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不是一直教我們男人做事要誠實守信,一言九鼎嗎?既然已經答應要幫史大哥他們,咱們此時怎麼能反悔呢?」
卻是王石頭著急的向黃飛鴻申辯。
黃飛鴻歎了一口氣,道:「做人固然要守誠信,一言九鼎。可是,這一次畢竟關乎到你們師兄弟的生命。我是你們的師父,有責任保護你們的安全。」
王石頭毫不示弱的道:「師父,我們師兄弟的生命是生命。難道史大哥,盧大哥,以及那些追隨他們一起謀大事的人,他們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嗎?師父,正如史大哥所說,這個時代和這個國家迫切的需要改革了。而只要改革,就一定會有流血,會有犧牲。如果真的可以犧牲小我,而成就整個時代,不再讓眾多的武術家再走程延華老爺子的悲劇,我願意犧牲自己。」
黃飛鴻本來還要再說什麼。但是,一聽到王石頭提起程延華的慘死,隨即沉默。半晌之後,方才擺擺手道:「你們兩個這幾天先養傷吧,容我想一想。」
見黃飛鴻如此說,王石頭和鬼腳七面面相窺,不敢再說什麼,起身向黃飛鴻施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石頭,我不是讓你千萬注意的嗎?你怎麼又把自己搞的受傷?」
一走出黃飛鴻的房間,洛水蘭便拉著小臉,滿是不悅的向王石頭質問。
「師姐,我沒事。」
王石頭嘿嘿一笑,道:「我這兩天剛好可以休息一下了。你不用為我擔心。咳咳,我回房間了。」
王石頭此時腦海裡都是黃飛鴻剛才一抖衣衫,展出的「羅漢袍」功夫,急著想回房間閉門參悟一下。所以,草草的向洛水蘭解釋了一下,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他是無意之舉。但是,看在洛水蘭的眼裡,卻變成了毫不在意她的關心。看著王石頭關門進房,眼中透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
「水蘭師妹,石頭還是個小孩子。你要給他時間才行。」
卻是洛水蘭怔怔的站在王石頭房門前發呆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鬼腳七忽然說話。
洛水蘭剛才想事想的出神,一時忘了鬼腳七還在身側。現在,猛然被他說到心事,不由的臉上一陣發燙,慌亂解釋道:「七師兄,你瞎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石頭還是個小孩子,擔心他不會照顧自己。你,你真是瞎說。我不理你了,你們都自己照顧自己的傷勢吧。」
說完幾句話,洛水蘭低著頭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再也不肯出來。當晚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出門。
王石頭此時心裡一直在記掛著如何練習新武功。所以,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幕。雖然著急練功。但是,王石頭回到房間之後,並沒有馬上開始,而是緩緩的運起「佛門回法」,開始幫助身體恢復氣血。
因為右臂和前胸都受到了重創,王石頭做動作的時候便格外的輕。而且,一開始的時候只是單把左臂高舉過頭,做出單手托東西的姿勢。
而他的右臂,則緩緩的舉起,一直持續了五分鐘之後,才整個的把右臂舉了起來。然後,便又緩緩的把左臂放下。然後,又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把左臂抬起,把右臂放下。
如此反覆了十幾次之後,便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雖然右臂和前胸的氣血仍然無法暢通,被握中,踢中的骨頭也仍在作通。但是,他現在已經可以做些輕微的動作。
不過,王石頭仍然沒有著急開始打拳,而是站起了樁法。而且,他這次站的樁是單腿前弓的伏虎樁。
雙腿彎曲,雙腳抓地。上半身下伏,雙手呈虎爪狀對著前方遙遙作勢。王石頭現在做出的姿勢,便像是一隻潛藏在草叢中,隨時準備跳出來捕食的老虎。
本來,昨天晚上黃飛鴻告訴王石頭練拳要練拳意這句話,王石頭還不甚瞭解。看到客棧後院的兩隻公雞相鬥,也僅僅是看到了黑公雞用雞喙刁鑽的攻擊。即便那只紅色的大公雞有些威勢。但是,雞終歸是禽類,走的是輕靈和乖巧,威嚴是有限度的。
然而,今天在胡同口的一戰。王石頭親眼看到了納蘭元述施展拳腳,卻不由得暗暗讚歎。
盧正雄的實力還要在此時的王石頭之上。但是,納蘭元述只是一拳加上一腳,便將他打的動都動不了。且不論他施展拳腳的速度和力量,只是那份氣勢,便當真暴發出了餓虎撲食,猛虎下山的真髓。
而王石頭和他最後一記硬碰硬相戰的時候,更是覺得心頭駭然。王石頭本以為他已經躲開了納蘭元述爪牙過來的一記虎爪,可以反敗為勝。但是,卻沒想到被他輕易破解。只是一抓,便讓王石頭在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再飛起一腳,已經令王石頭重創。
在當時,王石頭恍惚有一種錯覺。納蘭元述,本身就是個老虎jing變的。
當然,王石頭知道他肯定不是老虎jing。否則,後來也絕不可能被他們幾個聯手打死。之所以會讓人有這種錯覺,正是因為納蘭元述已經練出了這套拳的拳意,得到了真髓。
雖然納蘭元述和他們相鬥不過是幾十個呼吸的時間,所用的招式也並不複雜。但是,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深深的烙印在了王石頭的腦海裡。
此時,王石頭站起這個樁,就是在模仿納蘭元述出拳的氣勢。當然,納蘭元述不會像王石頭這樣站樁作勢。那是因為他已經把全身的力練透,跨過了明勁,進入了暗勁的境界。
王石頭非但不是暗勁,現在還不過是剛到明勁中期的境界,只能做到腰馬合一。所以,想要領會拳意,打出拳法的真髓,只能先運氣作勢。
似這樣的站樁方法是極為累人的。只是半個時辰之後,王石頭便覺得整個下半身已經發熱發燙,腰部更是火辣辣的。至於雙臂,已經變的酸麻。
王石頭微一收勢,把前腿和後腿交換了一下,雙手仍然遙遙作勢。不過,這一次王石頭並沒有再單純的只是擺在身前。而是極緩慢的向前推出手臂,做出撲食的動作。
雙臂前腿的同時,後面的腿猛然後蹬,恨不得把腳陷到地底。而站在前面的腿,卻牢牢的抓住土地,保持重心的穩定。
這樣的姿勢,卻是王石頭在腦海裡反覆思索了納蘭元述的動作之後,得出的結果。想要達到虎拳的拳意,必須真的如同猛虎一樣。一張一弛,一抓一捕,每一絲力道的透出,都要做到最完美的配合,暴發出全身最大的力量才算成功。
之所以把姿勢和速度放的這麼緩慢,一方面是為了控制自己對力量的掌握。另一方面,卻是因為王石頭自己之前練過無數次的「工字伏虎拳」,和「虎鶴雙形拳」,有些招式已經養成習慣。
但是,他以前養成習慣的那些招式,只是空練拳腳的架子,並沒有遇陣對敵。姿勢再好看,也無法做到最大的實用。
而納蘭元述臨陣時打出的拳法,卻沒有一點雜質,極為乾淨。是徹底的殺招。
王石頭想要在短時間內練成納蘭元述那樣的拳法,最好的方法便是模仿他成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