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雪抬頭,見凌邪風又用那雙瀲灩邪惡的眼瞳嗜血而危險地看著她!
只是,如今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停的有人為她而死去,她除了感覺愧疚之外,一顆渴求逃離的心反倒前所未有地漸漸淡定下來。
在敵人面前,她要更沉著冷靜。
因此,她也瞇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回望著凌大少爺,那眼神分明在無聲地說:她已經開始習慣了他每次在她面前出場,要麼是滿身血腥,要麼是一絲不掛。
看,兩個人的眼神對比之下,她是多麼淡定,而他又是多麼無、恥啊。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鄙視暴露狂。
趁凌邪風發威之前,安如雪無懼地說道:「凌少,勸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安如雪,否則,你今日加諸在我二哥安天影和我身上的一切,我他日必定十倍奉還。」
「呵,膽子倒是不小啊……」凌邪風一隻手接過了凌夏遞過來的浴袍,慵懶地說著,緩緩地將之披在了肩上,然後,他突然毫無預兆地揚起另一隻收來,啪嗒一聲,安如雪避無可避,結結實實地挨了他這一掌,摔在地上。
其實這一巴掌安如雪是可以躲開的,但是她沒有。
她要記住這痛,記住這恨,記住這羞辱。
只是,她知道她辜負了凌夏的一番好意。剛才,她明白凌夏是看情形不對才趕緊趁機給凌邪風遞浴袍來緩和氣氛的。
凌少這一巴掌甩過去,雖然只用了他三分力道,但也應該夠一個女人受的了,可是當他見到安如雪還是那樣一副淡淡的樣子,無所謂的模樣,似乎絲毫不願意將他放在眼裡,又轉念想到安如雪之前曾為一個安天影的屬下,像阿k那樣的傢伙擔憂緊張,他就怒不可竭!
同是男人,他堂堂凌少不可能比不上一個三流小混混阿k。
於是,他再一次揚起了手,只是這一次凌夏沒有再含蓄的阻攔,而是直接情急之下在空中抓住了他的手,急聲說道:「你不是要我聽你的話嗎?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你怎麼又為另一個女人如此動氣?剛才我們還……你這不是掃興麼?」
凌夏急中生智,不得不裝出含羞帶怯的幽怨樣子,只希望安如雪能少些磨難。
她本是從十七歲就開始踏入娛樂圈,又憑一定的實力多年蟬聯國際天後的寶座,演技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所以,那表情當真是無懈可擊,毫無破綻。
她在賭,賭凌邪風還對她有一絲絲憐惜或在乎。
賭贏或賭輸凌夏所要擔當的風險都很大,因為她實在太瞭解凌邪風了。如果賭輸了,凌邪風會連她一起懲罰,如果僥倖賭贏了,他確實對她有所憐惜,他也會對她出言干涉他的事情而暴怒不已!
希望是後者。
與其讓如雪承受毒打和羞辱,凌夏希望是自己由他一絲憐惜而換來一頓責罵。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最瞭解凌邪風多變的心理狀況,那就非凌夏莫屬了。
可是,這次連她也猜錯了。
居然出現了賭贏或賭輸之後的第三種情況。
凌邪風那混蛋沉吟半晌,眼神幽深沉默地看了凌夏許久,最後居然帶著一絲愉悅地笑了,突然問道:「……你這是在吃醋?」
好吧,如果是以前,或者是幾天之前,凌邪風確實會如同凌夏所猜想的一般大發雷霆,因為不管凌夏的出發點如何,凌夏猜的確實沒錯,他確實非常討厭別人干涉他的決定。
他要做的事情,誰若敢阻攔,下場一定比死更難受。
原本吧,凌夏雖然在他心裡確實有些特別,確實可以成為那個免受懲罰之外的意外,他確實打算怒斥她一頓了事。
可是,現在不同了,凌大少爺的心理已經在這一兩天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麼多年他沒有看見凌夏哭過,他沒有看見凌夏忤逆過,卻在最近這幾天不停的因為幾個女人而讓他看到凌夏也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那樣的凌夏雖然也是鮮活的,迷人的,很有誘惑和感染力的,可是,卻是讓他深深覺得是脫離了自己掌控之外的。
最讓凌大少爺不能忍受的是她居然一次又一次為了別人而試圖反抗他!
而剛才,呵,凌夏說的那一番話卻在明顯的為了他而和其他女人吃醋,這讓他怎能不感到意外和驚喜呢?
凌夏為他吃醋的模樣比為了其他女人而和他爭吵對抗的模樣要令凌大少爺內心暗爽多了。
嘖嘖,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這一刻的凌夏最美啊。
嗯,既然這才是她阻止的動機,那就看在她為自己吃醋的份上,這次不凶她算了。
所以,凌大少爺自我感覺良好地笑了。
那笑容看在安如雪眼裡,好幼稚啊啊啊啊啊!
這個豬!
有些人啊,明明內心喜歡某個呆在身邊的女人喜歡得不得了,卻偏偏對她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陌生女人產生了好奇和佔有慾,男人啊,果真得不到的就認為是最好的,凌邪風,你就等著後悔吧!
凌夏的性格其實並不比她懦弱,她也是屬於勇敢聰慧的一類女子,錯就錯在凌夏這麼多年來深深愛上了賜予她新的生命和新的名字的凌邪風,於是,在愛情的迷茫裡,她變得沒有她果決。
安如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著凌邪風轉過身去的背影冷笑不已,暗中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凌邪風償還凌夏這麼多年暗戀的心傷與苦楚。
這不,就因為凌大少爺一句話,問她是不是吃醋了,凌夏姑娘就不爭氣的臉紅了……
凌大少爺正盯著凌夏姑娘含羞帶怯的嬌羞模樣看得不亦樂乎,畢竟這幾天他暗地裡生了不少悶氣,被凌夏之前的表現氣得半死,現在看美人為之吃醋,他還是很受用的!
可惜!就在這時,葉澈快捷高瘦的身影衝了進來,皺眉說道:「少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