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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巫盅之禍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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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盅之禍

    古代巫盅之禍發生在宮廷,往往是要動搖國本的,似是漢武帝巫盅案,光是牽扯進來的就包括皇后、太子、王公大臣無數,光是長安城因此而死的人數就有上萬人,熟讀史書的康熙自然也知道厲害,聽見了榮太醫這般說,便將胤禛和梁九功叫到內室,「老四,你也不小了,想也知道厲害,你額娘病成這樣,弟妹還小,等會兒朕將你妹妹送到寧壽宮太后那裡,你帶著弟弟們回乾西五所,今個兒的事讓他們誰也不要對誰提起。」

    胤禛點了點頭,「皇阿瑪,額娘這病雖蹊蹺,卻也未見得真是巫盅,請皇阿瑪從長計議……」

    「朕知道。」康熙摸了摸胤禛的頭,胤禛現在已經快要跟他平視了,「你去吧。」

    「是。」胤禛行了個禮,這才出去了,帶著依依不捨不跟離開的胤祚和十三、十四回了乾西五所,康熙使了個眼色,又有幾個心腹的太監跟著他們走了。

    「梁九功,你親自帶著人,就說德妃娘娘生得病不好,太醫怕將病氣過給朕,讓你們將乾清宮上下拿酒擦一遍,再拿醋蒸一遍,開窗通風……」

    「庶……」

    「若是搜到了東西,不要聲張,拿來給朕看。」

    「庶。」

    宮裡人都知道德妃娘娘病了,據說是病得很重,偏因皇上說此病不好,怕過病氣給人,除了永和宮伺候的人,便是連章佳貴人、王常在這些在永和宮裡住著的,都不許過去探病請安,一時間宮裡風言風語無數,有人講德妃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又有人講德妃根本就沒病,而是跟皇上鬥嘴賭氣,被皇上拘在了永和宮不許出去。

    胤禛雖將這些話都聽在耳裡,卻似是充耳不聞一般,整日裡帶著弟弟們往鹹福宮讀書去,每日教導弟弟們的功課,只是瞧著那些個「異母兄弟」們的眼神再不似過去一般了,額娘性情溫婉行善積德,偏偏被小人所害,害她的人定是這些兄弟們的額娘,胤禛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額娘說,雖說他與別的皇子都是兄弟,明面兒上要兄友弟恭,心裡卻要清楚,他的兄弟只有一奶同胞的胤祚和胤禵,然後便是胤祥,可若是涉及章佳貴人,胤祥有那麼可靠嗎?

    胤祥查覺四哥在看自己,抬頭給了四哥一個笑臉,低下頭時卻覺得心裡堵得慌,德額娘病了,皇阿瑪不許他們兄弟去探病,四哥將他們看得緊緊的,還有皇阿瑪派來的太監與他們幾個更是形影不離,他又不是傻的,自然曉得出了大事,可究竟是什麼大事,他實在是不懂,「四哥,厭勝是什麼?」

    「是榮太醫治不好病,胡謅的,你聽見了只當沒聽見就是了。」胤禛說道,他半瞇著眼睛抬頭看天,只見碧空如洗,遠處只有一群不知誰養的鴿子,飛過紫禁城,飛向遠方。

    「四哥……」胤祚扯了扯他的衣裳。

    「呃?」

    「四哥你怎麼哭了?」

    康熙緊緊地盯著放在桌上的偶人,偶人做得極精緻,是不穿衣服的男子,背後用硃砂寫著生辰八字,身上纏著頭髮,另有一個偶人則是不穿衣服的女子,上面也寫著生辰八字,用得卻像是人血,身上整整插了五根鋼針——「此物是在哪裡找到的?」

    「回皇上的話,奴才是在皇上的龍榻被褥下找著的……只是不知那人偶上寫得是什麼……」梁九功瞧著康熙鐵青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猜出來的事是真的,那個女人偶上寫得八成是德妃的八字,男人偶上則是皇上的……

    「來人,叫坤寧宮的齋月嬤嬤來。」齋月嬤嬤本是宮裡第一薩滿嬤嬤,只因年老體衰,又因當初未能保住元後的性命,頗為自責,立誓修行不肯離坤寧宮,現下如了這樣的事,頭一個要找的還是她。

    齋月嬤嬤見了那人偶,瘦如雞爪的手立時便抖個不停,「皇上……如此邪物,怎會在皇上手上?」

    「朕只問你,此物為何物?宮裡有這個的邪祟,你未何絲毫未覺?」

    齋月嬤嬤跪在了地上,「奴才失職,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朕自要問你的罪,只是此物為何物?」

    「這物並非我滿人薩滿所用之物,乃是漢人裡不軌道士所用的邪物,男子身上纏頭髮多是妻妾爭寵的不入流手段,至於女子身上插針,更是為了害人性命……幸虧皇上您是萬乘之尊,自有神靈護體,不受邪祟擺佈,這女子……怕也是因是在皇上的身邊,受了皇上的護佑,這才保住了性命。」齋月嬤嬤已經將女人偶和德妃病重的事,聯繫在了一起。

