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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汗位之途五 文 / 西南北無家

    蒙哥攻宋的開慶之役,整個過程是有點蹊蹺的。這從元史中可以看出點蛛絲馬跡。

    《元史本紀憲宗》記載:七年十二月,帝渡漠南,駐蹕於玉龍棧赤,皇弟忽必烈、阿里不哥及諸王裡土、玉龍塔失、昔烈吉、出木哈兒,公主脫滅干來迎。帝見忽必烈,相對泣下,不令有所白而止。

    這就是釣考局考核官員事件發生後,忽必烈覲見蒙哥之事。這也與《元史本紀世祖》中記載的相同:

    七年春,憲宗命名阿藍答兒、劉太平釣考京兆、河南財賦,推驗經略,宣撫兩司官吏。帝聞之,不悅,用姚樞言,率妃主以下入朝。冬十二月,覲憲宗於也可迭烈孫之地,憲宗與帝皆泣下,不令帝有所白而止。遂議分道伐宋。

    唯一不同的是,後者多了個「遂議分道伐宋」。但這說明正是在此期間,蒙古帝國決定大舉攻宋。

    年二月,帝獵於也裡海牙之地,遂自將伐宋,命阿里不哥留守和林,阿藍答兒輔之,命張柔從忽必烈攻鄂州,以趨臨安,塔察兒攻荊山以分兵力。又命兀良合台自雲南進兵,會於鄂州。帝自東勝渡河。

    這裡所講的是要兀良合台會師於鄂州,但《元史兀良合台列傳》中又說:「憲宗遣使諭旨,約明年正月會軍長沙,……」但從後來兀良合台的進軍路線來看,他的目標應該是長沙。「是年,兀良合台徇宋內地,連克靜江府、辰、沅等州,進圍潭州。」但三路出兵是肯定的。

    從元史上看,蒙哥整個進兵的過程為:

    年夏四月,帝駐蹕六盤山,……是時軍四萬,號十萬,分三道而進:帝由隴州入大散關,……。

    秋七月,留輜重於六盤山。帝自將大軍出寶雞,攻重貴山,所向克捷。……

    九年二月丙子,帝自雞爪灘渡江,直抵合州城下。辛巳,攻一字城。癸未,攻鎮西門。

    也就是說,蒙哥從憲宗年四月開始進入四川,一直打到第二年的二月,開始進行釣魚城之戰,又打了半年,最後於七月死於釣魚城下。

    那麼這個過程中,忽必烈在幹什麼呢?元史《本紀世祖》中的記載,不僅內容非常少,而且還非常簡單,我們把它們全部載下來看看。

    「年冬十一月戊午,帝?牙於開平。」蒙哥已經在四川到處點火了,忽必烈在開平才開始祭旗。而開平就是後來的元上都,它位於現內蒙錫林浩特市南面的正藍旗五一牧場境內。也就是說,老忽這大半年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動靜。

    「九年春二月,會諸王於邢州。」老忽終於動了,跑了二、三個月到了河北,動作夠快的啊。蒙哥開始釣魚城之戰了,兀良合台都已經快打到了長沙城下了,只有老忽算得上是「兵貴神速」。到了自己的封地後,先和諸王見面,套近乎。從後面發生的情況來看,好像有點事先安排的意思。

    「夏五月,次小濮州,征宋子貞、李昶,訪問得失。」又走了三個月,到了今山東荷澤附近,還在瞭解古今興衰的道理。這個,這個,是不急不慢,成竹在胸。

    「秋七月甲宣,次汝州,以大將拔都兒為前鋒,戒勿妄殺。以楊椎中、郝經宣撫江淮,烏古論貞督餉蔡州。兵有犯法者,貞縛送有司,帝即軒之。由是將士肅然,無敢違命者。」兩個月後,蒙哥已經要死在釣魚城下,老忽總算到了河南。不過這時候,看起來是拿出了點要大干的樣子。

    「月丙戌,渡淮。辛卯,入大勝關,分遣張柔入虎頭關。壬辰,帝次黃陂。時淮民被俘者眾,帝悉宥之。庚子,諸將茶忽得宋沿江制置司榜,有云:今夏諜者聞北兵會議,取黃陂民船,由陽邏堡濟江會於鄂州。帝曰:『吾前無此意,能如其言吾所願也。』辛丑,帝次於江北。」蒙哥已經死了,他到了江北,這與蒙哥開始制定的征宋戰略完全不相符。咱不知道他一路慢慢騰騰的,是不是在等什麼消息。

    作為三路進軍中的一路,你最起碼要做到牽制對手的兵力,兀良合台可以說是非常積極,認真貫徹了整個作戰意圖。可是忽必烈呢,根本就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我們看到《元史本紀憲宗》還記載到:

    「夏四月丙子,大雷雨,凡二十日。乙未,攻護國門。宋將呂文德以艨艟千餘,溯嘉陵江而上,命史天澤擊敗之。」

    南宋看見上游危急,命呂文德大舉增援川中。呂文德先到重慶,然後前往釣魚城,由於史天澤佔據上游,同時在岸上以弩箭、炮石對溯江而上的艦隊進行攻擊,結果前鋒船隊不僅敗退下來,還衝垮了後面的船隊,呂文德只好先退回重慶。但如果忽必烈主動全力進攻,呂文德還能不能進入川中增援,就不好說了。

    他是不是在故意放宋軍進入川中,以對付蒙哥?釣考局考核官員事件雖然過去了,可是疑慮畢竟已經存在了。我們無法猜測這裡面很多事情,線索還是太少了點。但不正常,是肯定的。

    「九月壬寅,諸王穆哥自合州遣使,以憲宗凶問告,且請北歸。帝曰:『吾奉命南征,豈可無功而返。』」明明郝經已經給了最為清晰的分析,但這番作為,是不是有點惺惺作態?要成就功業,老忽你早幹嗎呢?現在怕是為了帝位,急需成績?

