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僵硬,我甚至有種錯覺,整個留艷閣的氣流已經停滯,雖是冬日,空氣中卻隱隱的散發著焦灼的味道。
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把德萊厄斯給惹怒,我緊緊的抱了抱非離,又一次深深的壓了壓驚,淡淡的笑了笑,「德萊厄斯,我只要你一句承諾,難道你給不起麼?」
德萊厄斯因為這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心情似乎降到了最低點,我這句話說的有幾分挑釁的意思,為的是一個激將法,不過,他竟然出乎我預料之外壓住怒氣,陰邪而笑!
「我德萊厄斯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阿狸,你覺得你有多少的資本能和我抗衡?」
這句話說的我直接一怔,冷汗流了一身,難道軟的不行他還準備來硬的?想著,我不覺蹙眉,不自禁的緊緊的抱了一下非離。
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德萊厄斯的眼睛,他嘴角一挑,加深了那抹陰險的笑,然後竟然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入嘴裡,「阿狸,如果我是你,我會選著合作,這樣大家都能得到利益嘛」
他說的輕鬆,可我聽的卻窩火,你們先是控制了我的非離,然後又控制了我的同伴,現在恬不知恥的要裝備不說,還說大家都能得到利益,我的利益在哪兒?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話!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
「伊澤爾,去把東西拿來吧!」,想了半天,我別無選擇,只能妥協。
德萊厄斯聽見我這句話,哈哈哈笑出了聲,伸手對著我舉起酒杯,「這才對嘛,合作愉快!」,然後陰笑著一飲而盡。
伊澤爾早已經做好把那幾樣武器送出的準備,聽見我讓他去取東西,他二話沒說,轉身就準備走,這時,一直在一旁的銳雯終於有動靜了。
「等等!」
銳雯,人稱放逐之刃,諾克薩斯出強將,當然不缺威武霸氣的女中豪傑,她當之無愧是整個瓦羅蘭赫赫有名的上單路人王。
身為諾克薩斯騎士精神的代表,經歷過無數戰火洗的洗禮的銳雯,經歷過令人無法想像的曲折,就如她親自斬斷她那柄,用諾卡薩斯魔法熔鑄強化過的黑色符文之刃一樣,她的能屈能伸,她的威武,不輸於任何一個男性英雄。
而此時,她一頭如現代裡流行的沙宣髮型般的銀色幹練短髮,在她開口的瞬間,兩側臉頰上貼著的碎發飄逸的一晃,更是帥氣的沒法形容。
我一下子不解了,「銳雯?」
銳雯沒有搭理我,悠閒的笑了笑,對著在場所有的人道,「事先聲明,黑切和飲血是我的!」,
她的聲調很平緩,卻充斥著不可否定的霸氣,在場的所有諾克薩斯一邊的人都為之一陣不悅,特別是德萊文,可是,卻沒有人發聲反對。
而德萊厄斯的反應更是出乎我的預料,他陰笑著點點頭,道,「那是當然!」
我不覺的心裡一抖,這幫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按說,德萊厄斯和銳雯是屬於一類的ad英雄,他怎麼會忍痛割愛,拱手讓出兩件極品武器?
銳雯,你到底是如何的一種存在?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身為局外人,更是最局內的人,我根本沒有發言權,也只能作罷。
伊澤爾在出門的瞬間,樂芙蘭緊緊的跟了上去,大有監視的意思,而拉克絲,明顯的一陣不知所措,好像是因為伊澤爾臨走對她做了什麼似的。
她委屈的摸樣很是楚楚可憐,可同時,我也不覺的生出不少疑惑,她身為德瑪西亞的人,怎麼會混在諾克薩斯的陣營裡?
當然,我還沒疑惑完,拉克絲也已經跟了出去,臉上那副急於解釋什麼的表情,也讓我想到了點什麼,只是,我不覺苦笑,替她擔心,還能解釋清楚麼?
伊澤爾的動作很快,轉眼工夫,拎著他的背包回來,啪啦一聲,甩在了飯桌上,桌子上的盤子碟子辟里啪啦的被他砸的一陣脆響。
德萊厄斯正在悠閒的喝著酒,這動靜著實的對他很不尊重,可是他沒有一點惱火,陰笑著點點頭,「在瓦羅蘭這些東西不算什麼,可是在這裡,這些東西各個兒都是無價之寶,伊澤爾,你真是做了一件最明智的事!」
這話到底是褒是貶?他是在誇伊澤爾偷來這些東西?還是在貶我們賣己求榮?