    「女子該如何醫治?」

    「若論醫治也不難,只是解鈴還需繫鈴人,要治此症,非得找道家的高人除祟不可,京裡能治此症的,唯有白雲觀的張道長。」

    「若要查出害人之人呢?奴才雖法力淺薄,卻也能查出此人是誰,等張道長除祟之時,奴婢與幾位同門登高遠望,定能找出施術人所在。

    秀兒眉頭緊皺地躺在床上,已經兩天了,這兩天她意識始終清醒,甚至連夜裡都一星半點的睡意都沒有,偏偏周圍的人瞧著她都是睡著了,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急也急了,心裡罵也罵了,現下只剩下疑惑了,真是所謂的厭勝?她上一世也看過一些明清的小說,知道這樣的事在這個時代不算是稀奇的事,紅夢裡也有一段極精彩的描寫,厭勝術在現代是迷信,在古人眼裡卻是生活的一部分,雖說見不得光,被官府知道了查抄也定不會有好下場,但是關於這樣的事傳聞卻層出不窮。

    秀兒卻覺得此事並不止是厭勝那麼簡單,聽康熙坐在自己床畔說害人的人偶已經在乾清宮床下翻到了,更是覺得不可能,便是后妃侍寢,也多半是要在燕喜居換了衣裳的,康熙的後宮雖不像是後世演的那樣要讓妃子脫光了入內陪侍,也不是能隨意的將人偶偷帶進去的。

    再說了若是有這樣的本事,怎會只讓她暈迷不醒?說什麼是因為皇上有神靈護體,因而護住了她,秀兒實在是半信半疑,她更信是有人要在宮裡搞出一場大事來,而且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偏偏她就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直到這一天她不知怎地,覺得睏倦已極,再不能強撐著清醒,真正沉入夢中,只覺得周圍都是霧濛濛的一片,前後左右都瞧不見人影,偏又覺得自己身邊有許多的人,「誰?誰在那裡?」她低下頭,瞧見自己穿得是出車禍那天穿得那套黑色套裝,口袋裡出入公司時用得出入卡咯得她難受……

    忽然有一個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她一轉身,卻嚇得不輕,眼前穿著的這個穿著青色旗裝鴉青繡龍鳳呈祥比甲的女子……分明長著這一世秀兒的臉,只是瞧著要老一些……

    「隨我走。」

    「呃?你是……」

    「我欠你三條命。」

    「呃?」

    「胤祚、烏布裡、額林珠……額林珠十一歲的時候,千萬不要心軟她在宮裡寂寞,被她纏磨得心軟了,讓她出宮去四貝勒府玩,卻讓她染上了麻疹……還有茉雅齊,無論她嫁誰,也不要讓她大熱的天隨著皇太后去承德避暑;至於老四和老十四……一定不要讓他們兄弟反目……」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秀兒的手往前走,「現下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惹來的,我管不得,你走吧。」

    秀兒這才看清自己面前竟是萬丈深淵,深淵下滿滿得全都是濃霧……「你是德妃?不,是皇……」

    「我還是喜歡我做德妃的時候。」「德妃」笑了笑,忽然走到她身後,將她推了下去,秀兒隱隱地聽見她在自己耳邊說,現下咱們倆清了……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秀兒一睜眼就聽見有人又哭又笑地喊著她醒了,簾子被猛地掀開,康熙出現在門口,衝到床邊緊緊地摟住她,「秀兒……」

    「皇……」秀兒一張嘴才查覺到自己的嗓子干癢難奈,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很久的夢一樣,「妾身怎麼回了永和宮?」她是不是作夢了?夢裡夢到了些什麼?

    「你……病了……」康熙眼神閃爍地說道。

    「呃?」秀兒愣住了,病了嗎?為什麼在夢裡好似不是這樣……

    康熙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有些笨手笨腳地喂秀兒喝了一口茶,溫熱的茶水下肚,秀兒覺得嗓子舒服了些,剛想問詳情,遠遠地好像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哭聲,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好似有什麼大變故一般,秀兒身為人母,本就最怕聽孩子哭,聽見孩子哭了,立時便放下了心裡的疑惑,「誰在哭?「

    「章佳氏也病了,齋月嬤嬤說是你們倆個八字相剋,朕將她移到永壽宮去了,剛才應是塔娜在哭,朕將她交給了榮妃養。」

    什麼?秀兒只覺得頭狠狠地疼了一下,夢裡的情形多少想起了一些,想到夢裡榮太醫說厭勝之術,心裡便有幾分明白,難道是章佳氏害她?不對,這裡應有些隱情……章佳氏沒那麼蠢,反而是極聰明的,她若是想害自己,定不會這般行事……

    偏偏康熙一副不想聽旁人說話樣子,這位帝王似是覺得自己露出了太多的情緒,慢慢放開了秀兒道,「你大病初癒,好生地歇著吧,朕還有朝政要理,明個兒再來瞧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巫盅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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