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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背詩 文 / 悅婷雪

    秀兒把永綬這件事拋到了腦後,一直到有天胤祚跑來問她,「額娘,什麼叫無德之人行苟且之事,竟不顧身份做戲子之妻……」

    胤禛跟在胤祚的身後,他追了半天胤祚沒追上,等到追上了,他已經問出口了,難免有些忐忑,這些污晦得話怎麼是額娘聽得的。

    「這話是誰說的?」

    「兒子聽皇阿瑪罵永綬哥哥來著。」

    康熙罵人的時候竟然不知道避諱著自己年幼的兒子,想來是他氣得狠了吧……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根本沒想到要避諱,甚至有殺雞儆猴之意。

    「當時還有誰在?」

    胤祚老老實實回答,「太子、大哥、三哥、四哥、五哥、我都在,我們正在唸書呢,皇阿瑪忽然叫梁諳達宣昭我們去乾清宮南書房,我以為皇阿瑪是要考較我們功課,誰知到了地方才瞧見,裕親王和恭親王也在,永綬哥哥跪在地上。」

    「後來呢?」

    「後來皇阿瑪就當著我們的面罵人了,還讓人把永綬哥哥拖下去打板子。」

    康熙看來真的氣得不輕,打板子可是要脫褲子光著屁股打的,不止是傷身,更傷面子,經過這樣的事再有康熙的責罵,永綬怕是一世不得翻身了。

    秀兒歎了一口氣,以古人的標準玩一玩小倌、戲子不算什麼事,可要是真沉迷上了,竟做了「戲子之妻」就是大逆不道了,永綬被打了,那戲子八成已經死了。

    「皇阿瑪把永綬交給了恭親王,讓他回去嚴加管束。」胤禛見額娘臉上只有遺憾並無厭惡之色,替胤祚補上了結尾。

    「你們知道你們皇阿瑪為什麼讓你們去嗎?」網不跳字。

    胤禛道。「皇阿瑪是讓我們警醒,檢點自身,勿要學那無行的浪子。」胤禛到底比胤祚大些,充分理解了康熙的意圖。

    胤祚點了點頭,「可是額娘,皇阿瑪到底為什麼生永綬哥的氣?永綬哥挺好的。」

    秀兒想了想。「你永綬哥做得事。若是旁人家的人做了,不是一定是十惡不赦之事,可你們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若是只顧放縱自己的性子。永綬就是下場。」她能說別的嗎?說永綬沒錯?可身為皇家子孫,享受天家富貴,總要付出些代價。代價之一就是愛情,偏偏永綬只想享受好處,不想付出代價。必然要受到懲罰。

    胤祚還是似懂非懂,可是胤禛已經扯了他幾次的衣裳,他也不敢再問了。

    秀兒理了理胤祚跑得有些亂的衣裳,又瞧了瞧渾身上下依舊挑不出一點錯的胤禛,「你們倆個回來可得了師傅的准許了?」

    「皇阿瑪讓我們觀完刑不必回南熏殿,讓我們回來換衣裳,要帶我們去海澱。」

    海澱正在修暢春園。此時八成剛劃完址,康熙八成是想讓皇子們見識見識。秀兒招來兩人的嬤嬤,替他們換出門的衣裳,特意叮囑了,「不要太張揚,利落即可。」

    兩人臨走時,秀兒想到了些什麼,拿了兩個荷包出來,一個荷包裡塞了點銅板和碎銀子,兩人長到這麼大都沒親自用過銀子,隨身有點金瓜子、碎銀子都是用來賞人的,見秀兒拿了荷包出來,頗有些新鮮,連穩重的胤禛都忍不住摸了又摸。

    「雖說你們貴為皇子,出門身邊短不了人,可出門在外身邊帶著些銀子,有備無患。」秀兒上輩子沒看過多少清宮戲,卻看了不少英劇,英國貴族有句話挺有趣,真正的貴族總為各種情況做好準備,再想到那些個貴人出門不帶銀子,一文錢憋倒英雄漢的戲碼,就有意識的想要培養兩個孩子的金錢觀,至少不要不知物價。

    康熙帶了幾個兒子果然是去了暢春園,日後康熙朝最重要的皇家園林還保留著其前身明神宗外祖父所建的清華園的一些殘垣斷壁,在樹叢中看能看見幾株奇花異草,這次隨著康熙出行的大臣是熊賜履和高士奇,這兩人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指著殘垣斷壁小聲的稟告著。

