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急忙回到宮中,武惠正焦急的等待著。聽內侍說李林甫已在蘇顏三人的飲食中投了劇毒,心下稍安,又立刻追問道「那三人可都死了,屍身處理了沒有!」
「回娘娘,那三人尚未毒發,便被寧王千歲帶回寧王府了!」內侍提心吊膽的說道。他知道自家的娘娘脾氣有多壞,報告這種壞消息,倒霉的還是他這個可憐的奴才。果然,聽到這個消息,武惠妃氣得銀牙緊咬,「啪」的一耳光抽到內侍臉上,那內侍的臉上頓時多了五道指印。內侍忙跪下,也不敢討饒,只是自己抽著自己的耳光,指望著主子能不再責罪他,雖然他本就沒有什麼過錯。
武惠妃定了定神,喝退了所有的侍從,讓人閉上宮門,一個人在宮內來回走動著。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不問世事的老好人寧王要插手這件事,更不明白皇帝放著那麼多大臣不用,偏偏要用一個寄情音樂的閒散王爺,這與情與理皆不合,說不通啊!
武惠妃正想著,忽覺一陣風掠過身邊,屋內的燈火一暗,她剛要叫人來點上燭火,卻聽到一個聲音說道「雲兒莫要高聲驚了眾人!」武惠妃心中一喜,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高瘦之人面對她站著,那人帶著一個怪異恐怖的青黑面具,披著一領黑斗篷,整個人如同裹在一團黑霧之中一般,看上去十分的嚇人。
誰知武惠妃非但不害怕,反而輕笑著撲入那人懷中,攜著手向寢殿走去。
「冤家,怎麼今夜突然來了?若是撞上三郎,可怎生是好?」進入內殿後。武惠妃媚眼如絲的看著那人,嬌聲問道。
「哼,三郎!你就知道你的三郎!」那人話中有著濃濃的醋意。「你那三郎今夜根本不在宮中!某又怎會撞上他!」那人冷冷說道。把懷中的美人推到一邊,顯然是很不高興地樣子!
武惠妃急忙偎了過來。用纖纖玉手撫著那人的胸口,在上面似有若無的打著圈子,很滿意地感覺到那人的身體一僵。那人一掀披風,便把武惠妃裹到懷中,擁著她向床榻走去。邊走邊不無醋意地說道「雲兒。你心裡還有我麼?這些年,我為你大江南北的奔波,你可曾想過我?只怕是盡記掛你的三郎了!你可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
那人話未說完,武惠妃便揭下他的面具,一張檀口緊緊貼了上去,一條香舌堵住了所有抱怨的話。那人渾身一緊,雙臂緊緊摟住武惠妃,恨不得把她勒入自己地身體中。他瘋狂的吻著,吻得武惠妃險些兒透不過氣來.**.半晌。武惠妃仰起頭來,那人的唇便雨點般的落在惠妃的眉上,眼上。鼻上,耳畔。他一邊吻一邊喃喃著「雲兒……雲兒……想死我了……」武惠妃的眼神迷離了。她那豐潤的身子如同柔軟的柳枝般纏上那人。頭極力向後仰著,那人的吻慢慢從耳上移到了惠妃那玉一般地頸上。耳畔。脖頸是武惠妃最為敏感之處,那人顯然對此瞭如指掌,他時吻時吸還不時輕輕的咬著,逗弄的武惠妃手腳酸軟,虛弱地攀付著那人,一雙手無力的撕扯著他地衣服。
那人很得意武惠妃被他吻地粉面緋紅,一張臉兒媚得可以迷倒眾生,水汪汪的眼睛半瞇著看著他,眼中有無窮地愛慾。武惠妃見他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由的心中慾火升騰,一把拉下他的頭,復又吻上,遞出丁香般的小舌,在那人口中輕輕佻著,那人眼神一暗,眸子中的慾火足以燒死人。他打橫抱起武惠妃,一邊與她深吻著一邊倒在床上。
揮手放下帷幔,衣物從床上不停的丟了出來,褻衣抹胸夾雜著男人的衣衫丟了一地。透過層層疊疊的輕紗,隱約可以看到被翻紅浪,兩個身影時分時合,不停的糾纏蠕動翻滾著。親吻的聲音不時傳出,間或還傳出一聲女子壓抑的低呼和淺淺的呻吟,期間還夾雜的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終於,雲散雨收,武惠妃如一隻剛剛吃飽的貓兒一般,偎在那人懷中,那人**著身子,精壯的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武惠妃身上胡亂的搭著錦被,臉兒貼在那人的胸膛,尖尖玉指輕輕畫著,無限嬌媚的說「冤家,可想死雲兒了,你有半年多沒來看雲兒了!若不是你還時常的捎信來,雲兒還以為你不要人家了!」這話從一個至尊至貴的貴妃口中說出,端的魅力非同一般,迷得那人神魂顛倒,心中一陣狂喜。
那人的聽了再也沒有什麼抱怨,只是緊緊摟著惠妃,低聲叫著可知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恨該死的皇帝整日霸著你……雲兒,你為何不許我殺了他,隨我遠走高飛!我根本不希罕這個皇位,我只要你,雲兒!」
「冤家啊,你不希罕,雲兒希罕!總歸要讓我們的孩兒坐上這個皇位才能走的放心啊!」武惠妃媚態橫生的掃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體酥骨麻,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只是牢牢的抱著武惠妃,不停地吻著。二人又纏綿了許久,才各自穿好衣服,手拉手兒偎在一處說話。
