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對話讓林小妹對榮國府又有了一定的瞭解,雖然並不想捲入榮國府那些亂事之中,但是形勢比人強,如果林如海真的有什麼不測,那麼她們姐妹倆勢必是會被賈母給接過去。
因為林家這邊她們實在是沒有了近親之人,最近的也就屬於賈府這門親了。賈母要接她們過去那是無可厚非的,如果自己提出反對意見,那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責怪自己,認為自己不知好歹。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時代,兩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想要獨自頂門立戶會有很多的麻煩!而在自己成年之前,這賈家是她們目前為止最好也是最大的靠山!
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雜的事情甩出腦袋,現在想這些還為時過早,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是想和姐姐獨立門戶,遠離賈家那個泥淖!
接下來的日子林小妹和自己這個姐姐相處的很愉快,真正相處下來就發現什麼小性兒,什麼刻薄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除了多愁善感一些,此時的林黛玉就是個十分單純的孩子,待人也十分謙和有禮,從不會耍大小姐脾氣,更不會動不動就打這個罰那個。待丫鬟們也都很和氣,哪有一點小性兒的樣子?
可是為什麼原著中寫到林黛玉在賈府眾人眼中就成了刻薄寡恩之人呢?是因為她在賈府受了委屈所以表現出來的保護色?還是有心之人在背後故意傳播?
這點林小妹還無從知道,如果是前者的話到是沒什麼,如果是後者的話…那總有一天她要好好地查一查!
這些日子以來,林黛玉已經真正地走進了林小妹的心中,要說真把她當成姐姐倒是不大可能,不過卻是實實在在地把她當成了親妹妹在愛護,沒辦法,誰讓咱們小妹的心裡年齡擺在那裡呢?
這是林小妹的想法,那麼林黛玉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這個妹妹的呢?
林黛玉剛開始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接手了內宅的管理,並且把家裡管理的僅僅有條時著實驚訝了一番。之後又親自看過兩次林小妹主持家政、處置下人之後真心覺得自己的妹妹是個有本事的,比之鳳姐都毫不遜色!比她自己要強多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林黛玉心中也生不出半分負面的情緒,只真心為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妹妹而感到高興。而且妹妹對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這讓在賈府嘗了三年人間冷暖的她更是覺得心裡十分的妥帖,頓生還是家裡好,還是妹妹好的想法!
林小妹也是盡她所能地好好照顧著林黛玉,無論是吃穿住行哪方面都把人照顧地無微不至。弄得大家都覺得林小妹才應該是姐姐,長姐如母,這二姑娘對待大姑娘可不就比夫人當初還要盡心嗎?!這個是林家上下就連林如海在內的所有人的想法。
當林小妹偶然間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還黑線了好久,難道她真的升級成林黛玉的老媽了嗎?
林小妹抖了抖,決定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她只是跟著心走而已。
日子就這麼不好不壞地過著,也許是林黛玉的到來讓林如海心中的掛念少了一點,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病情雖然沒有好轉,但是總歸沒有繼續惡化下去,這就讓林小妹覺得高興不已了。
畢竟大夫已經偷偷地跟她說過了,林如海的病怕是不能好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林小妹就覺得自己眼前一暈。心中頓時就酸澀了起來,看來最終她還是沒辦法留住林如海的命啊!
因為對林如海的並無能為力,所以林小妹換了個方式,每天和林黛玉在林如海膝下承歡承,讓林如海高高興興地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本來日子過的很平靜,可是有一天門外的卻來了一僧一道,說是要來見林如海。林小妹一聽就知道這必是來化林黛玉出家的那兩個人了!
沒有讓林總管通報給林如海,林小妹讓人把那一僧一道請到了知味堂,她要親自見見這傳說這的兩位「神仙」!
很快林總管就領著兩人走了進來,兩人看到上首坐著的不是林如海,而是一個小姑娘,先是一愣,之後掐指一算,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變。
這些都被林小妹盡收眼底,林小妹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作戰方針,只坐在上首看著他們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那個坡足道人放鬆神情歎了口氣,說了句讓林小妹滿頭黑線的話,「這都是命啊!」之後什麼都沒說,兩人看了林小妹一眼之後就相攜而去。
弄得領他們進來的林總管一頭的霧水,這算怎麼回事?他還以為這兩人又是來化大姑娘出家的呢,畢竟他們已經為此來過一次了!
可是怎麼這次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呢?怪哉!怪哉!林總管華麗地忽視了那一句,「這都是命啊!」
林小妹擺擺手讓林總管下去,自己坐在圈椅上看著那一僧一道離去的方向。
命嗎?又是誰的命呢?這個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遍就被林小妹拋之腦後了,不管是什麼,既然到了這裡,她的命就只由她不由天了!
