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範文虎水師出動的,是北元的水師將領張僖。請記住我們的網址):。歷史上的張僖,曾參與了至元十八年忽必烈的二次征日之戰。
這次征日,北元分兩路向日本進軍,一路仍然以忻都為統帥,洪茶丘為副,還是從朝鮮出發。這一路有戰船九百餘艘,四萬餘人。而另一路則以範文虎為統帥,率江南的新附軍十萬人,戰船三千五百艘出征。
但兩路元軍的行動並沒有協同,他們不是同時到達日本的。從朝鮮出發的這一路,於當年五月既抵達日本,而範文虎所部七月下旬才全部到達。
簡單地說,從朝鮮出發的元軍應該是先戰得勝,但不幸的是,當他們和江南的元軍會合後,還沒有進行聯合作戰,就又被「神風」給「親吻」了一下,而且這是真正的深情一吻,結果元軍損失極其慘重。連範文虎都被拋到海中,抱了塊船板漂在海上,幸虧被張僖所救。「八月,軍至平壺島,遇颶風壞舟,文虎被溺,漂流一晝夜,幸附敗板得生,遂擇堅艦乘之。」
張僖所部是因他見天氣惡劣,在夜裡停泊戰船時,命各船拉開距離下錨,從而避免了颱風襲擊時各船的相互碰撞,所以損失較小。「至日本,禧即捨舟,築壘平湖島,約束戰艦,各相去五十步止泊,以避風濤觸擊。八月,颶風大作,文虎、庭戰艦悉壞,禧所部獨完。」
張僖見新附軍物質、船隻損失很大,已經陷入絕境,因此他就建議範文虎,不如利用船隻損失後將士沒有退路的心理,破釜沉舟,直接進攻日本本土,死中求活。「初議班師,張禧曰:『士卒溺死者過半,其脫死者皆壯士也,曷若乘其無回顧心,因糧於敵,以圖進取。』」
但范大帥被神風這深情的一吻,已經小手冰涼,他堅持退兵。「文虎不從,曰:『還朝問罪,我自當之。』禧乃分船與之。」張僖只好與範文虎一起班師。
可是,這時候新附軍的船隻已不足以裝載那麼多人,「時平湖島屯兵四千,乏舟,禧曰:『我安忍棄之!』遂悉棄舟中所有馬七十匹,以濟其還。」儘管張僖放棄了戰馬,結果仍然有約三萬元軍士卒被遺留在日本周圍的海島上。這些人後來大部分被日軍所殺,少部分南宋之人和工匠、農民被留下來做了奴隸。
張僖的不幸就在於,無論是真實的歷史上,還是現在,他都攤上了個草包上司。更新我們速度第一)當得到宋軍搶佔了翁州和定海的消息後,他力勸範文虎率水師主動出擊,因為浙江的北元水師實力並不弱。
臨安的宋室投降後,他們原來在江南的水師戰船,絕大部分均被兩浙大都督府所獲得。江南的元軍後來出征日本的時候,之所以有那麼多的戰船,原因就在這,這些戰船中甚至包括了歷史上?山之戰中,繳獲的部分宋軍船隻。但這些船隻中也頗多江河戰船,抗風浪的性能比較差,所以在日本一遇風暴,極易損壞。
集結在臨安附近的範文虎水師,大小戰船實際上有近千艘。張僖認為,趁宋軍立足未穩主動進攻,取勝還是有可能的,因為翁州就在杭州灣邊上,就算打不過,撤回來也非常方便。但你要是窩在家裡,這不是等著別人來打嗎?
