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捷聞言大怒,猛得跳將出來,一手鎖住武惠妃的咽喉,怒喝道「住手!」那些黑衣人見主子受制,當下真的不敢亂動,呆立一旁。
忽聽得撲通一聲,靠近蘇顏的一名黑衣人忽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原來他想趁人不備想偷偷脅持蘇顏,卻被一直關注妹妹的蘇野看在眼中,抬手射出護腕中的銀針,先護住妹妹的安全再說。
還剩下五名黑衣人,他們見同伴莫名的倒在地上,頓覺驚心,急忙動手就近挾持人質,以求自身平安,卻不料手剛伸出便紛紛中針倒地,原來為保今晚平安,蘇顏把柳落梅和小青的護腕要來,給寧王和父親戴上,此時,他們便用這銀針各自解決了身旁的黑衣人
「惠妃,不曾想到吧!朕早知你今日欲行不軌之事,原想著給你機會,希望你能懸崖勒馬,誰知你冥頑不靈,自尋死路……」李隆基慢慢站起來,哪裡還有剛才那副虛弱的樣子,中氣十足的說道。
武惠妃心中一涼,腿一軟,整個人滑落在地,陸子捷早鬆開了手,只在一旁看著她。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你們明明中了逍遙散!怎麼會……」武惠妃猶自不信的說道。「賤人!朕待你不薄!你卻謀奪朕之江山,所幸天有眼,讓皇侄一家得知汝之陰謀,朕今日才得以無礙!你以為你做得隱密,萬無一失麼?朕早知汝之陰謀,只是看你如何表演罷了……你這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的毒婦!朕豈能容你禍亂宮廷!」李隆基恨恨的說道,對眼前這個女人,他再也沒有半點憐惜之情。所剩的只是憎恨。武惠妃的眼睛頓失光彩,癱在地上,聽著唐玄宗地怒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校尉。將這毒婦推出去斬了!再將李清拘來……」李隆基怒氣沖沖的吩咐。
武惠妃聽到唐玄宗要抓李清,急忙撲上前去。抱住李隆基的腳,苦苦哀求道「三郎,清兒對此事一無所知,全是臣妾一人所為,求三郎不要為難清兒!清兒是無辜地……。千不念萬不念,你總該念清兒是你李家的骨血……」唐玄宗此時恨透了武惠妃,一腳把她踢開,喝道「賤人,還要狡辯!朕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你!有你這等母親,李清能好到哪裡去……子捷,動手!」
陸子捷應了一聲,反翦武惠妃地雙手,便要將她推到門外去。此時殿外忽然一陣騷亂,只聽得刀劍叮噹做響,隨著幾聲悶哼——,電腦站.便有人重重倒下的聲音。陸子捷心中一緊,立刻將武惠妃拉到身前扣住她的咽喉。迅速擋在了皇帝的身前。寧王等人也紛紛向皇帝靠攏。護衛聖駕。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眾人定睛看清時。落在後面的蘇顏已陷入一個帶青黑鬼頭面具,渾身上下包裹在一領黑披風之人地手中。如陸子捷扣住武惠妃的咽喉一樣,神秘人也以手鎖住蘇顏的咽喉,那人手上戴著一隻漆黑的手套,手套上隱隱泛著藍光,行家一看便知,那手套上餵了毒藥。
見蘇顏被人脅持,蘇野抬手便射出暗器,不料那人的披風竟是件寶貝,銀針卻射不穿它,被擋落了下來。那人冷冷掃一眼蘇野,蘇野頓覺渾身一寒,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想要這小姑娘的命,你便只管射!」那人冷冷的喝道,聲音如破鑼一般尖利地劃過人的鼓膜,聽了讓人頭皮發麻。他手上用了幾分力,蘇顏吃痛,眉頭緊皺,卻硬忍著不喊出聲來,只是一張小臉已經開始發青了。
「小姑娘到是硬氣!」那人說了一聲,手上略鬆了點,才讓蘇顏緩過一口氣來。陸子捷焦急地看著蘇顏,手中不免多用了些力,武惠妃喘不上氣,劇烈掙扎起來。那怪人見了,眼中現出擔憂焦急之色,這些卻被李隆基看在眼中,心中為之一動。
「想要這小姑娘的命,就快快放了你手中之人!」那怪人對陸子捷喊道,言語十分急切,隱隱帶著一絲驚慌。
陸子捷看到蘇顏突然對他眨眨眼睛,然後直瞪瞪地看著武惠妃,陸子捷頓時明白蘇顏的意思,於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想要武雲兒地命,就先放了歡顏公主!」那怪人聽了一楞,乾澀的說道「既如此,你我同時放人,讓她們慢慢走來!」
陸子捷手中緊扣住武惠妃,請示道「陛下……」
「子捷,依他便是!」李隆基瞪著那怪人,沉聲說道。
「好,你我同時放手,讓她們自已走!」陸子捷高聲喊道。那怪人點頭不語。
陸子捷和那怪人同時放手,武惠妃和蘇顏定了定神,同時垂著手向前走去,兩人都走得非常慢,在兩人交錯之時,武惠妃驀地揚手去勒蘇顏地脖子,而蘇顏手腕在袖裡悄悄一翻,一枚銀針透過衣袖悄無聲息地射入武惠妃體內,蘇顏既而向後一仰身子,避過武惠妃,武惠妃身子一軟,向前走出一步,便倒了下來。蘇顏將將避了過去,向陸子捷飛奔過去。
