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神與人的戰鬥
非人之間該遵從什麼原則去做事呢？
人類的倫理道德？
開頭就說了吧，是非人啊！
非人又怎麼會去在意人類自顧自編織的那些自縛手腳的倫理道德呢。
拋開了一切束縛，只遵循本能的非人，所能相信和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力量吧。
非人之間的規矩很簡單，誰的拳頭大，就是誰說了算。
雖然四季映姬並不是妖怪，而是一個神靈，但本質上她也是非人的一員。
面對同樣超越了凡俗的帝督，選擇以戰鬥來協商，是最合適不過了。
何況，幽幽子的傷勢每過一分鐘便嚴重一分。她可沒有時間和帝督慢慢扯皮，盡快戰勝對方，讓對方治療幽幽子才是關鍵。
「好。」
帝督簡單明瞭地應下了四季映姬的要求。
反正，即使他不答應，四季映姬也是會動手的。
為了救人，四季映姬也顧不上太多了。只要最後手下留情，那麼帝督也不好意思到處宣揚自己的敗績吧。
在帝督應下的瞬間，四季映姬拿出了珍藏的。
一手持鏡，一手握棒，這就是四季映姬認真起來的模樣。
能夠昭示罪孽的，與用來書寫受審者的罪孽，並用其擊打受審者，閻魔的兩件法寶全部拿了出來。
「要上了！」
帝督低聲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對方聽的。
微微屈身，帝督下一刻便出現四季映姬頭上，來自與弒殺神袛赫爾的死亡權能，灰色的死亡之風攜著排山倒海凜然氣勢向四季映姬揮去。
毫無疑問被這一拳集中的話，即使是四季映姬這般的神靈也會負傷。
但四季映姬卻孰視無睹，沒有動搖沒有遲疑，彷彿逼近眼前的只是一陣微風。
足尖一點，身子向後急退數十米，四季映姬從容躲過了帝督的「招呼」。
「咚！」
大地頃刻間塌陷數米，灰色的死亡之風爆發開來帶走一切生機，所有的碎屑都在瞬間被巨力碾壓成灰，帝督一把將插入土中的胳膊拔了出來。
「閻蘿王大人，難道你也會怕『死』嗎？」
會躲避攻擊，也就是說，即便是掌管地府的冥君閻蘿王，居然也會恐懼死亡嗎？
哈哈，這真是太諷刺，太可笑了。
「冥界的力量，這不是人類應該具備的能力。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份力量的？」
知道帝督是不會回答的，四季映姬也只是因為太過吃驚，下意識得問了一句。
翻轉的鏡面映出帝督的身影，四季映姬催動，要將帝督的過往和罪孽都昭顯出來。
一時閃避不及，加之稍微對閻魔的力量有些好奇，帝督便沒有躲開。
數十米的距離，對於帝督來說並不遙遠，他甚至可以看清對方手中的鏡子裡自己的每一根眉毛。
恍惚之間，鏡子中的帝督發生了什麼改變，但他定睛一看卻又毫無不同之處。
忽然，身邊傳來的異樣的感覺，帝督心中一驚，急忙四下查看。
原來改變的並不是鏡子中的自己，而是現實中的自己。
不知不覺身邊飄蕩一些紅黑色的煙霧，不知為什麼讓人一看便心生反感。
這是……
怨氣？
開動腦筋在魔導書中搜索一番，帝督不確定得想道。
紅黑相間的怨氣從腿爬上帝督的身子，不管怎麼驅散也不依不撓得重新匯聚過來。
短短幾秒，怨氣便濃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如果換了旁人，即使四季映姬手段了得，也不會取得這樣有效的成果。
可帝督不同，他本身就是個罪孽深重的惡黨，四季映姬甚至都還沒有出多少力，僅僅是激發了他自身纏繞的怨氣便取得了神效。
善惡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因果自報。
壞事做盡，總有要還的一天。
被怨念包裹，帝督並不驚慌，相反他對這些怨念升起了極大的好奇。
他甚至忘記了這是在戰鬥，轉而盡力解析怨念的本質。
至於那些從怨念中誕生的，似真非真，是假非假，咬牙切齒想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的亡魂，他根本不屑一顧。
帝督非常不屑，他們活著的時候就能殺了他們，死後的一縷怨念還能翻天不成？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只會詛咒自己的仇敵，卻無力報復的弱者，臨死的咒怨更是被他當做一個笑話。
強者當自強不息，而不是留下空洞無比的詛咒。
那是無能者和懦弱者的哀嚎。
