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聯裝的20毫米高射炮的威力是遠遠不如37毫米高射炮的,但是它的火力密度卻要比37毫米高射炮高得多。所以當用光了火箭彈的攻擊機們不得不用機炮向這些目標發起攻擊的時候,自己也挨上兩下子就是難以避免的了。
馬龍的p/a-38瞄著一輛裝載在豹子底盤上的四聯裝20毫米炮直衝過去。豹式坦克真是一種相當奇葩的東西,它的那門71倍口徑的75毫米炮的身管太長了,製造起來難度太高,這導致制產量總也上不來。倒是底盤造起來簡單不少,結果德國人就發現,他們造出的豹子底盤比豹子專用的長管75炮要多不少。這些多出來的底盤就被德國人改裝成了各種其他的武器,比如裝長管88炮的獵豹坦克殲擊車(就是這門炮,但就製造難度而言也不比豹子的71倍75炮難多少。),或者是裝著四聯裝20毫米高射炮的自行高炮。
p/a-38上面的2門20毫米轉膛炮的射程超過德軍的四聯裝20毫米高炮,但是德軍高炮的射速,火力指向的靈活性,射擊的穩定性卻又要比美軍的p/a-38更強。再加上平台本身的抗打擊能力更不是一個級別的。當然,德軍高射炮的射手是沒有防護的。如果能擊中他,也能解決問題。不過,這個目標太小了,還不如直接打架在外面的高炮呢。單就靠20炮是很難壓倒德國人的高射炮的。不過馬龍還是在很遠的地方就開始用他的兩門20炮開火了,這樣就算打不中,至少也能干擾對手的射擊。
馬龍射出的20毫米炮彈打在那輛豹式自行高炮上面,濺起一串串的火花,而那門德軍的自行火炮射出的炮彈也不斷的從他的飛機旁邊掠過。現在進入了37毫米跑的精確射擊射程了,馬龍輕輕地抬了一下機頭,37炮的彈道要比20炮彎曲一點,要將機頭提高一點,才能命中目標。
馬龍連續射出了3發37毫米炮彈。他看到至少有兩發命中了目標。那輛豹式自行高炮立刻就啞巴了。馬龍裂開嘴,呵呵的笑了起來,還在心裡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但就在此時,從側面突然射來了一串20毫米炮彈。馬龍聽到一陣不詳的「啪啪」聲,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馬龍立刻感覺有一陣冷風吹進了座艙。
風是從後面反捲過來的,馬龍知道,這是後座中彈了,他趕緊一邊奮力的拉起戰機,一邊喊道:「托米,沒事吧!」
後座的機槍手並沒有回答。馬龍拉高一側的發動機已經有些問題了的飛機,脫離了德軍高炮的射程,然後解開安全帶,然後轉過身,向後看去。他看到,他的後座機槍手渾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了。
這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這時,他的那架p/a-38左側的發動機開始發出了一陣「卡嚓卡嚓」的聲音,接著左側的螺旋槳就停住不再轉動了——左側發動機已經報銷了。
理論上,p/a-38攻擊機僅靠一邊機翼也可以繼續飛行。但是事實上,由於p/a-38比其他的原型p-38戰鬥機要重很多。再加上在剛才的攻擊中,馬龍的p/a-38攻擊機的其他部分也受到了損傷,現在飛機的操控也有點不太靈便了,想要飛回去倒真的不容易。
如果在一邊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馬龍的這架p/a-38攻擊機雖然狀態不佳,但是哪怕兩個發動機全停了,靠滑翔,馬龍也能把它滑翔到安全區域,然後帶著後座機槍手一起跳傘。什麼?你說飛機?那東西純粹就是消耗品,摔了就摔了,真心不心疼。