    「甲辰,登香爐山,俯大江,江北為陽邏堡,其南岸曰許黃洲,宋人嚴兵守之,列戰船江中,軍容甚盛。董文炳率死士鼓掉疾趨,諸將分三道繼之,宋兵敗遁。文炳麾眾登南岸,使其弟文用輕舟報捷。帝問戰勝狀,因舉鞭仰指曰:『天也。』……」這個時候,成績是很重要滴,要不怎麼鎮住那些人?

    董文炳關鍵時刻的確立了功,蒙哥攻川其實是以失敗告終,但老忽不論如何,是取得一些勝利的。這恐怕也是後來忽必烈十分信任他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忽必烈還從賈似道手裡為北元帝國得到了很多的實利。

    「十一月丙辰,移駐牛頭山。兀良合台至潭州,遣使來告。命也裡蒙哥以兵援之,且加勞問。……宋制置使賈似道遣使求和,請輸歲幣。……是日,帝班師。」東西到手了,面子也有了,英明神武也已經展現了,也該抓緊時間回去了。

    「中統元年春三月戊辰朔,車駕至開平府,哈丹、阿只吉率西路諸王,塔察兒、也先哥、忽剌忽兒、爪都率東路諸王來會,偕文武大臣勸進。帝三讓,諸王、大臣固請。」這是老套路了,肯定是儒生們教的。

    歷時兩年的蒙哥攻宋之舉,在忽必烈的身邊一定發生了很多不為人所知的事。《合州志》的記載是,蒙哥被炮石擊中,拉施特的《史集》說是得了痢疫。但也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候,蒙哥是被人暗算的。更可能,忽必烈的所為,就是故意讓宋軍把蒙哥留在四川。如果咱說,整個攻宋計劃,都是老忽這邊策劃的,目的呢,一是為了讓老忽重新掌軍權,另一個是順便對付蒙哥,要不老忽怎麼這樣對攻宋不上心呢?不好猜啊。

    我們雖然不做深入的猜測,但所有這些秘密,都應該和一個人有關,他就是劉秉忠。讓我們看看忽必烈自己是怎麼說的。

    十一年,扈從至上都,其地有南屏山,築精舍居之。秋月,秉忠無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聞驚悼,謂群臣曰:「秉忠事聯三十餘年,小心慎密,不避險阻,言無隱情,其陰陽術數之精,占事知來,若合符契,惟朕知之,他人莫得聞也。」

    他人莫得聞,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會是什麼事呢?

    劉秉忠,又名子聰和尚,他原先是瑞州人,後遷居邢州。

    元史載:秉忠風骨秀異,志氣英爽不羈。歲入學,日誦數百言。年十七歲,為節使府令史。居常鬱鬱不樂。一日,投筆歎曰:「吾家累世衣冠,乃為刀筆吏乎!丈夫遇不於世,當隱居以求志耳。」即棄去,隱武安山中,久之,天寧僧虛照招為弟子,使掌記,後游雲中,居南堂寺。

    世祖潛邸,僧海雲被召,過雲中,聞其博學多材藝,邀與俱行。既入見,應對稱旨,屢承顧問。秉忠於無所不讀,尤邃於《易》及邵氏《經世》,至於天文、地理、律歷、六壬遁甲之屬,靡不精通。世祖大愛之,海雲南還,秉忠遂留藩邸。後數歲,奔父喪,賜金百兩,仍遣使送至邢州,……

    忽必烈對他的重視是顯然的。劉秉忠曾寫了一篇關於治理天下的文章給忽必烈,「世祖覽其而善之,及即位多見施行。」

    此外,除了前面所講的治理邢州的建議,他更多的是為忽必烈做了很多實事。他不僅先為忽必烈修建了上都開平府,隨後又建了北元帝國的首都,大都。而且他還根據《易經》中的「大哉乾元」之意,為帝國起了一個正式的名字,「元」。

    初,帝命秉忠相地於桓州東灤水北,建城郭於龍岡,三年而畢,名曰開平府。繼升為上都,而以燕為中都。四年,又命秉忠築中都城,始建宗廟、宮室。年,奏建國號曰大元,以中都為大都。他如頒章服、起朝儀、給俸祿、定官制,皆自秉忠發之,為一代成憲。

    但在忽必烈登臨帝位的整個過程中,卻沒有他的半點建議,對這樣一個人來說,很難想像。這多半是因為,忽必烈和他把它們作為秘密埋葬了。

    忽必烈和儒生們還是有一段合作無間、美好的蜜月期的,但這能長久嗎?輪迴之帝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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