站起身來拍拍裙擺上看不見的灰塵,林小妹好心情地走向了廚房。沒錯,就是廚房,她可是答應了林黛玉要給她做好吃的呢!人是不可以食言而肥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從那一僧一道上門之後,林府被一片愁雲所圍繞,不為別的,只因林如海的病情突然間就惡化了。整個人躺在床上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
林小妹急得直上火,林黛玉急得直掉眼淚,可是無論是這火還是這淚,都沒能救得了林如海。林如海依舊每天昏睡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而且漸漸變得水米不進,整個人幾天之內就變得皮包骨頭了!
請來了很多大夫,看完之後都是直搖頭,暗暗告訴林小妹讓她準備後事!林小妹和林黛玉自此就沒了笑容,整日地守在林如海身邊,祈禱著上天不要奪走她們的父親。
這天,林如海突然清醒了過來,整個人顯得有了幾分精神,林黛玉大喜,可是林小妹卻是完全高興不起來,只覺得渾身冰冷。她知道…林如海這是迴光返照了…
「爹爹!小妹你看爹爹醒了!」林黛玉高興地拉著林如海的手直笑。
強忍著淚水不讓它們湧出眼眶,林小妹牽起嘴角露出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容回應林黛玉,「嗯,爹爹醒過來…就好…」
林如海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兒,看著黛玉歡喜的臉龐,看著小妹那牽強的笑容。林如海眼中有不捨,有心痛還有遺憾,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的眼神顯得格外的複雜…
林小妹和林如海四目相對,忍不住別開了眼,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林小妹和林黛玉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了,所以顯得格外的憔悴,父女三人說了一會兒話,林如海就打發林黛玉回去休息,只留下林小妹在房裡。
林小妹看著林如海對自己笑笑,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了,一下子撲了過去嚎啕大哭,「嗚嗚嗚!爹爹!爹爹你好好的好不好?!爹爹你不要離開我和姐姐!小妹和姐姐不能沒有你的!不能的!」
林如海這麼久來第一次看見小妹哭得這麼傷心,一時間是又憐又歎,都是因為他才讓一向堅強的小妹變得如此的脆弱。
憐惜地摸摸她的頭,林如海輕輕地歎了口氣,「好孩子,以後要好好地照顧著自己,爹爹把你姐姐也交給你了,好好地活著,爹爹知道小妹是個有本事的,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
「不!不要!小妹很笨的,沒有爹爹小妹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做不好!」把頭埋在林如海懷裡,林小妹不斷地搖頭,哭聲越來越大!
「小妹可以的!爹爹相信小妹可以的!好好活著,爹爹之前和你說的事情都記得嗎?一定要記好,不要和別人說起,那些東西就是你和玉兒安身立命的根本,一定要保存好!爹爹…」
到後面林小妹已經哭得昏天黑地,聽不太清林如海到底是說了什麼了。
就在這天晚上,林如海過世了。林黛玉哭得暈死過去好幾次,而林小妹卻忍著一滴淚都沒有再流,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也倒下去,她還要照顧林黛玉,照顧自己的姐姐!
林小妹幾乎是用一種冷靜接近冷漠的態度辦好了林如海的喪事,然後撫靈回姑蘇,把林如海葬在了老家。
在姑蘇老家的時候遇上了點麻煩,很多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都爭搶著想要撫養林小妹和林黛玉。那一幅幅貪婪虛偽的臉孔讓林小妹覺得萬分地噁心!
不過這得罪人的事情根本不用她出手,別忘了她們姐妹倆身邊還有個賈璉呢!以賈家現在的地位,賈璉沒花什麼功夫就把那一群別有用心的親戚給打發走了。
之後賈璉又護送她們回了揚州,至於賈璉說的變賣祖宅的事情被林小妹給否決了,當時賈璉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其實林小妹完全可以不用管賈璉怎麼想的,不過想想林如海生前說過的話,再想想自己姐妹倆之後的一段時間還要生活在賈家,也不能不給他們一點甜頭,所以馬上就說府裡的事情就交給他來操辦了。
賈璉一聽臉色好了很多,雖然不能把祖宅賣了,但是最起碼還是有撈頭的!
最後亂七八雜該賣的賣,該丟的丟,賈璉從林家撈到了二十多萬倆銀子,心中非常高興,已經在算計自己該貪下多少,給官中多少!
他哪裡知道他拿到的只是林家家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都在林小妹手中。
至於林家的下人,能遣散地都遣散了。其中包括了林忠一家,不過林忠一家只是表面上脫離林家,暗中卻直奔京城林宅,這個宅子的存在賈府是不知道的,因為這座宅子在林如海過世之前就已經被「賣掉」了。
而林小妹身邊的四桃、林黛玉身邊的四雪還有林嬤嬤、張嬤嬤、王嬤嬤則是跟著林小妹和林黛玉一起遠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