此時,那怪人和陸子捷同時躍起,至到近前,那怪人一手拉起武惠妃,一手翻出,一掌劈向蘇顏,陸子捷一手抓住蘇顏,往後一甩,便將她甩到蘇野身邊,同時一手推出,與那怪人對了一掌!只聽啪得一聲響,陸子捷與那怪人同時各退三步,搖晃了幾下方穩住身子。
寧王,李霄,蘇野蘇顏此時皆已聚攏到李隆基身邊,拱衛著他。陸子捷後退幾步,擋在眾人前面,防備那人突襲。誰知那人卻抱著武惠妃,不停的喚道兒……」聲音不似剛才那般乾澀難聽,渾厚地聲音中還帶著濃濃的情意。顯然剛才他是壓著嗓子不欲讓人聽到他真實的聲音。
在宮外地御林軍。此時皆已衝到殿前,把淑房宮圍了個水洩不通。高力士帶著一隊御林軍衛士,衝進殿來。見李隆基完好無缺的站在那裡。高力士不由鬆了一口氣。手一揮,便有衛士將那怪人圍了起來。
那怪人試了試武惠妃的脈。知她只是昏迷,性命無礙。於是一手摟著武惠妃,一手抽出長劍,挽幾個劍花,只見一片寒光閃動。便有血花翻飛。圍著他地幾名衛士,手筋俱被挑斷,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那人手持劍,瞪著李隆基,眼中噴射出雄雄怒火,陸子捷見普通衛士不是他地對手,便躍上前來,抽出自己的軟劍,與那人纏鬥起來。那怪人武功端地了得。手中抱了一個人,還與陸子捷堪堪的打了個平手。只是游鬥時間長了,他有些氣力不繼。想來剛才與陸子捷對掌時,已然受了些內傷。
那人一個防護不周。卻被陸子捷刺中武惠妃。鮮血自武惠妃腹部奔湧而出,武惠妃吃痛之下。卻醒轉過來。她拉著那怪人的衣襟,斷斷續續的說道「阿遠……別管我……快去……救我們地……孩兒!」
那怪人雙目通紅,瞪著陸子捷,他把武惠妃摟緊,柔聲說道「雲兒莫要說話,先歇著,待某解決了這小子再說!」說罷,手持長劍,瘋一般的刺向陸子捷,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陸子捷此時已身中數劍,渾身滿是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兩人拼到一處,以命相搏。那怪人也沒討了好去,身上也是數處受傷。殿外的衛士此時都已湧了進來。將李隆基等人護得嚴嚴實實。另有一拔人彎弓搭箭,將那怪人和陸子捷圍在中間。武惠妃見衛士都已圍了上來,心知今日不能逃出生天,拔出那人腰間的匕首,說道「阿遠,快走!救我們的孩兒!」說罷,迅速將匕首刺入心臟,那怪人促不及防,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魂歸離恨天。
那怪人嚎叫一聲,不與陸子捷纏鬥,抱著武惠妃便向外衝去,那些衛士見他與陸子捷分開,忙用弓箭射他,可是俱被那件披風擋下了,沒有一枝箭可以射穿他的披風。陸子捷見了,縱身躍起,直追了上去,眼見那人逃得遠了,陸子捷拔出匕首,運起十成功力,奮力投向那人,匕首呼嘯著飛出,刺穿披風,直插那人的左肩之上,那人吃痛,手一抖,武惠妃的屍體便滑落下來,那怪人見陸子捷追得緊,只得含恨棄了武惠妃地屍身,飛似的遁去。
陸子捷見那人受傷,心道他必跑不多遠,強忍著傷痛,緊跟著追了上去。躍過宮牆時,陸子捷身形一晃,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從半空摔了下來,「彭」地一聲巨響,陸子捷重重砸到地上,當既昏死過去。
那人身影一晃,掠出宮牆,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平空失去了蹤跡。皇宮侍衛留下一些護住皇帝等人,其他人悉數湧出宮去,在皇城內搜尋起來。
那怪人躍出宮牆之後,逕直到了壽王府中,在壽王府的後花園內,有一間花匠住地小屋,那怪人在京城之時,便隱身於此。那人來到小屋之內,點亮一盞小油燈,奮力拔下左肩的匕首,見匕首血色鮮紅,顯然是沒有淬過毒,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他封了傷處地穴位,胡亂在傷口上灑了些傷藥,撕了一件衣服,用右手和牙將傷口包紮了起來。只是幾個簡單地動作,也讓他疼出了一身的汗。
換了一身衣服,摘下那恐怖地面具,那人又在臉上貼了薄薄一層人皮面具,轉過頭時,便與壽王府的管家李福一般無二了。他將手中的披風捲起,攜了面具,熄滅油燈,走了出去。
潛至壽王府下人的居處,這人將猶在夢中的管家李福扼死,將屍體移到壽王李清的書房之中,用油燈點燃帳幔,看著火燒起來,方才匆匆離去。
來到了壽王李清的寢室之中。李清睡得正酣,夢中猶帶著微笑,這個可憐的少年還不知道,他的母親已做了泉下之人。那人看到李清的笑容,不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輕說道「孩子,爹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