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李隆今日裡上朝聽政之時極不安心,精於察顏觀色的大臣們都能感覺到。恰好今日也沒什麼要緊之事,便走過場般的上朝,行禮,無事,退朝!
一散朝,李隆基便一疊聲的問道「顏兒可來了?」
高力士笑咪咪的說道「小公主早就來了!正花萼相輝樓等您呢!安王爺和駙馬也來了!」
唐玄宗一連聲的催道「走!走!走!那孩子一定等急了!」說著一陣風似的快步向花萼相輝樓走去。還未走上花萼相輝樓,他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伴著琴聲的是蘇顏那清婉的聲音。
李隆基頓時停下的腳步,在樓外站了,細細聽了起來。蘇顏唱的是《在水一方》,李隆聽得詞兒清新,曲調悠揚,不由跟著蘇顏的歌聲輕輕打起拍子來。此時他的身旁只有高力士一人隨侍,其餘的人早遣走了。高力士見李隆基沉浸在美妙的樂聲中,也不去打擾他,只靜靜的陪在一旁站了,心中若有所思。
一曲終了,李隆基飛快的走入樓中,見蘇顏正在盤坐在席前,面前是張古琴,陸子捷與蘇野在她的下首坐了,兩個人顯然還沉浸在蘇顏美妙歌聲的意境之中。
蘇顏見李隆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忙起身下拜相迎,口稱「顏兒拜見皇帝爺爺!「李隆基伸手拉起蘇顏,笑道「顏兒不用行這些子虛禮,皇帝爺爺知道你是最乖的孩子!」蘇野與陸子捷與忙行過禮,站到一旁。
李隆基興沖沖的問道「顏兒,你剛才唱得是什麼曲子。生得很,好聽得很!」蘇顏笑著側坐在他隆基身邊,說道「這曲子名叫在水一方。皇帝爺爺可猜得出它的出處?」
李隆基笑道「好啊,還考較起皇帝爺爺來了。子捷,速去將顏兒唱的詞寫下來呈與朕!」陸子捷答應一聲,走到一旁地案前書寫起來。
蘇顏又笑著說道「皇帝爺爺,顏兒早起為您做了些點心,正溫著呢。顏兒這就去取了來!」
高力士聽到這話便笑著說道「哪裡勞公主去取,老奴去就是了!」蘇顏笑道「您又不知道哪些是的,要不您跟顏兒一起去取吧!」
高力士何等樣人,一聽這話便知蘇顏有事問他,便笑著與蘇顏一同去取點心。兩人不帶任何內侍的並排走著。高力士低聲說道「小公主有什麼事情但問無妨,老奴知無不言!」
蘇顏輕笑著拿出一隻嬰兒拳頭大小地玉虎,刻工極精細之能事,是以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最難得地是在虎頭正中有天然糖色玉工巧心雕作一個「王」字,那是一隻赫赫威風的上山虎,雖然不小。但虎虎生威,極有氣勢。
蘇顏將玉虎遞給高力士。笑著說道「前些日子正巧看到這隻玉虎。顏兒記得高爺爺是生肖便是虎,所以特意買了來送給您。昨兒沒來得及給您,您可不許嫌不好!」
高力士心中一熱,送他東西的人多了,但沒有人這樣貼心,想著他的生肖,想著他的喜好,還不是為了謀求什麼!他忙雙手接過,便要給蘇顏行禮,被蘇顏一把拉住,笑道「您要行禮,那便見外了,顏兒可不給你了!」說著做勢欲奪。高力士知蘇顏是與自己開玩笑,便配合地雙手護住玉虎,笑道「不行不行!哪裡有送出手的禮物再要回來的!」蘇顏收回手來,笑道「高爺爺,您喜歡就好!」
高力士高興的說道「喜歡,真是太喜歡了!顏兒小公主就是細心!連老奴的生肖都記得!還記得老奴的喜好,老奴真是受寵若驚……」
蘇顏微皺著眉頭,顯然高力士一口一個老奴的,讓她聽著有些不舒服。可是高力士身處宮中,他不如此自稱也不行。於是蘇顏散去皺起的眉頭,又說道「皇帝爺爺最近身子怎麼樣,朝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看他的氣色不是太好!」
高力士微微歎息道「自從那武氏死後,皇上他心情一直低落,也就是見到您才有些笑容,他整日裡鬱鬱寡歡,夜夜獨眠,一直沒召過嬪妃侍寢……」
蘇顏聞言心情亦是低落,她輕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顏兒錯了,當日若不是顏兒,武氏也不會……」
高力士聽了連忙說道「公主休要如此想,若不是公主,只怕皇上已經……」
