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傑是萬萬沒想到這兩團鬼火會突然炸開,但這一眨眼的功夫,他沒什麼辦法,只能匆促應對。就見他往後退了一步便將驚虹劍擋在身前,可這一炸還是把他逼退了好幾步。
隨著爆炸聲響起和那一團團瀰漫開來的煙霧,暗風盟眾人心中一片欣喜,就差呼喊出來了,心想著對方是非死即傷;而常睦道人站在原地,雙手抱臂,任由那陰陽盤停在空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悲,也不知道他心裡正打著什麼主意。
待煙霧散去之後,呂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除了衣服有些破舊外,似乎沒什麼大礙。
常睦道人先是一愣,然後讚道:「不錯,後生可畏啊。」
這個常睦道人顯然要比剛才的撫塵真人厲害不少,呂傑連忙重新喚出六把飛劍護身,這才開口接道:「豈敢,豈敢,前輩的本事遠在晚輩之上。」
撫塵真人見沒自己什麼事了,將玲瓏寶塔一收,退到了常睦道人的身後,回到了其餘兩人的身邊。
原本二對一的情況,又重新變成了一對一,呂傑卻沒有半點高興。一開始他以為百木島四仙,只不過是誇誇其談,對上撫塵真人便印證了他的想法;要是另外三人都像撫塵真人這樣,那這四人確實沒資格稱為仙,他自詡一對兩也不在話下;可現在碰上常睦道人,他有些慶幸剛才自己沒有自大。
常睦道人見呂傑態度又有些恭敬起來,知道剛才一炸起了作用,連忙擺起一副長輩姿態道:「我等修仙之人,本不該管他們江湖中人之事。只要你將剛才那些人全都給我們抓回來,我們四仙絕不會為難你。」
呂傑一聽,忙擺手道:「前輩,此事不可。晚輩已知錯,確實不該管這等江湖之事,但現在事已至此,還不如任憑他們打打殺殺,晚輩不想再插手進去,否則晚輩怕自己一錯再錯。」
常睦道人橫眉一挑,笑著道:「有趣,有趣。既然你不肯出手,那就由我來吧。」說罷,他右手一揚,面前那陰陽盤中又出來兩團鬼火,同樣是一紅一藍。
眼前這兩團鬼火,看似衝著對面山上的各派眾人而去,但呂傑心裡清楚,自己才是常睦道人現在最大的威脅。於是,他左手向前一指,口中喊道:「破。」六把飛劍同時朝著常睦道人飛去,沒有一把護在呂傑身旁。
雙方的速度都很快,兩團鬼火對上六把飛劍,要是結果跟剛才一樣,那麼遭殃的依然是呂傑。但是,這一次雙方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沒有要繼續彼此試探的打算,都拿出了各自的本事來。
很快,呂傑的那六把飛劍就有了變化,從飛劍變成了劍氣,而且六道劍氣,兵分三路,只有兩道劍氣直衝鬼火,其餘四道劍氣繞過那兩團鬼火,兩道飛向陰陽盤,另外兩道則直接飛向常睦道人。
常睦道人的那兩團鬼火也跟剛才的有所不同,突然向下繞過劍氣,直接朝著呂傑衝了過去。
鬼火和劍氣並沒有撞在一起,這讓觀戰的暗風盟眾人有些失望,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又再一次大開眼界。
先看呂傑那邊,兩團鬼火是越來越近,他急忙將手中驚虹劍往前一擺,只見劍聲頓時爆長出一道約一寸的劍芒,接著他往前幾個大步,那兩團鬼火還未合在一起,就被他手中帶有劍芒的驚虹劍給攪和了。
驚虹劍的劍芒一碰那兩團鬼火,就從劍芒中流露出劍氣來,翠綠色的劍氣絲絲滲透到一紅一藍的鬼火之中,前後不過幾個呼吸,就見那兩團鬼火掙扎著,似乎失去了剛才來勢洶洶的氣勢;又過了一會兒,便跟那些細小悠長的劍氣們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次沒有再讓這兩團鬼火得逞,顯然呂傑是已經有了對付鬼火的辦法。
再看常睦道人這邊,原本直刺鬼火的那兩道劍氣又再一次變化成飛劍,朝著常睦道人飛去;而飛向陰陽盤的那兩道劍氣並沒有任何變化,眼看兩者就要碰上了,常睦道人見狀,急忙將手一招,將陰陽盤給收了回來;與此同時,另外兩道劍氣也已極快地速度飛向常睦道人。
此時此刻,有兩把飛劍加四道劍氣直接衝向常睦道人,要是一般江湖中人碰到這樣的,不死即傷;但常睦道人自稱四仙之一,自然也有他的本事。
他口中一陣默念,手中的陰陽盤頓時散發出一片藍色的光芒,轉眼間那片光芒脫離了陰陽盤,出現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面橢圓形的藍色護盾。
呂傑的那兩把飛劍是後發先至,率先衝向那面護盾;而另外四把劍氣則是兩左兩右,想繞過那面護盾,直接襲向常睦道人。
常睦道人也並不是一味的防守,就見他眼中精光一閃,陰陽盤中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一離開盤,就變幻成一把火紅色的箭,猶如離弦的弓箭一般,直飛呂傑而去。
那藍色護盾雖擋住了兩把飛劍,卻擋不住兩邊而來的翠綠色劍氣,呂傑口中默念幾聲,就見那四道劍氣同時襲向常睦道人。常睦道人連忙催動陰陽盤和身前那面藍色盾牌,無奈距離近又倉促應對,最終還是被那四道劍氣傷到了左臂和後背。
呂傑還來不及高興,那火紅色箭也到了他的眼前,他手拿驚虹劍朝前迎了過去,未料到那箭卻一分為二,二分四,四分為八,八分十六。從一支箭瞬間變成了十六支箭,這讓呂傑愣了一下,他有些後悔,但為時已晚,左突右擋之下,還是免不了受了皮肉之苦。
這一次兩人都受了傷,在一旁的暗風盟眾人看來,兩人是旗鼓相當,但呂傑心中微微有些不服,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大意了。自己雖被那十六支箭弄得衣服是破爛不堪,可這都是些小傷,顯然對方的箭並沒有對他構成真正的威脅。
而常睦道人的情況卻不同,表面來看,那四道劍氣只是傷及了他的左臂和後面,但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傷口雖淺,看起來只是輕傷,可怕的是傷口上還殘留著呂傑的劍氣,一次又一次地刺激著他的痛處,他只能屏氣調息,催動自己的真氣去除,還需花點時間和精力才能完全除去。
呂傑再次催動驚虹劍的劍氣,卻被身後一人喝住:「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