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別亂摸……
美好曖昧的氣氛有一瞬間就這樣凝固住。
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頰,輕柔的將她散亂的烏黑髮絲攏到耳後。這一次的動作十分輕柔,珍惜若寶,輕若羽毛,似怕弄疼了她。
夜千絕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她?
安如雪傻傻地端詳著他蒼白的俊顏,這男人俊美得不像話,可是,她信任不起,實在是在他面前輸過太多次了。
感覺到他的手碰觸到她的那一刻,她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傷口。
「嘶……女人,你要謀殺我嗎?」夜千絕疼得直抽氣。
「……誰讓你受傷了還亂動,自己撞到的還怪我。算了,現在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你要真不怕死在我手裡,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我給你取子彈。」安如雪只想快點驅散空氣中令人臉紅的曖,昧氣氛,讓她做什麼都行。她實在不願意與夜大惡魔這樣相處在一個酒店房間裡,氣氛讓她壓抑。
安如雪深吸了好幾口氣,一秒鐘也不敢再浪費,她找來房間裡的急救箱,用酒精和火焰將刀片消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幫夜千絕取起子彈來。
半個小時過去,安如雪覺得自己也跟著夜大惡魔九死一生了一回,還好,子彈總算取出來了,血也止住了,傷口看樣子不會感染惡化。
太好了,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現在他活過來了,以後是死是活就再與她無關,她對他已無愧疚。
她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夜千絕的傷口居然很難止血,且血液流失得很快,若非她處理得及時,且花費了很多心神來為他包紮,雖然這一槍沒有傷及他的心臟,但也足以讓他有生命危險了。
也許是因為受傷流血過多的緣故,他很虛弱,一直有些昏昏欲睡。
估計之前進酒店的時候他之所以會掙扎著醒過來是怕她不會注重細節,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忘記關房門,不敢取子彈等等,所以他才靠意志支撐著醒過來的。
現在,失血過多,他神經衰弱,似乎再也撐不住了,隨時都可能睡著一般。
「你若累了,就睡好了。」失血過多本就需要休養,安如雪見他似乎還是不願意閉上眼睛睡著,於是不鹹不淡地這麼說了一句。
「……好,我睡,但你不准走。」他輕聲說完這一句,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真的睡了過去。
安如雪皺眉,這個人還是一樣的霸道。他沒有說讓她別走,沒有帶一絲請求的成分,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只會說,你不准走。
呵,不准走嗎?那還真是很抱歉,她非走不可,而且得馬上就走。
他現在已經過了最危險的階段,相信他的得力助手洛離和簡心也會很快找到她,而她,滿心滿眼都擔心著兒子的安危。
阿k受了傷,當時現場的氣氛那麼混亂,到處都是廝殺,她必須趕回去與他們會合,親眼看到孩子沒事才放心。
摸了摸口袋裡的槍,那裡面潛藏的一滴血早因為一路顛簸和折騰而乾涸了。
安如雪歎息一聲,終究是白咬了夜**oss一口。
不過,好在剛才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怕弄得地面和床單到處都是,到時候引起酒店人員的恐慌,所以她有將血全部用面盆接起來。
新鮮鮮活的血液,24小時之內對寶寶會有效。
這次,她不敢再用槍械盛血,而是找來乾淨的塑料品將之裝好。她只裝了幾滴,她不貪心,因為她知道裝多了也沒用,24小時之後就不僅失效了,這血液還會含有毒素。
拿好該拿的東西,安如雪將口袋裡的錢包還給了夜千絕,然後,準備走出去。
明明已經走出了幾步,卻又突然站住,轉過身來,很複雜地最後看了夜千絕一眼,終究又走回來,為他蓋好了被子。
她對自己說,這不是關心,也不是同情,這只是因為她剛為他包紮了傷口,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他現在有些虛弱,抵抗力會相對弱一些,她不想他就因為沒有蓋被子然後感染風寒讓傷口進一步惡化,然後她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為他蓋好了被子,她就再也沒有遲疑,離開了這家酒店。走的時候順便給酒店的相關人員打了招呼,他那間房間交的錢很充足,如果房間內的人沒有主動出來退房,請不要前去打擾。
做完這一切,她走得灑脫。
當安如雪開車趕回那間海島別墅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以及滿地的屍體,心中已是一驚!
如果不認真數的話,真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死的都是些什麼人,不知道是自己的敵人還是朋友。
密道!對!二哥安天影讓阿k帶他們去的那條密道!
是的!阿k和孩子一定沒事,一定還在密道裡等著她!安如雪這樣安慰著自己,快速地朝密道的方向跑去……
等到她獨自一人一步一步走入密道的時候,終於發現了阿k的身影!
這才發現他的左臂已齊根截斷,血流如注,混身的血正是來自斷臂處!
他疼得虛汗直冒,臉色慘白,小痕寶寶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旁邊,靠在他的腿上,小臉也有一些虛弱的蒼白。
「……叔叔,我還能再見到我媽咪麼?」小痕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有些可憐,小得如同蚊蟻,幾乎讓人聽不到。
「會的,你媽咪很快就會來了,會與我們一起會合的。」阿k正艱難地說著,或許是他瞇著眼睛終於看到了她的出現,幾乎在看到她的同一時刻,他立刻咬緊牙關用單手按了一個什麼按鈕,將密道的門給關住了。
聽到阿k與小痕寶寶的一段簡短而簡單的對話,安如雪很是動容,心裡又悲又喜得想哭,幸好這密道的光線不太好,阿k看不到她臉上狼狽的表情。
她略微顫抖地走過去,蹲下來,先快速將血液餵給了孩子,然後擔憂地對阿k說:「你還好?你需要馬上上藥。」
昏暗的光線中,安如雪沒聽見阿k的答話,只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積攢了力氣沉聲說道:「安姑娘,你總算來了,老大見你沒有跟我在一起,發了好大的脾氣,我從來沒有見他那麼憤怒失控過,拿了幾把槍就又到處與人拚殺,到處去找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