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影笑了,這個傻丫頭,難道不知道像這樣猛烈地奔跑,傷口裂開,鮮血無論怎樣也是止不住的嗎。
他的啞奴真可愛啊,明明平時那麼聰明,現在卻又變得這麼傻。不過,他可不可以認為,這是因為擔心他的傷,一下子嚇傻了呢。
安天影表面雖玩世不恭,但做任何事情都十分謹慎,當初在買這棟別墅之前他就仔細勘察了這一帶的地形,將之牢記於心。
正因為覺得這一片島嶼易守難攻,而且並不是夜千絕的勢力範圍,將安如雪暫時安置在這裡會很安全。
他面面俱到,任何細節都想到了,卻唯獨沒料到凌邪風這個平時可以算是生意上的夥伴以及半個朋友的傢伙會是黑手黨的幕後頭目,黑吃黑,將他完全算計了一把。
現在,憑著腦海中的記憶,他帶著安如雪一路東躲**,已經來到了海島森林後面的懸崖地帶。
萬丈懸崖峭壁的下面是大海,峭壁中間卻有一條羊腸小道,僅能容一人通過。
他帶著安如雪狂奔,身後那些黑手黨似乎也不經常來這一帶危險的地方,不太熟悉地形,跟上來的越來越少。
走過了那條峭壁中間的小道,安天影帶著安如雪攀登上了懸崖峭壁的頂上,地域寬廣,只要不靠近懸崖邊緣,是絕對安全的。
安天影總算願意暫時停下來了,可是,他一停下來,立刻就跌倒了,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其實這時候安如雪也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但她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用疼痛讓自己更加清醒。
她慌亂地朝懸崖峭壁的四周看了一下,最後將昏迷的安天影連拉帶拖地藏進了一個比較大的山洞中。
然後,她出來將地上拖拉的那些印記給小心地毀滅掉。
洞裡什麼也沒有,卻有一個小哇哇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山泉水,安如雪撕毀了自己睡裙的一角,開始為安天影清洗傷口。
在替他清洗傷口的過程中,她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平時吊兒郎當、表面上永遠玩世不恭的瀟灑公子哥兒,此刻健壯勻稱的身體上竟然傷痕纍纍!
好多處都在橫衝直撞的時候的過程中被樹枝刮傷了,這些都還不是最讓人擔憂的,最嚴重的是他還有兩處槍傷,正湍湍地流著鮮血。
安如雪不由得淚流滿面,二哥,你怎麼總是什麼也不說,你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強,居然為了保護她,隱忍著這樣致命的傷口帶著她跑了這麼遠……
這真的是不要命了在保護她。
洞裡沒有任何的草藥,安如雪不敢盲目的為他取子彈,只能不停地清洗他的傷口,給他適當降溫,生怕他的傷口感染發燒了。
好不容易為他包紮好傷口,她守在他的身旁,在膽戰心驚中了迎來了新的一天。
過了好一會兒,一直昏迷不醒的安天影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安如雪十分乖巧地坐在他的身邊,這讓他似乎非常高興。
見他醒來,安如雪暗中謝天謝地了一番,對他哽咽著說:「二哥,你不能夠再睡了,你答應要帶我逃出去的。」
她說的這是激將法,希望他能永遠更強的求生意志。
安天影聽了這話果然使勁地在她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卻無奈地牽動了傷口,手又頹然地垂落了下去。
安如雪嚇得趕緊按住他不讓他亂動,慌亂地檢查他的傷口是否又出血了,在這個破山洞裡根本沒有任何的工具給他取子彈輸血,如果流血過多,或傷口感染嚴重,那就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由著她胡亂察看他的身體,他看著她忙碌,眼神卻很愉悅,慢慢地,有些艱難地拉著她的一隻後,輕輕地問道:「啞奴,你沒有受傷?」
安如雪空空的胃部絞痛著,幾乎讓她額頭滲出了冷汗,她的身體也有好幾處擦傷,但是,她卻故意裝出很有精神的樣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強笑著說道:
「嗯!我沒受傷啊,有這麼厲害的二哥在身邊,如雪自然是不會受傷的。」
見她說沒事,安天影又閉上了眼睛,輕喘著氣,好像在努力平復著傷口的劇痛,又過了一會兒,他又忽然開口問道:「啞奴,你有沒有怪過我從小總是欺負你?」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又問起小時候的事。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睡了啊,再睡,她真的擔心他會再也醒不過來。
其實,小時候在安家長達十年,這十年裡,這個哥哥總是欺負她,捉弄她,這讓她覺得這個哥哥是否真的很討厭她?
對於欺負與捉弄她的人,她自然很不喜歡,自然避之唯恐不及。
也因此,她對他其實一點兒也不瞭解,只用挑剔的眼光看到了他不好的花花公子的一面。
現在想起來,她竟然覺得有點內疚。
如果這個哥哥沒有把她放在心裡,也絕對不會為她做到如今這個地步?
於是,安如雪盡量用自己最溫暖的笑容笑著,輕柔地說著:「二哥你說什麼呢,你再怎麼欺負我,你也是我二哥啊,我怎麼會真的怪你呢?」
那時候,她也頂多是不喜歡他,故意躲著他,真的談不上責怪他。
「二哥,你一定要快點打起精神來,等下我們還要繼續逃命呢。」
她要趕緊帶他離開這裡,帶他去尋找醫院,為他及時治療。
這個好不容易讓她真正感覺到親人一般存在的二哥,她此時此刻是真的寧願自己死掉也不希望他有事了。
沒想到安天影聽了她的話,眼中立刻升騰起一種奇異的渴望光芒,他緊抓著她的手,說道:
「對,我們還要逃命!我要帶著你離開這鬼地方,離開挪威,離開這一切的一切,我們回到熟悉的a城,過安寧無憂的日子,到時候,誰也別想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