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死者之國
四周呈現著一種灰敗的蕭索，淡淡的霧氣時刻繚繞於空中，天空中看不見陽光被烏雲所遮蔽。
帝督他們的車就停在這片荒蕪的平原上，究竟是什麼時候起，他們竟然從高樓林立的都市來到了這個人跡罕至的鬼地方了呢？
灰白花的世界中出現的帝督等人顯得是那麼得格格不入，帝督將自己的感知力全力掃瞄出去，卻什麼也沒有感到。
這裡大的驚人！
簡直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似的。
這裡真的是另一個世界嗎？帝督這樣問自己，但他也明白這裡一定還處於弒神者的世界無疑，頂多只是一個類似幽世一般的虛界罷了。
帝督蹲下身來抓起一把沙土，灰白色的沙土從他的指尖滑下，沙塊鬆散而脆弱，這裡的土地死了！
這裡是常人無法踏足的死亡之地，這裡沒有生機，沒有希望！
「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呢。」
環繞四周，帝督以自己大腦中的知識開始推測這裡究竟是哪裡，弒神者世界出現這種東西明顯跟不從之神這玩意脫不了干係。
「好可怕，如果不是有王的力量籠罩在車上，我們一定會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通通死在這裡吧。」
趴在車窗上的莉莉等人也是驚歎於這個世界的荒涼枯寂，這裡根本不是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就連世界上最惡劣的環境都要比這裡有活力得多。
「到這裡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一個『歡迎』的『人』嗎？難道這裡原本的主人已經徹底的消失在歷史裡了嗎？」
艾莉卡猜測道，神並不是真的不會死去，神話消失了再也沒有人歌頌也傳揚的時候，就代表這個神也會隨之消失。如果這裡是歷史上某個神靈的神國，那麼在他消失之後變得荒蕪枯寂也就理所當然了。
之所以不認為這是認為的事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弄出這麼大的一片死寂之地，哪怕是王也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唯有那些脫身於神話中的傢伙，才弄得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方。
「霧氣、死亡、空曠的空間，有哪個神話裡有這樣的神嗎？」
這段日子看了不少說，但總的來說還是現代的魔術相關的理論知識，對於這種幾乎與魔術師關係不大的神話傳說一般魔術師也不會去研究，自然帝督也就不會知道。
「我們進入這裡是通過霧，所以霧一定和那個神靈相關，還有這裡的死亡也應該是他的本質體現，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小小的猜測。」
艾莉卡頓了頓，就這點憑借可以想到的東西估計不怎麼靠譜，這時候說出來萬一沒對的話，後果可能很難堪。
「沒事，多少有點靠譜就行！」
帝督的權能可不管那個神的身份對不對，只要他出現基本就能放心下來，關鍵就怕沒人出現，帝督等人就得自己找辦法回去了。
不過，既然連媛巫女都有能力回去，想必這裡這麼多的精英沒理由回不去的。
「那麼，我就大膽得猜測一下了。依照各國的神話來說，先考慮日本，畢竟這是在日本出的事？但很顯然，日本有關死亡的神靈雖然不是沒有，但日本的冥府地獄可就一個，絕對不會是這種模樣。無論是彼岸花、三途河我們都沒有見到，所以應該先排除日本的神靈。」
「其次，各大國神話，中國和印度的地府與日本的相差不會大到哪去，大約也不會是這樣的鬼地方。羅馬的冥府是光明神的地盤，絕對不會陰暗到這一步。」
「無光可受，無水可飲，無物可食，倒是有點向希臘神話的冥府，可是希臘的死亡之神，哈迪斯、塔納托斯的傳說可是名頭大著呢，他們的冥府不至於會落敗到這一步。」
「所以，我想這裡大概是北歐神話的冥府。北歐神話隨著歷史的變遷而漸漸得消失在世上了，就連大部份記載北歐神話的作品都被基督教徒們當做異端邪說付之一炬了。考慮到霧氣還有死亡，也只有北歐神話中的尼伯龍根，這個傳說中的死者國度了。」
艾莉卡的考慮不可謂不周全，聽了她的一輪分析，帝督也信了個七八層，只待尋到什麼線索確認了。
考慮到北歐神話的特殊性，他們的冥府會變成這個鬼樣倒是不出奇了。
