想起川童子被劍靈擊殺和小川童子吞食大川童子屍體的情景,張新一就不由的一陣噁心!不僅如此,那把斬殺了川童子的ri魔劍上也因為沾染了不少川童子的血液而帶著幾分腥臭,張新一隻能一邊走一邊隨手採摘一些寬大的草葉擦拭,希望能用植物的草香消除那股怪味,而事實上,當張新一在即將走出這邊荒原時才將它徹徹底底的擦「乾淨」。
荒原靠近邊緣地區時,因為有人類活動的蹤跡,植物變得逐漸的稀疏、低矮,在草叢中也能看到一些塑料袋、易拉罐、塑料瓶之類的廢物垃圾。見到這些東西,張新一頓時感覺萬分親切:「跟那邊好像啊!如果我現在手裡沒有拿著這把魔劍、身邊的人是小蘭的話,我肯定會以為我就在那個世界裡!」
「看來你們那個世界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啊……」
「這點漏洞也被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