蘇顏聽了微微點點頭,是啊,不管怎麼說,李隆基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兩個人去取了點心,蘇顏調整了心情,當她出現在李隆基面前時,又是帶著如往常一般地笑容了。
蘇顏一進殿,李隆基便笑道「顏兒此曲可是出自《詩經》《蒹葭》?」
蘇顏故作驚奇的說道「皇帝爺爺好厲害哦,這都猜的出來,小女子佩服佩服!」
蘇顏俏皮地話逗得李隆基開心大笑,口中猶自說道「你這調皮的丫頭,有這麼消遣皇帝爺爺地麼?快呈上來讓朕看看,顏兒起個大早為朕做了什麼好吃地?」
高力士把食盒放到案上,將裡面的點心湯羹一一取出,李隆基只覺得一陣淡淡地清香彌滿了整間屋子,他種清香讓他覺得心曠神怡。李隆基笑道「都是些什麼?這般清香!」
蘇顏端了兩碟點心送上前,笑著說道「給您做了抹茶鬆糕,酸棗卷兒,水晶球兒,寸金餃兒和清荷露!」
李隆基聽到這些菜名,不由微微嚥了嚥口水,笑道「顏兒做過來,朕一邊吃,你一邊為朕講解!」
蘇顏坐到李隆基的身側,笑著夾起一隻酸棗卷兒。放到李隆基的面前,說道「這是酸棗卷兒,用了山藥粉和了紅果泥制的。最是開胃不過了李隆基細看玉盤之中那如同棗子大小,捲了十數層的紅紅地酸棗卷兒。看上去就甚是喜人,夾起來一吃,只覺得口腔之中溢滿了淡淡的酸甜之味,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酸棗卷兒入肚之後。李隆基頓覺腹中飢餓難耐!他一口吃完,笑道「果然有開胃之奇效,朕如今腹中飢餓的很,還有什麼速速拿來!」
高力士將一碟水晶球兒和一碟寸金餃子放到李隆基地面前,李隆基見了那晶瑩剔透的裹三色顏色地水晶球兒,不由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竟如此好看!」
蘇顏笑道「這是三彩水晶球兒,您嘗一嘗就知道了!」
李隆基夾起一咬,只覺得鮮美無比。細一品,原來那淡淡的粉紅色是鮮蝦,青翠的綠色波菜汁調的雞蓉。黑色地是木耳泥,三色泥兒包在晶瑩的水晶皮中。顏色柔和而豐潤。當真是又好吃又好看!李隆基那被酸棗卷兒調起的胃口得到充分的滿足。
蘇顏拿過一個白玉海棠碗,盛上七分清荷露。送到李隆基面前,李隆基正沉醉於三彩水晶球的美味之中,忽覺一陣清新之氣撲面而來,定睛一看,原來那雪樣的白玉海棠碗中盛了七分滿的淡綠色的透明湯兒,上面飄著些指頭大小的小蓮蓬小蓮子還有粉紅雪白地小蓮花。說那是湯,又比湯濃,說是羹,又比羹稀,李隆基笑道「這便是清荷露!」
蘇顏點點頭,笑著催道「您快嘗嘗!」
李隆基輕輕舀起一勺,慢慢品匝,他雙眼微閉,似在仔細的回味著。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道「真是好露,蓮子之鮮,荷葉之清,百合之甜,嗯?這粉紅的是什麼,朕品不出來!還有湯底,是用什麼做地?這般的鮮美,又不帶一絲兒地葷氣兒,憑般地古怪,顏兒,你是用什麼調的?」
蘇顏一吐舌頭,俏俏地說道「皇旁爺爺您還真是有一條皇帝舌頭哩!能吃出這麼多來,您真厲害!」
李隆基自負的一笑!他是誰,富有天下的大唐天子,他什麼沒吃過?
蘇顏又說道「那粉紅的是顏兒尋到的一種果子,那果子是西域所出,大唐幾乎無人識得,所以皇帝爺爺吃不出來也正常!這湯底麼,那可是顏兒不傳之秘,皇帝爺爺恕罪啦!」
李隆基笑笑,不再問下去。又指了寸金餃子說道「嬌耳卻是常見,不過做得這般精緻的卻是不多,是什麼餡兒的?」那些餃子長不盈寸,邊上打了細細的十三道摺兒,餃子邊還擰了麻花的邊,看上去極是好看!並且,那餃子皮不是用尋常的白面製成,那餃子通體金黃,雖只是不足一寸的餃子,卻也有著皇家氣象!
蘇顏笑道「是黃魚餡兒的,您嘗嘗!」
李隆基一嘗,笑道「果然只見鮮不見腥!顏兒此番出京,可是有什麼奇遇,怎麼手藝又高了許多?」
蘇顏笑道「奇遇到是沒有,不過好笑的事情卻也遇上一羅筐,皇帝爺爺您先吃完,吃完顏兒細細給您講來!今兒皇帝爺爺就陪顏兒一整天吧!」
李隆基聽了,高興的眉開眼笑,一連聲的答應下來。然後便在蘇顏的輕聲笑語中吃完了這頓點心。頗有興致的與眾人談笑起來……一月票預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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