與其他的神話相比，北歐神話中的諸神與其說是神，倒不如說是擁有強大莉力量的弒神者或者魔術師。
北歐神話的特色就是，世界最終是會毀滅的連神也逃不脫，也就是所謂的諸神黃昏。
「如果這裡是北歐的尼伯龍根，那麼最有可能出現的神是哪個？奧丁？我記憶中好像就只有他一個神職有關死亡了。」
車子停在這裡終究不是個辦法，所以帝督又坐了上去，隨手指了一個地方讓司機開去。
「雖然……很可能是奧丁，畢竟他才是北歐神話的主神。但也不能不考慮另一個，女神赫爾！」
艾莉卡充當了解說的角色，莉莉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眼睜睜得看著主君一點點被女狐狸吸引過去。
「赫爾？是誰？很陌生的名字？」
絞盡腦汁思考了一會，帝督還是沒有北歐神話中想起這位女神來，只好一攤手繼續問知情人了。
「死神赫爾，是洛基的女兒，生於寒冷北方的尤騰海姆；是奧丁將她打入了尼弗爾海姆（就是指後來的尼伯龍根），使其管領幽冥世界。她是死神，又是冥土之君。」
艾莉卡簡單的介紹了一番這位少有人知的女神，也讓帝督大漲了一番見識。
「現在不管管理這裡的是奧丁也好，赫爾也好，我只想知道怎麼才能引他，或者她出來！」
揪著頭髮，帝督快受夠了一沉不變的灰白化的世界了，哪怕現在有個神跳出來給這個世界增加點色彩也是好的。
要不然，帝督都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變成了黑白電視了呢。
「霧之國尼伯龍根是死者國度與冥界存在與同一個維度裡，但死者國度並不是北歐神話中的冥國，只是要通往冥國必須先進入尼伯龍根罷了。」
「說重點！」
帝督打斷了艾莉卡的長篇大論，這裡就你一個懂行的情況下不趕快簡潔的介紹一下方法，說那麼多幹嘛！
「呃！好的！」明顯被嗆了一下的艾莉卡轉眼就恢復了臉色，「想要去到冥國，必須極北的寒冷黑暗之地走上九天九夜的崎嶇道路，方能到達。也就是說，要向著北方前進。」
「至於九天九夜，我想這應該是一個不知名的儀式，畢竟冥界不可能與人界相連，所謂的行九天九夜應該是一個概念。不過，畢竟北歐神話的作品多數被毀，我們也不能推測更多了。」
說完，艾莉卡變得很擔心，真的要在這裡走上九天九夜的話，她們的食物恐怕就不怎麼夠了。
如果這裡是外界的大森林，哪怕是亞馬遜的熱帶雨林，艾莉卡也有辦法找到足夠的、美味的食物出來，但這裡肯定是不會有什麼人類能吃的東西生長的。
「我想你是對的，我可不想在這裡待上至少九天九夜的時間。不過，如果僅僅是九天九夜的話，未必不能用權能代替啊。」
一手托著胳膊，一手摩擦著下巴，帝督貌似想到了什麼辦法。
如果真的如同艾莉卡推測的那樣，所謂的九天九夜只是一個儀式，那麼是否可以用太陽的權能代替一下呢。
帝督認為艾莉卡的推測應該還是比較靠譜的，不管是什麼神話傳說，真正的天界地府之類的東西都不可能真的在人間，所謂的天上和地下指的應該是維度上的上下。
否則這個時代的人類還不早就把神明的天國和冥府糟蹋得不成樣了。沃班也不用幸辛苦苦的召喚神靈了，直接找個地方一路往下挖就是了，或者坐上火箭直接上天干死那幫高舉王座的傢伙了。
就在帝督等人靜靜得聽著艾莉卡的解說時，外面的天空出現變化了，黑色的細雨洋洋灑灑而下，就顏色來看簡直比外界的污染還要嚴重呢。
「這是……」
帝督按下了車窗，將手伸到了外面接住了幾絲細雨。
重新將手收回來的時候，艾莉卡、沙耶宮和莉莉都伸長了脖子看過來，各個都盯著帝督的手看個不停。
圓圓的小小水珠就像一顆顆美麗的黑珍珠，不管那不時冒出的詭異黑氣注定了不會有哪個女孩真的將它帶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耳朵上。
「天空飄零的死亡之雨，看來這裡真的是尼伯龍根！」這下艾莉卡終於可以肯定般得確認了。其他地方的冥府有血雨，但不會有這麼黑綢的黑雨。
「那麼那個不從之神可以確認了嗎？」帝督趕緊追問道。
「很遺憾，無論是奧丁還是赫爾其實都是在同一個冥府的，除非能見到他們否則沒人能確認會遇到誰。當然，兩個一塊遇到的可能性也不能否定。」
說起來，不從之神這東西對弒神者來說，一個是珍寶，兩個就是要命的。哪怕是沃班和羅濠也不會自大到同時對抗複數的不從之神。
因為，無論你取得了多少權能，面對不從之神的餓時候都會有失敗的概率，這是不可避免的。每一個神都不是可以小瞧的對象，任何的大意都會造成悔恨終生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