客觀地說,元軍水師要真的是破釜沉舟,全力進攻,劉師勇還真的是不好辦,因為瓊州的炮船實際上數量還是太少,何況它還有一隻龐大的運輸船隊。如果別人真的一擁而上,僅憑幾十艘炮船,你很難完全攔住別人,這裡可不是?山,出海口狹窄,能夠被你封閉。一旦別人突破攔截線,和自己的運輸船隊攪在一起,形成混戰,那麻煩就大了,你到時恐怕只能讓運輸船隻先逃離戰區。
宋軍不是沒有缺陷,這一方面是因為海戰的經驗還不足,另一方面也是貪心所造成的,運輸船隻多了些。任何計劃都並不是毫無破綻。
但範文虎不同意,他問張僖:「你認為我們的水師實力和張拔都相比如何?」是啊,張弘范的水師是北元的精銳,他在?山都被殺的大敗,你憑什麼就有把握能勝呢?范大帥也很有道理。他們實際上內心裡都有點隱隱的不安,因為他們聽到的傳言,說宋軍水師有天雷助威者有之,說他們會妖術也不少,其它邪門的就更多。我們都知道,謠言它只要一出籠,你就是想讓它不邪門都不可能。他們這一猶豫,機會就錯過了。
宋軍隨後一直在沿海折騰,並沒有進入杭州灣,這又讓範文虎心存僥倖:看來趙?小兒就是來打劫的,他還不敢到臨安來。於是他就又調集了一些新附軍到臨安加強守衛,這才是咱的金窩銀窩,其它的地方,你再折騰又能怎樣?但人家就是不給面子,真的進入了杭州灣,直接威脅到了臨安,這時,他就不能不動了。
劉師勇其實也很鬱悶,佔據翁州、定海之後,他的水師一直嚴陣以待,準備和範文虎的水師交手。可是對方就是老鼠不出洞,他前去主動挑戰又還不到時候。范大帥的這招「不動如山」,還真把他也給僵住了,他只能以主力監視杭州灣,另派部分炮船隨同步軍洗掠其它沿海地區。
蘇劉義返回翁州時,在東的建議和要求下,參謀院又加派了十艘新裝備好的炮船讓他帶來,以增強水師的實力。
當宋軍船隻再一次全部集結完畢後,根據部署,劉師勇先以十艘炮船置於長江口附近,監視哪裡可能來援的元軍水師,另留下少量炮船在翁州作為看家,然後他以張達和方興為前鋒,親率主力船隊隨後向臨安進發。
劉師勇告戒那倆個「菜鳥」,根據軍情司的情報,範文虎的水師還是有實力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搜索,一旦遇敵,立刻後撤,和後面他所率的主力船隊會合後,再和對方決戰。但他沒有想到,那倆個「菜鳥」過於托大了。
張達和方興剛進入杭州灣的時候,也還是小心翼翼的,但很快他們就放膽前行,這一是因為並沒有發現什麼對方船隻,另一個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對方放眼裡。他們倆人在?山已經見識過了炮船的威力,等玩上了後,第一次出擊是在泉州,哪根本就不叫打仗,嚇人還差不多,但這也是勝仗。而到了翁州的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少出動,其過程只能說是所向披靡。他們的信心,現在是爆的不能在爆。
特別是,他們作為第三炮船隊的指揮使和副指揮使,座船已被換為四十八門火炮的二級戰船,如此威風凜凜感覺,讓他們不僅對自己當初合併的決定大呼英明,就是對小皇帝,也不是沒有感激之心,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和對方大幹一場。
張達和方興在杭州灣內並沒有遇到對方的水師,可是,他們在即將進入錢塘江時,終於碰上了聞風而動的張僖水師船隊。這兩人一見,興奮啊,報答陛下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們一陣旗子飛舞,再加號角聯絡,馬上達成共識,一起指揮手下近二十艘炮船後撤,在錢塘江出海口外的海面上,成一字排開,擺開了陣勢。
張達和方興如此所為,固然是為了充分發揮每一艘炮船的火力,當然也借鑒了劉師勇在?山的戰法,但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他們忽略了對方數量上的優勢。
元軍船隻剛出海口,就遭到了一輪兇猛的打擊,他們的前鋒船隊不可避免的當時就亂了,他們四散而逃,甚至有些還想退回去,但它們被後面不斷湧來的船隻給堵住了退路。
張僖終於見到了瓊州水師,以及它們令人可怕軍械和奇怪的戰法,他很震驚,但他沒有被「撼」住。因為人通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當某種傳得玄而又玄、邪門無比的東西真的放到面前時,可能它還沒有傳說和想像中的可怕。
張弘范的水師雖然在?山被打得潰不成軍,但嚴格意義上講,他們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太突然,故此心理上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讓他們難以反應。而且當時蒲笀庚和陳脀兩人及他們的手下垮的太快,這更加速了整個水師心理上的崩潰。
張僖不同,他早就被各種謠言打了預防針,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他都聽說過,他反應「輕微」點也就不難理解。他很快發現對方的弱點,一個是對方數量並不多,另一個,對手的每一次打擊,中間都要間隔一段時間。火炮發射後,總要清膛,才能再裝藥,在這個年代,它是做不到連續發射的。
他咬了咬牙,向手下發出了一個正確的指令:「衝上去,和他們干。」是啊,就算你往回跑,要是對方一直追著你打,你又怎麼辦?還不如現在一湧而上,憑著數量,亂戰搞死他。
?山之戰中,張弘范的船主要是大的海舟,移動並不迅速,再加上潮水的緣故,他當時是無法靠上前來的,所以劉師勇始終能保持和對方的距離。但現在張僖手下的戰船不同,它們中輕型的船隻並不少,因此在速度上,就比較快。在最初的慌亂後,元軍水師逐漸按照張僖的指令,撲了上來。
張達和方興犯的另一個錯誤是,他們就算要打,也不應該後撤,而是反過來佔據錢塘江口,甚至在錢塘江的江道上打。如果是這樣,對方只能正面衝過來,江道畢竟狹窄,江面的寬度決定了他們一次上來的戰船,真正能和他們交手的,頂多是幾十艘,後面的只能幹看著,上不來啊。而他們更可以集中火炮在正面,這對對方的威脅就大多了。
張達和方興很快就陷入困境,當對手分散開來一湧而上時,他們發現問題嚴重了,人家不僅從正面、兩翼向你撲過來,甚至還有一部分向你後面迂迴,抄你後路了。但他們卻難以攔截對方,對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