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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供述二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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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述二

    風輕輕吹過樹梢,不知何時下起的雨越來越大,雨水房簷上的瓦當不停地往下滴著雨水,端午時扎得防蟲的棚子也被淋得透濕……

    「鳳錦」喘著氣,聽著外面的雨聲,心裡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最後一回聽雨了,她本以為已然死過兩次,再不會怕第三次,可是這第三回……她是真得怕了……光是閉目回憶自己的那些尖叫求饒,還有冬梅冷冰冰的眼神就夠她不寒而慄,冬梅說她有幾十樣刑具,可她只「見識」了兩樣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把事情招了大半……只是大半而已……她心裡的某個角落,陰暗著,甚至有些享受自己受這樣的折磨,反正這又不是自己的身體……她最大的秘密她是死都不會說出來的。

    冬梅聽著她講九尾狐畫中仙之類的話,只是冷冷一笑,「這位姑奶奶怕是還不知道我的出身,我本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荒郊野店住過,鬧鬼的房子更不知道睡過多少,自小就知道,這人比鬼嚇人,至於精怪神仙……你說你是畫中仙,你為何現下不拿一道雷劈死了我,反而要使只動舌頭呢?」冬梅說罷從她的那個箱子裡拿出了一把扁嘴的鉗子,「你知道這個是做什麼用的嗎?」網不跳字。

    「鳳錦」搖了搖頭,「我本體受了傷,現下法力盡失……」

    「繼續編啊……你若真是畫中仙,我倒要看看將你這舌頭拔出來……能不能變成一片兒紙……」

    「冬梅!」拔舌……拔掉了舌她還能說什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吧……

    「冬梅,你下去吧。」冬梅抬起頭,只見穿著件大紅寢衣的德妃娘娘,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

    「主子,她滿嘴儘是瘋話,奴才要好好的……」

    「都出去。」

    冬梅不敢再多說,放下手裡的鉗子,福了一福帶著兩個小宮女離了這間屋子。

    秀兒撿了屋裡唯一的椅子坐了下來,拿帕子掃了掃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聽著人都走遠了,這才笑了,「我竟不知原來是你回來了……墨雲。」

    「鳳錦」覺得有人往她的肚子裡揣了一塊冰一樣,整個人從裡往外冷得直打寒顫,她原來不懂為什麼那些人講得所謂氣勢迫人是什麼意思,冬梅方才對她動了那麼多的刑,都沒有德妃坐在她面前讓她從心裡往外的怕,「是……是我……」

    「沒想到你回來了,我也沒想到你編了那一套神神鬼鬼的故事,騙了那麼多人……」

    「我只需要說出她們後來的命運就行了,四爺做事太狠了,對你也一樣……」

    「你指得是原來的四爺吧。」

    「原來的四爺沒有額娘的幫助就走到了那一步,現在他有了你的幫助,更是如魚得水,可是……我讓至少三個他的強敵知道了他,那三個人為了保命,也會要他的命。」

    秀兒笑了,「你還是不懂所謂的爭鬥會有多慘烈,你以為你不說出那些話,那三個人就不會要他的命嗎?也許梁九功不會……可依著你的說法,原來他的下場是很慘的……」她想了想又道,「你為何害了額爾珠又拿出了解藥?」

    「紐祜祿氏本來是想要拿毒藥害你,額爾珠只是誤拾了而已……她死了又有什麼用,你只會更狠辣,我救活了她,卻會在宮裡通行無阻,我甚至與太后……」

    「可惜還未曾等你得了太后的寵信,事情就發了。」

    「你果然夠厲害!」

    「不止是我厲害,皇上現下也知道你包藏著禍心,只是不知道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皇上不是已然清楚了嗎?你們找著了毒經,皇上頭一個疑心的就是紐祜祿……鰲拜將義女嫁進了宮,又怎麼能沒有防備,可惜咱們的繼後娘娘太軟弱了,又真心喜歡上了康熙,手裡拿著珍寶,卻只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毒死了承佑……」

    「毒經太皇太后也有,她未何未曾懷疑紐祜祿?」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個要問她自己……」

    秀兒問清楚了這些,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有件為難的事。」

    「……」

    「我若是現下殺了你,你會不會再轉世成我不認識的人……」秀兒微微笑了一下,「此事實在讓我為難得緊。」

    「你……你說皇上已經知道我了,你不怕他疑心你殺人滅口?」

    「我是你兩次下毒的受害者,我怎麼會殺你滅口?我比皇上還想知道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呢……」

    「你……」

    「現在告訴我,你會不會回來……」

    墨雲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秀兒忽然頭疼了起來,她覺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想要阻礙她,就算回來的不是墨雲,下次再來一個呢?可這隻手又是為什麼……她忽然想起了周良程的義父,他能自制出青黴素,想來也是個極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他在李闖身邊竟然沒有成就一番事業?甚至取爾代之?

