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愛他,他卻死了!
冷墨寒跟蘇漠一樣,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的下落。
所以,他內心想要知道的事情,他所好奇的那種超越生死的至純至真的感情,一直沒能尋找到答案。
甚至,有時候冷墨寒會隱隱嘲諷地想,去他的,都是扯淡吧,這世界上哪有那種死不變心的感情!
現在的女人很多都是善變且見錢眼開的生物,
估計當年那個小女孩,如今早已成長為妖媚無邊的女人,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早將他的兄弟給遺忘得一乾二淨!
「既然你當年有協助冰之城幫助那個小女孩離開,那你真的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的下落?
冷墨寒,你確定你沒有騙我嗎?」
蘇漠陰冷地皺著眉頭,依然不太相信他的話。
冷墨寒一向言簡意賅,從來不會重複任何廢話,他不答反問道:「蘇漠,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哼,男人果然都只看臉!連你也不例外。如你所見,毀了就是毀了!」蘇漠言語不善,語氣很沖很諷刺。
「這也是拜老爺子所賜?」冷墨寒深深皺眉,雖然並不喜歡眼前的女子,但也一直不討厭。
在冷墨寒的字典裡,他向來是欣賞那些自強不息堅強活下去的人的,很顯然,蘇漠一直屬於這一類人。
在他所有的同伴裡面,都是孤兒,蘇漠這個女孩子一直都是優秀的。
他不知道在自己逃離了那個人間地獄一般的地方之後,這個曾經無比優秀的女孩子又是怎樣撐下來的,又遭遇了什麼?
無可否認,僅一眼,從她的外貌以及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來,她一定遭受了長期的非人折磨。
「哼,那個變態的老東西,從來沒有把我當人來看過!
我也無數次想像你一樣逃走,但是,你該知道的,只要那變態的老東西一天不死,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我一個人是絕對無法逃出來的。
他把我當機器一樣使喚,沒日沒夜的壓搾我的剩餘價值,舀我做實驗的同時,不停的讓我給他配製不同的化學藥劑!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那些對人體變異的化學藥劑幹什麼,總之他那裡有那麼多的人體標本,
人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有很多被我的藥物鮮活地切割保存下來,我每天對著那些東西,感覺都快要瘋了,
我簡直吃不下任何東西,於是越來越瘦,性格越來越差,早已精神分裂了!
每個人被逼迫到絕境都會奮力反抗,我雖然完全不是那變態老混蛋的對手,可是,我恨他恨得入骨,每天每夜睡著了都做夢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所以,我開始大膽地偷偷研究一種藥劑,
我以傷害我自己為代價,每次那變態老東西來查看我的研究成果時,我就會提前在我的身體上塗抹無色無味的毒品藥劑,
那是一種慢性藥,就算平時一年做一次健康檢查估計都檢查不出來,哈哈哈,
我比老頭子年輕,我跟他比體力,比耐力,比抵抗力,比誰先死!終於,五年啊!五年多的時間裡他總算死了!哈哈哈哈哈……」
蘇漠像瘋了一樣笑得十分恐怖得意,似乎能將那變態的老頭兒毒死,是她此生做過的最值得炫耀和驕傲的事情了。
也只有冷墨寒能夠明白,毒死本身就是怪物科學家的變態老爺子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五年!
就算再慢性的毒藥,在那樣的環境裡能夠堅持賭上五年!不得不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很可怕很有耐力的瘋子。
很難想像,如果與這樣的女人為敵,會輸成什麼模樣,可能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爺子訓練了他們這一批孤兒,教他們各種技能,成就了他們,又一個個毀了他們,將他們殺死,將他們的屍體肢解,將他們的器官保存,卻不知道他自己也有一天會死在他親手培養起來的女弟子手中。
被逼到絕境,他的女弟子擁有了更喪心病狂的藥物研究能力,有更漫長的只想置他於死地的孤注一擲的決心。
當一個人真心想要你死,並且不惜以傷害自己這種不要命的玩法為代價時,那是最可怕的。
「那麼,蘇漠,你還剩多久的生命力呢?」冷墨寒悲憫地看著她,既然能讓老爺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長達五年中毒,那麼,她以自己為誘餌,以身試毒,是絕對逃不掉的。
蘇漠扭曲地笑了笑,笑得有點恍惚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總以為我明天就會死了,結果總是不死,
我為了獲取老爺子生前的信任,幫著他做了很多壞事,
尤其是對夜家堂堂大少主的母親,我做過很殘忍的事情,
而且,我曾經公然幫著老爺子打擊夜家大少主的權利,暗中助那個體質特別的二少爺一臂之力,
我估計吧,我有多恨那該死的老爺子,夜家大少主夜千絕就有多恨我。
呵呵,終於,在老爺子死後,那個夜家大少主接蘀了老爺子生前所做的所有事情,繼續折磨我,
其實我早就對那些折磨麻木了,而且我總覺得我馬上就會死掉,所以也就懶得折騰了,
我想,我之所以沒有像反抗老爺子那樣反抗夜千絕,最主要的是因為我被迫囚禁在夜家別墅那麼多年,親眼見到夜千絕那個傢伙跟我一樣孤寂可憐,
他最愛的母親被我殺死了,他那變態的老爹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還常常想把他的器官割下來安置在他弟弟身上,我有時候覺得他真是比我的遭遇更可憐。
所以,以為快死的我,一直懶得逃,任由他折磨我,報復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命不該絕,夜千絕在我身上胡亂運用藥物試驗了很多次,也許無形之中也改變了我的體質,總之,反正我到現在雖然人不人鬼不鬼,卻依然沒有死……
如果不是那個善良女人的出現,如果不是她為我憤憤不平,
如果不是她擔心我隨時會被夜大少主折磨而死,如果不是她自己餓著肚子給我餵吃的東西,為我療傷,
如果不是她深夜居然被著我這個殘身敗體一起逃跑,我想,我依然沒有任何求生或逃生的**,估計就那樣一直得過且過地在死人閣那樣過下去了,然後哪一天毒發,死於非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