怨氣，帝督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向這樣利用起來的，確實不算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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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是來自閻蘿王的審判，常人只有死後才能見到。
「哇，真是恐怖的怨念和罪孽。在三途河擺渡這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等級的壞蛋呢。」
小町為之歎服，更是遠遠得躲開不敢沾染分毫。
滔天的怨氣越發凝結，怨氣沖天而起。
頃刻之間，天便陰了下來。
風雲變色電閃雷鳴，血雨彷彿天上血色的河流傾倒一般傾盆而下。
「趕快離開血雨的範圍！」
看到血雨落下，四季映姬當即臉色大變，焦急地朝小町和妖夢她們喊道。
人類的歷史上能有這般氣象的，在十八層地獄之中也只有寥寥幾人。
那些人無一不是犧牲了非常多的死神和閻魔才拘捕歸案的凶魂。
過去逮捕那種等級的凶魂的行動，四季映姬連參與資格都沒有。
那種等級的凶魂，即使在冥界也早就成為了傳說，過去參與那些逮捕行動的閻魔和死神，到如今不是早就死在重傷之下，就是升到了四季映姬可不遙望的層次。
「我似乎幹了一個很了不得的事情。」
頭頂撐起一片淨化之地，讓自己不受怨念侵蝕，四季映姬有些惶恐地注視著那片紅黑色的霧。即使是她也不敢沾染那些極深的怨念。
她有些後悔激活了對方身上的怨念，如果被對方掌握的話，實力恐怕會暴漲到如今的地獄根本壓制不住的地步。
不過，沒問題的，誰也不可能掌握那麼誇張的怨念，他一定會被那些怨念沖刷成瘋子的。
四季映姬按著胸口，對自己那無法平靜的心臟安慰般想道。
理論上，沒有人的精神能承擔得起來自無數人意念的巨大壓力。
哪怕是人傑項羽和白起，在死後照樣淪為了喪失一切理智的凶魂。
沒錯，哪怕強如帝督，強大的也僅僅是實力，在絕對的力量上撐起的精神意志比常人自然強上成千上萬背，但面對這樣的怨念也未必能保持清醒。
被這股龐大的怨念直接纏住，能夠在這種環境保持清醒的只有那些摒棄了一些情緒，時刻保持絕對理智的仙人。
哪怕有一絲情緒波動，甭管是什麼都好，就會被這股怨念趁虛而入。
絕對理智，這種能力很少見，但卻不是沒有。
恰好，帝督就得到過一份。
如機械般冰冷、剛硬的思緒不會被怨念改變，這就是帝督在怨念之中依舊逍遙的真相。
「這般龐大的怨念，如果吸收的話，普通人也可以一躍超越那些所謂的魔王了吧。既然沒法驅散的話，就全部吞噬掉吧。有種就全部過來吧，看看誰能吞噬誰！」
瞪著猩紅的雙眼，帝督用不帶一絲起伏機械似的語氣說道。
儘管能保持精神不受侵蝕，帝督的**還是難免受到了影響。
最明顯的，就是那雙變得猩紅無比，無時無刻不在流露嗜血凶意眼神的眼睛吧。與這雙凶意畢露的眼睛對視，實力稍差一點人恐怕立即就會發狂而死，便是強大的妖怪時間久了也會漸漸失去理智，淪為任人操控的傀儡。
怨氣在一開始就對帝督進行侵蝕，只是由於怨氣太多的緣故，一直沒有發現怨氣減少。
不過隨著怨氣逐漸融入帝督體內，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靜，但好機會不容錯過。」
一直頂著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那霧裡面發生什麼變化，四季映姬可不想見證一個凶威滔天的怪物誕生，尤其還是誕生在自己的手中。
為了彌補可能的錯誤，畢竟盡可能給予他打擊。
一拋手中的悔悟棒，四季映姬右手立刻掐劍指，朝帝督的方向揮下。
小小一根悔悟棒，被四季映姬拋出之後，感受到帝督那浩瀚無匹的罪孽，立即向金箍棒般迅速放大。抬眼望去，就向一座山浮在空中。
罪有多深，悔悟棒便有多重，這就是閻魔的審判。
攜帶無數殺伐罪孽的帝督，所面對的是比珠穆朗瑪峰還要誇張的悔悟棒。
即使是拋出悔悟棒的四季映姬本人，也被變得如此巨大的悔悟棒嚇了一跳。更別提在遠處觀望的兩人，小町和妖夢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生怕被撞擊時的衝擊波給誤殺了。
「這麼大的悔悟棒，砸下來還有命嗎？」
時常被悔悟棒敲打，被上司呵斥需要悔悟的小町狠狠打了個寒顫，今天這一幕給她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今後偷懶的時候都要心驚肉跳一回。
要是那麼大的悔悟棒敲打自己的腦袋，肯定會立刻開花，白的紅的四濺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