「冤家,怎麼今夜突然來找人家,也不事先傳個信來,雲兒也好安排安排!」武惠妃嬌媚的說。
「雲兒,你當你那三郎還像以前那樣寵愛你麼?他今夜根本不在宮中,現在他在宿於寧王府中。」滿意的看到武惠妃忽得變白的臉色,那人繼續說道「雲兒今日之事我已盡知,你太魯莽了,生生留下許多破綻,那李隆基不是笨人,最遲明天,他一定會想清楚的,到時你如何是好?」
武惠妃神色慌亂,手足無措的說道「我……我該如何是好?若是三郎疑我,我們的孩兒要怎麼辦?」武惠妃極愛她唯一的兒子壽王李清。她所做地一切,不過是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愛之情。
那人歎了口氣,說道「清兒。怕未必就想做什麼皇帝!我某創下的家業,也足以讓他自由自在地過一輩子了!雲兒。你何必執著!」
「不!他李氏奪了我武家的江山,雲兒斷不能讓他李家傳承下去,清兒有我武氏地血脈,與他李家卻毫無關係,由清兒稱帝。也算圓了為我武家出了口惡氣!」武惠妃咬著牙說道。當年,她本是養在深宮中的快樂小公主,無憂無慮自在逍遙的。誰知一夕之間,她便同人上人的公主貶為人下人的宮女,雖然被發到郡王府中,並沒有吃太多地苦,但那種極大的心理落差讓她久久的懷念著武氏當權的好日子。如今她雖然貴為皇妃,但這一切都是皇帝給的,只要皇帝一個不高興。她會立刻被打回原形,那種深深的恐懼讓她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機會成為可以操縱別人命運的人。但武惠妃十分清楚,李隆基不會像高祖李治對武後那樣。讓自己參政,他的寵愛最多只是在後宮這中。而朝堂之上。也斷不許再出現一個武後。在這樣地局面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自己那毫無李氏血脈的兒子做皇帝。為了這個目標。她自兒子出生起開始暗中籌劃,已經佈局布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來,李隆基在她的影響下,慢慢變得貪圖享受,不再如執政之初那般勵精圖治,朝政也不如過去那般清明。武惠妃認為時機已經成熟,而安排宗武入宮做御廚,便是她打算收尾了。逼宮,遜位,安撫朝臣,武惠妃早有了一套完整地計劃。
「唉!不管怎麼說,只要是雲兒想做的,某一定幫著做到就是了!」那人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他沒有野心,也不想做什麼王公貴戚,他只想守著心愛地人過一生,無奈他愛地人最愛的不是他,而是江山,一份屬於武家地江山。因為愛,他只能幫著愛人去謀那本與他無關的江山。
「雲兒早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愛雲兒的人,雲兒答應你,只要清兒當上皇帝,雲兒一定隨你遠遁山林,做一對神仙眷屬。你說好不好?」武惠妃媚惑著那人。那人苦笑了一下,說道「雲兒,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快樂也是最大的不幸!不管你怎麼做,那怕是要了這條命,也沒什麼不行的!你儘管放心吧!」
武惠妃輕笑道「就知道你最疼人家啦!對了,你今晚為何而來?」武惠妃猛得想起,他並沒事約好,是突然闖入宮中的。
「才想起來啊!」那人似笑非笑的調笑一句,然後正色道「雲兒,李隆基已經懷疑你了!你要盡快下手,遲則生變!」
武惠妃皺著眉說「三郎他從來也沒對我放心過!今日是我太急燥了!若還是按原計劃行事,能成功麼?」
「不若我去刺殺了他,你矯詔傳位於清兒罷了!」那人不耐煩的說道。
「不可,那傳國玉璽除了三郎,無人知道收於何處,沒有傳國玉璽,又如何矯詔?必是三郎自已寫下廢太子詔書,立了清兒,再交出玉璽,清兒才能順利繼位,否則前朝那些臣子們還不得造清兒的反。我們只能以慢性毒藥控制住李隆基,才有勝算!」武惠妃謀劃了十幾年,自然是成竹在胸。「你道我為何非要讓宗武通過御廚比賽入宮,而不是直接宣他入宮做御廚?」武惠妃風情萬種的飛了那人一眼,說道「還不是想借重他那天下無雙的下毒工夫,若是不幸事敗,我們還有個退路!」那人心中一緊,他一直知道武惠妃心思慎密,卻不知她細到如此地步。
「既然雲兒都思慮周全,那某也無甚可擔心!只是那李隆基已經起疑,雲兒再做事可要千萬小心,莫要打虎不成反被虎傷!」那人微微笑著說道。
「雲兒,今晚我在寧王府中探到,那蘇顏不是普通人,她原是懿德太子的後人,你這武氏後人可要小心了,武家與她們可是有殺父滅祖之仇!想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人叮嚀著,停了一下,又說道「宗武已經暴露了!他們現在已經知道崇武堂,但還不知你我之事!雲兒,你要小心應付!最好……」說到後來,那人貼到惠妃耳朵上,低聲說了幾句,說得惠妃面色忽白忽青,後面又露出了笑容,輕笑的撫摸著他那結實的胸肌,說到「幸而有你呢!雲兒真是有福氣呢!」
二人復又纏綿良久,直至天色微明,那人才飛身而去,如鷹隼般掠過宮牆,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