    他們倆個又是唯二的穿越者嗎?如果不是,那其餘的人是誰?為什麼歷史還是依照著即定的邏輯一直在滾滾前行……讓穿越者沒留下任何痕跡?

    「歷史上我有幾個兒女活下來了?」

    「你的大女兒生下來沒過多久就死了,二女兒溫憲公主二十歲的時候死了,三女兒十一歲的時候夭折,六阿哥沒活過六歲。」

    如果真有人非要扳正歷史,修正穿越者做的一切,那是不是說……不!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保住她的兒女!

    秀兒目光一掃,看見了冬梅留下來的匕首……

    墨雲低下頭,瞧著扎進自己腹部的匕首只覺得很想笑……她在清朝活了兩回,到底是為了什麼……秀兒直視著她的眼睛,將刀子在她的體內轉了個個,又往更深處紮了進去……「不管是誰讓她穿來穿去的,記住我的話,我烏雅秀兒拚死也要保住我的兒女,見神殺神,見佛殺佛,不怕死的儘管來!」

    墨雲忽然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

    秀兒忽覺得像是有什麼人在自己的腦子裡刺了一根針一樣……剛要喊疼,這根針卻又被拔走……她好像失掉了什麼,又好像擺脫了什麼……一瞬間她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穿到康熙朝是個錯誤,就像之前的穿越者一樣,有人想要修正這些錯誤,可為了修正這些錯誤又不得不派別的穿越者過來……

    她看向背向燭光的那一面牆……已然倒下的墨雲身上升起了一個影子,「我來自二十五世紀,像你們掃瞄你們的天空一樣,我們掃瞄歷史,並且考察歷史,我犯了一個錯誤……我的媽媽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車禍去世,為了不被人發現的救出她,穿越到了她出車禍的瞬間,將她的腦電波傳送到了別的時空,可是造成的損害卻是我無法想像的,規則被打破了,雖然所有時代的穿越者加起來都不足五個,可累積起的效應卻足以擊潰未來……」

    「悖論!」秀兒站了起來,「你說的是一個悖論,你說我們擊潰了未來,可是如果未來被擊潰了,你就不可能救你媽媽,也不可能將她的腦電波傳送到另一個時空,時空不會破損,我們不會穿越……」上一世如果非要說她有什麼愛好,科幻電影就是她最大的愛好。

    「悖論已經被修正了。」

    「真的嗎?如果歷史這麼重要,那麼你們所謂的為了科考穿越時空本身就已經影響到了歷史,觀察者效應——」秀兒簡直是把自己都不懂的理論拚命的說出來……

    「我已經被發現了……」那個影子說道,「讓她重活一次已經是我的最後一搏了,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了,你是唯一一個女人……卻是最難對付的一個,我輸了……我只想警告從你穿越過來開始,歷史就已經改變,雍正不一定是最後的贏家,你以為我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你,在無數個可能裡,至少有九成已經你已經一敗塗地,歷史不變,對你有利,歷史改變越多,對你越不利。」

    她不能對惠妃和梁九功復仇,因為在歷史裡這兩個人活了下來,紐祜祿氏也活到了明年……可是這三個人已經恨她入骨……秀兒抬起頭再看向那一片影子,那影子卻早已經消失不見。

    她要的是什麼?她要做宮裡最尊貴的女人嗎?她只想要她的六個孩子都活下來,男婚女嫁生兒育女罷了……可是一敗塗地……奪嫡之爭敗者自然是再無翻身的機會,要保住六個孩子,她就要鬥,就要爭,不歷史改變……嚥下她心裡的仇,留下那三條毒蛇……

    代價……保全所有的孩子,她就要付出代價……嚥下仇又算什麼呢……

    秀兒以為自己只是坐了一會兒,可沒過多久,陽光就透過紗窗照到了她的臉上,熱得燙人……

    「主子……」遠處傳來腳步聲,冬梅站到了門口……

    「將她的屍首處置了,屋子收拾乾淨,敞開窗放放風……天晴了。」

    「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供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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