    「葉洮,你的圖可修改畫完了?」康熙命畫師葉洮畫圖,又親自更改,幾易其稿。

    「回皇上,奴才畫完了。」葉洮拿出一張寬約三尺的圖來,康熙看完之後,又令皇子們傳閱,胤祚瞧著這圖,也看不懂什麼,只覺得畫得極漂亮。

    「皇阿瑪,咱們蓋園子做什麼?」這話也就只有他這個童言無忌的孩子問得出。

    「朕要避喧聽政。」

    胤祚點了點頭。

    「胤祚你懂什麼叫避喧聽政嗎?」網不跳字。

    「就是離了吵鬧之地,安安靜靜的處理朝政。」胤祚說道。

    康熙又問了皇子們的意見,眾人當然是一致說好,又命皇子和大臣做詩,等輪到胤祚時,康熙有意的逗他,「六阿哥可有何詩?」

    胤祚抓了抓頭髮,「皇阿瑪,兒子背詩成嗎?」網不跳字。

    「朕聽聽看再說成不成。」

    「春湖落日水拖藍,天影樓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畫裡,雙飛白鳥似江南。」

    康熙聽到就是一愣,「這首文征明的詩,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胤祚不過六歲,怎麼會背這樣的詩呢。

    「額娘教的。」胤祚有些得意地說道,「兒子聽說皇阿瑪要在海澱蓋園子,就去問額娘,額娘就找出了這首詩念給兒子聽,說海澱是個好地方,兒子覺得這首詩怪有趣的,就背下來了。」

    康熙朗聲大笑,「好一個怪有趣的,背下來了,這次你年齡小,等到此園建成了,朕定要你寫詩。」

    胤祚剛想要應下來,忽然一陣不知從哪兒來的冷風吹過,他打了個激靈,連打了兩個噴嚏,康熙原本極好的心情,一下子消了,「來人,給六阿哥加件衣裳。」

    「庶。」

    眾人見他面有憂色,沒有遊興,心知他怕是為六阿哥的身子擔憂,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只得恭送他們一行回宮。

    愛藍珠把自己關在屋裡,狠狠地哭了一場,自己的哥哥被皇上當眾脫衣杖責,為得又是那見不得人的罪名,她在宮裡這些年積攢的體面一夜之間都跟著沒了,她豈能不哭?

    教養嬤嬤烏氏站在一旁,也跟著默默的掉眼淚,自家格格在這宮裡吃得苦,她心裡一清二楚,雖說人人敬她是大公主,該有的體面一樣未少,可是小小年紀寄人籬下,要瞧人眼色做事,豈是有一個苦字說得的,卻沒想到好不容易掙來的面子就這樣讓人放在地上踩了。

    「嬤嬤您也別只當我是哭我自己,我也替我阿瑪哭,他苦心經營了這些年,攢下好大一片家業,也得了萬歲爺的喜歡,誰知竟一夜之間被兒子鬧了個老大的沒臉,那馬氏教子無方又掌家不嚴,什麼髒得臭得醜的都讓人給掀了出來,傳得滿城風雨的,有道是妻賢夫禍少,有此惡妻,我阿瑪難怪有今日。」馬氏原是她的嫡母,可如今她過繼給了康熙,背後直接稱繼福晉為馬氏,倒也不算有多失禮,教養嬤嬤雖覺不妥,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勸導她道理。

    「格格您也不必如此,皇上自是知道恭親王的為難,恕個罪說恭親王也不只大阿哥這一個兒子。」

    愛藍珠擦了擦眼淚,「永綬就算最該萬死,好歹是我哥哥,他要是因此……」要知永綬在她進宮之前與她最好,進宮之後也與她時有往來,她心裡最恨永綬不知尊重,可一想到他被當眾脫衣杖責還是忍不住心疼。

    「這也是大阿哥的造化。」

    「那戲子呢?」

    「被蒙著麻袋打了一頓,砍了手腳、腦袋,扔到了亂葬崗。」

    「永綬是何等純善之人,想必是被人勾引才有今日,如今倒便宜那賤人了。」愛藍珠咬牙切齒地說道。

    「側福晉叫人傳信進來,想討格格個主意……」

    「你讓額娘勿要輕舉妄動,這個時候阿瑪正在傷心難過,若是這個時候做那出頭鳥,怕會被阿瑪牽怒。」愛藍珠心知自己的母親怕是心思活動了,心道母親到底是見識短淺,不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這個時候還只想著世子之位。

    「奴才這就傳信出去。」

    愛藍珠擦了擦眼淚,這才讓宮女子進來,替她洗臉換衣裳,重新敷上了脂粉,重梳了頭髮,這才又出了門,這就是這深宮裡的頭一條規矩,不管是誰想哭都關著門哭,出了門除了別有目的,都要風風光光的。

    她稟告過蘇麻之後,離了慈寧宮往寧壽宮去了,到了皇太后跟前跪了下來,什麼都不說,只是跪在地上枕著皇太后的膝蓋發呆。

    皇太后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知道你的心思,永綬是永綬,你是你,再說了,他也不過是個孩子,誰能沒些個毛病,改了就好了,哀家自會去與皇上說,讓他安慰一下你阿瑪。」

    「孫女謝皇瑪嬤。」

    「這都是家事,有什麼謝與不謝的,皇上跟我都知道,你是個乖孩子。」

    愛藍珠閉了閉眼睛,天家格格的宿命無非是遠嫁蒙古罷了且早夭者眾,她早知等在自己前頭的命運會是如何,卻只能欣然從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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