伊澤爾深邃的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走到我身邊一座,二話不說吃起了東西,那副從容,彷彿真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諾克薩斯一方的人,當然有看不上眼的,但是德萊厄斯都沒有反應,他們當然也不敢造次。
德萊厄斯說話算話,抽出飲血劍和黑色切割者,很大方的遞給銳雯,銳雯也不客氣,直接接過,拿在手中把玩起來,眼中充滿了濃濃的眷戀,想來,這些東西,她也很懷念吧。
兩件武器分配給銳雯,剩下兩件德萊厄斯直接據為己有,那份唯我獨尊,沒人敢忤逆,看在我心裡,是滴血的心疼啊,恐怕再也別想要回來了吧……
「既然問題解決了,大家都快點吃飯,下午還有大事兒,一各個兒都吃飽點,別給哥掉鏈子!」
德萊厄斯心滿意足了,他陰笑著揮舞了下雙臂,招呼大家吃飯,眼中帶著一抹狠不易察覺的興奮。
聽見那句有大事兒,我一下子又不安了,可是估計問也問不出了什麼,索性,也就忍住了。
一眾人一下子都圍了過來,樂芙蘭拉住拉克絲坐在了我和伊澤爾之間,把我們倆隔開,卡特琳娜則坐在了伊澤爾和希維爾之間,把他們倆隔開,這意圖很明顯,完全把我們三個一個個的獨立起來,不能有任何交集。
拉克絲恰巧挨著了伊澤爾,她臉紅著偷偷的瞧著伊澤爾吃飯,完全一副不屑理她的表情,臉色漸漸的差下來。
一桌子的菜,大家都吃的不亦樂乎,而她,卻完全一副沒有心情吃飯的表情。
看得出來,在伊澤爾出去這段時間,肯定又發生過什麼,比如說拉克絲回來以後臉色已經比走之前好轉。
我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也不計較那麼多了,吃飽肚子才能和敵人鬥爭,就算現在有一肚子的疑惑,我也只能憋住了。
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除了半路上德萊文和泰隆搶了最後一塊東坡肉,卡特琳娜和拉克絲搶了最後一塊酸菜魚!
吃完飯,德萊厄斯就讓樂芙蘭,泰隆和卡特琳娜分別送我,伊澤爾,和希維爾回了房間,伊澤爾和希維爾分別住在東西兩廂,和我依然是沒有交集,因為他們已經完全不讓我們三個人多有一點的聯繫,明顯是怕我們逃跑什麼的。
樂芙蘭把我送回房間,沒有馬上走,而是跟著我進了屋,並且還把門給關上了。
經過這一頓飯,我對她的厭惡更不用說了,原本我以為是受制於她,沒想到她的身後還有這麼大的一群靠山,我甚至有點鄙視她。
樂芙蘭當然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妖嬈的笑著坐在了窗前的榻上,心情悠然的欣賞起了窗外庸俗的街景。
我也懶得理她,非離已經一上午沒有渡法力,也沒有吃奶,現在臉色差的很,我解開衣襟,坐在火盆邊給她餵奶。
可能是身體缺乏法力,她睡的不安慰,連奶都不肯吃,沒辦法,我只能學著伊澤爾的樣子,給非離渡法力。
可是我掌握不好力度,由於用力過猛,非離明顯的吸收不了我的法力,臉色一下子由蒼白猛的變成了通紅,嚇的我忙收了手。
我這一切的行為,樂芙蘭看的很清楚,她撇著嘴邪魅而笑,看見非離情形不好,二話沒說,起身就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伸手放在了非離的額頭上。
我當然知道她在做什麼,沒有拒絕,但是警覺著她還是沒有敢懈怠。
過了大概半刻鐘,她的臉色也開始蒼白起來,彷彿是因為法力流失造成的,但是我沒有阻止她,我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這是她欠非離的!
樂芙蘭明顯明白我的想法,她邪魅的笑著,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雖然臉色漸漸的不好,可卻沒有收手,彷彿是和我扛上了。
直到她因為法力不支扶頭一歪,我終於妥協了。我嚇了一跳,騰出一隻手在她即經倒地的瞬間,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踉蹌著站好,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我身邊的圓凳上,雖然精神不佳,可是依然笑的邪魅燦爛,「我就知道,你不會任我倒地不起而無動於衷」
這話說得,我一下子失聲苦笑,「那當然,我的心是肉長的,人性十足的很!」
「呵~這話說的有藝術……」
我這話事實上是在貶她,可是她沒有計較,直接撂下這句話,然後踉蹌著起身,打算走。
我一下子看不懂她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苦肉計麼?憑什麼?又為什麼?
樂芙蘭聽我這聲,背對著我頓住了身體,我等了半天,她也沒轉過身來,直到我沒了耐心放棄,她才背對著我,語氣帶笑的開口,「親愛的,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生命力,為了自己的在乎的東西,敢拚敢做敢擔當,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無論有什麼挫折,都要堅持下去!」
我被她這句莫名其妙的感慨說的一陣可笑,「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會好好的活著,所以你們想拿走我的能量只能是癡人說夢!還有,以後別叫我親愛的,聽得我噁心!」
「呵呵,親愛的,……呵呵」,她神經兮兮的喃喃的撂下這句話,終於捨得轉身,但只是一個剎那,她又轉過去,然後快速的離開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