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東一見壽德把兩邊的火槍隊全都撤出大廳,手中的短刀隨即離開了壽德的腦袋,「多謝大人成全,我甘願接受任何處置。」
壽德脫離了王振東的挾持,暗暗呼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確認已經離王振東很遠之後方才擺手道:「把王振東先押起來。」
「是!」
聽到壽德說話,雷勇和金銘一躥而出,擋在壽德的面前,快速向王振東出招。
「大人,王振東是為了我才迫不得已對大人不敬,不能把他抓起來。」
王振東還未出手,納蘭元彪已經縱身擋在他的面前。
雷勇和金銘兩人有心在壽德面前立威,可納蘭元彪擋住去路,兩人也不敢冒然出手,只是握著拳頭凝神以對。
有雷勇和金銘擋在身前,壽德的臉色緩和了很多。端起一碗茶來呷了一口,道:「本督已經答應不計較你管教不嚴的過失,不會對你追究責任。甚至,也可以不介意他冒犯本督的事。但是,現在本督正是用人之際,他用槍打傷了章華的手臂,這件事我不能不管。否則,以後怎麼有臉面管教他們這些人。」
「如果大人覺得沒有辦法向章大人交待,我傷他一臂,就還他一臂。」
正當納蘭元彪和壽德還在僵持的時候,王振東忽然大喝一聲,右手揮起短刀,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自己的左臂。
上面進,下面出。整個衣袖都被貫穿。王振東出手果斷,竟然把自己的胳膊扎的透了,鮮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
「如果大人覺得不夠,我也把自己的手臂廢了!」
胡義眼見王振東又是劫持總督,又是扎透自己的胳膊,心中深感這個年輕人義氣可嘉。一陣熱血上湧,抬腳踢起王振東放在地上的鋼刺,毫不猶豫的向自己手臂上扎去。
啪!
王振東距離胡義極近,眼見他也要扎自己的手臂,抬腳踢飛了他手中的鋼刺。
胡義不解的看了王振東一眼,道:「你這是幹什麼?」
「如果總督大人仍不滿意,我就把我另一條胳膊也廢了。可是,你不能再廢自己的手臂。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總督大人和納蘭提督都在用人之際。我一個人廢了不要緊,如果你再廢了,誰來幫總督解憂,誰來幫朝庭辦事?」
王振東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怎麼看都像個忠肝義膽的「大忠臣」。
「大人,我願意用人頭擔保他們兩個不是革命黨的人。如果大人堅持再對王振東處罰,就由我這個當提督的替他承擔好了。」
納蘭元彪回頭看看王振東和胡義,躬身說話。
「罷了。這事,就先讓王振東欠著好了。」
壽德沉吟了半晌之後,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冷道:「王振東雖然打傷了章華,但現在也當眾自責,這件事就此揭過。納蘭元彪治下不嚴,再罰半年俸碌。至於雷勇幾個人,消息並不確鑿便引的自家人不和,全部罰你們一年的俸碌。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就把你們全部革職。而且,如果以後再敢做出門內生亂的事,不管是誰,一律斬立決!」
說完一番話,壽德隨即拉著臉走進了內房。
「我們走。」
待壽德走進房間之後,納蘭元彪怒視了擋在身前握拳的金銘和雷勇一眼,冷哼一聲,帶著胡義和王振東離開。
「振東,你沒事吧?」
回提督府的路上,胡義小心的向王振東發問。
王振東握著左臂受傷的地方,搖頭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小子真是大膽,居然敢公然劫持總督大人。如果不是你說是為了保護我和胡義的安全,只怕我當場就會斃了你!」
納蘭元彪騎在馬上,冷聲說話。
王振東嘿嘿笑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人對我恩重如山,剛才總督大人卻讓火槍隊的人用槍指著你們,我當時只是想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不能連累到大人。」
納蘭元彪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道:「你剛才的那一刀插的只怕有些技巧吧?」
聽到納蘭元彪如此問,王振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大人眼睛如炬,什麼都瞞不了你。」
剛才王振東眼見壽德反悔發難,拿起短刀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刺。看起來是把整條手臂刺穿了,鮮血流出。
實際上,他出刀極有分寸,只是擦著胳膊表面的一層皮肉刺進去,根本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他故意把袖子捧起來,給人的感覺像是從胳膊中間穿透一樣。
外人看起來他整條手臂都要廢了。而實際上,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抹上點金創藥就沒事了。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納蘭元彪歎了一口氣,道:「我今天接見了一個從大不列顛國來的客人,他是大不列顛國的軍事教官。本來,我只是想讓這個洋鬼子教一下火槍營的人槍法。但是,他帶來的兵和咱們兵營裡的人過了過招,我發現他們出拳極為詭異。不扎馬,不做勢,直接向人的致命處攻擊。而且,摸爬滾打,無所不用其極。都說八國聯軍進běijing城靠的是火槍之利,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和納蘭元彪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王振東知道他是個極為自我的人。能讓他發出這樣的感歎,一定是那個大不列顛國的教官表現出了太多讓他震驚的技法。
雖然王振東在後世並沒有當過兵。但是,他卻看過太多當兵的訓練資料。而且,他也有許多當特種兵的朋友。
所以,如果他想幫納蘭元彪壯大軍隊,一定能拿出一套過硬的方案。但是,如果他讓納蘭元彪的軍隊壯大,就等於是在給史堅如樹立更強大的對手。
強壓下了不平靜的情緒之後,王振東暗暗打定主意,還是等著史堅如他們把革命的戰爭打響,然後他再幫著真正有眼光和胸襟的人建立強大的軍隊。
納蘭元彪見王振東悶著頭不說話,以為他是不服氣他誇獎大不列顛國的教官,道:「振東,我聽說你只訓練了這麼多天,槍法便已經很厲害,被人稱為槍神。明天,跟我一起去軍營看看吧。那個大不列顛國的教官也在,你剛好見識一下。」
「一切聽大人的吩咐。」
王振東對那個讓納蘭元彪一再震驚的大不列顛國教官也有些好奇,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回到提督府之後,鐵羅漢早已急的在門口亂轉。一見王振東帶著傷回來,更是連連問詢。
王振東和他回到住處的時候,把一天遇到的事全都說了一遍。鐵羅漢聽的連連拍腿,時而驚歎,時而擔憂。
「你今天去哪裡了?一整天都不見你。」
王振東講完自己的事,轉向鐵羅漢發問。
「我去找史兄弟他們了。他們的隧道已經挖成了。」
鐵羅漢壓低聲音道:「現在史兄弟和盧兄弟正在四處找炸藥。只要他們惠州那邊一有動靜,他們這裡馬上會動手。」
王振東算了一下時間,此時已經進了十月,果然到了要動手的日子。想到一場艱巨的戰爭即將打響,王朝被顛覆的序幕將要拉開,王振東暗暗呼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裡和肩膀都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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