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風一邊掐著她,一邊噙著一絲邪惡的淺笑,
他幽深的眼眸瞅著她,似乎對她的動機瞭如指掌。
安如雪剎那間就明白了,凌夏說的果然沒錯,他這是想利用她來將二哥安天影的舊部一網打盡!
冷漠英俊的少年葉澈那一聲喊很快就引來別墅森林附近人影攛動,隱約有竅竊思語的聲音傳來,然後,就見黑暗之中一個高大的男子,雙目如炬,手握槍械,帶領著一群兄弟,如黑暗裡的復仇使者一般走了出來,沉聲問道,「安姑娘在哪裡?給我放了她!」
安如雪微愣,隨即感慨萬分,這人不是阿k又是誰?!
阿k,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不愧二哥將他當成好兄弟!
可是,他的話音還未落,卑鄙的凌大少爺根本就沒有談判的意思,他只想速戰速決,只想打出談判的樣子,引出這些人而已。
於是,在他一個手勢之下,無數黑手黨的槍如利箭一般朝那些人射去!
阿k身手雖然很好,也馬上開始指揮手下的人開始反擊,但是,在對方打著談判的幌子,突如其來的偷襲之下,一枚子彈還是射中了他的一條腿!
他整個人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了面容,但是,他的目光依然堅定不移,一邊射擊,一邊一瘸一捌地走向安如雪和凌邪風、葉澈的方向,口中高叫著:
「安姑娘,我之前潛進那混蛋的地盤想要救你,卻在地牢裡迷了路,那人實在太狡猾,每個地牢都設置了雙重門卡,我根本不知道你被關在哪裡,你可有受傷?」
聽到他真實硬朗而關切的聲音,看著他受了槍傷的腿,以及不畏死亡的靠近,安如雪開始不顧疼痛地拚命掙扎:「凌邪風!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終於,也許在凌邪風眼中,對方帶頭的阿k已經受了重傷,再難成什麼氣候,安天影的舊部已經不足為懼了,他示意手下的人慢慢減少了攻勢,也正是他單手指示的瞬間,安如雪掙開了他的鉗制,朝阿k的方向跑去。
凌邪風看著她擔憂慌亂的背影,笑了,如同在看一個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任性玩偶。
他任由她跑,而當安如雪跑到阿k面前時,卻發現他早已全身是傷,血流如注,她連忙攙住他,向他身後倖存的少數兄弟們叫喊道:「你們快跑!別管我了!快跑啊,我不值得你們送死……」
可惜,晚了,他們的人本來就沒有凌邪風的多,人影晃動之際,已紛紛被葉澈帶來的那些精銳神槍手射中,而擋在她前面的那個安天影的舊部則猛地轉身將她護在周圍,護住她不被子彈射中。
在他們心中,安如雪剛才的那一聲聲不要命的呼喊,那一聲聲讓他們先逃的呼喊,都是讓他們這些常年九死一生、生活在黑暗裡的人們所奢求的溫暖。
老大安天影想要守護的女人,他們本持著懷疑的態度,現在,卻都覺得這個女人值得為之付出!
無數的慘叫聲在安如雪的耳邊響起,血腥味在黑夜中無情地蔓延著,安天影和以前那些兵士的慘死又歷歷在目,她淚眼模糊中告訴自己要堅強,雖然知道很可能根本逃不掉,但她還是努力在這些人的維護之下,攙扶著受傷的阿k一路朝遠方逃。
一路緩慢的逃竄,一路看著鮮血流過那些的身體,有時候那些鮮血會蹦到她的臉上,滴滴灼熱。
這些人也許都不太聰明,失去了二哥安天影的引導和指揮之後,他們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有的只是一把槍和一身熱血,在阿k的帶領下以這樣一種方式想要救她離開。
僅僅只是過了一刻鐘左右,也許更短,也許真的只有幾分鐘時間,槍擊之聲漸淡,阿k也倒下了……
自始至終,不知道凌邪風是有意還是無意,更不知道葉澈是在他的授意還是偶然之中,竟然一槍也沒有擊中安如雪。
她就在那些人的守護之中艱難挪動,然後,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在她眼前死去。
今晚,又是一個血腥之夜。
她在成堆的屍首之中爬了出來,她將壓著她、在最後關頭還緊緊護著她的那人翻了過來,撫著他血流如注的身體,顫聲說到:「……阿k,你們少主已經不在了,我對你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女人,你又何苦帶著這些人來冒死救我?」
她的生命之中已經承擔不起太多的辜負與內疚,雖然每一次面臨生死她都在進步,所有的敵人都在教會她成長,一點一點被迫強大起來。但是,看到他們為她死,她還是會心痛。
阿k吐著血沫,笑得居然有點開心,也有點難得的溫柔,說道:
「我把你在密道裡臨危不亂的作風以及寧可自己涉險也不想連累我的那些事情給他們說了,他們是自願跟我來救你的啊。
呵呵,再說了,我阿k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安天影那小子,他雖然死了,可我不能忘記他對我的托付啊,你是不知道你在我們少主心裡的份量啊,
如雪姑娘,說實話,大伙都很喜歡你,只是……我們能力有限,現在要去陰間見少主啦,等我見了他就說,我們能為少主盡忠,能盡力守護他想要守護的人,我們,死而無……憾。」
說完,阿k雙目迷離,含笑而去。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果來生有機會的話,如果少主不介意的話,他真想趕在少主之前遇到她。她這樣的女人,是他們這些黑暗世界裡的人所有的夢想啊。
早在阿k倒下的時候,凌邪風就已經不動聲色地慢慢走到了安如雪的身後不遠處,同為男人,他將阿k臨時前所說的話、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危險地瞇著眼睛,心裡冷斥:呵,這女人還真是禍水啊,居然有那麼多男人同時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