可是現在,馬龍卻無法隨便找個地方跳傘了,因為他的後座機槍手昏迷了——也許是死了,但也有還沒死的可能。馬龍自問自己還做不出來隨便就拋棄戰友的事情。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他必須飛回去,而且必須盡快飛回去,回去的越早,托米活過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托米中彈昏迷了,我覺得他還活著。我的飛機受傷了,左側發動機損壞,我要返航了!」馬龍在無線電裡喊道。
「1號,我護送你回去!」馬龍的僚機飛到了他的左後方,為他護航。
……
就在高射炮和攻擊機們殊死搏鬥的時候,魏特曼的虎式坦克也接近了美軍的陣地了。現在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三條連續的又寬又深的反坦克壕溝。魏特曼對這種反坦克工事已經非常熟悉了。這種工事的真正目的不是真的指望靠它攔住敵人坦克部隊,一輛架橋車就可以幫助坦克越過這樣的障礙。但是這條壕溝會使得攻擊停滯,在克服壕溝前,坦克就會暴露在敵人的遠程火力的打擊之下。155毫米榴彈炮在坦克附近爆炸不足以威脅坦克,但是如果被這東西直接命中,雖然多半不會被直接徹底摧毀,但估計也要喪失戰鬥力了。
「三點鐘方向有一條通道!」呆在炮塔上的一個步兵喊道。
魏特曼也注意到了這樣一條通道。事實上,所有的反坦克壕溝,為了方便自己人的行動,都會有這麼一條通道。不過魏特曼也知道,這樣的一條通道的附近,一定埋伏了不少的反坦克火力。彎彎曲曲的通道會使得在那裡行駛的坦克不得不將薄弱的側面暴露出來。而這時,那些埋伏好了的反坦克炮就會趁機向著坦克開火。這樣的通道,對於敵方的坦克來說,就是一個致命的陷阱!
如果,如果天上沒有那麼多的美國飛機,如果在他的頭頂上飛翔的是bf-109和fw-190甚至還有斯圖卡的話,魏特曼肯定不會選擇那條通道,他會在反坦克壕溝前不斷地忽進忽退,不斷地向著可疑目標開炮,壓制對面的火力,掩護架橋車架設橋樑,或者掩護步兵通過爆破在壕溝中開出一條通道。但是現在魏特曼,以及其他的德軍坦克都沒有時間,因為在他們頭頂上的不是他們的飛機。他們一旦停留下來,隨時都會遭到致命的打擊。甚至於,要是敵人這會兒又派來了一群重型,哦,不需要重型的,哪怕是中型的轟炸機,來個地毯轟炸,那這些被堵在壕溝前的坦克的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只有衝進去了。」在這種情況下,魏特曼也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了。於是魏特曼一馬當先的衝向了那條通道。
越過第一道反坦克壕溝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美國人連一顆子彈都沒有打出來。但魏特曼知道,真正的危險還在前面。
第一段反坦克壕溝和第二段反坦克壕溝之間的堤道非常的狹窄,最多也只能讓兩輛坦克並行,這裡所說的兩輛坦克,指的是美軍的m4坦克,向德軍的虎式坦克這樣的大傢伙,兩輛並行的話,雖然不是不行,但就已經非常的擁擠,一不小心,就會有一輛坦克要掉進壕溝裡去了。而跨越第二道壕溝的通道在靠左邊三百多米的地方,德軍的坦克必須向左轉,沿著堤道行駛三百餘米。在這段路上,它們就不得不將自己脆弱的側面暴露在敵人反坦克炮的炮口之下,這就是專門針對敵方坦克的陷阱。而美國人居然已經轉備好了這樣專業的陷阱,那只說明一點,那就是——德軍的進攻完全就在敵人的預料之中。
不過魏特曼現在沒有時間感歎這些了,因為自從他的坦克駛上了這條堤道,敵人的打擊就會接踵而至,他必須提高警惕。
虎式坦克將炮塔向左旋轉了90度,對準了對面的土堤毫無疑問,敵人一定躲在那道土堤後面。魏特曼也冒險將頭從坦克艙口伸了出來,向著那邊張望。在這個時候,只靠坦克上的步兵來指示方向,反應速度肯定不夠。
這個時候,對面突然有一朵小火花閃動了一下,接著一串子彈就直射了過來。這是一挺m-2機槍在向著他們開火,顯然他們的目標是呆在炮塔上的那幾個步兵。
那兩個年齡大一點的老兵,包括那個被派去控制機槍的傢伙,用快得讓人看不清的動作,一下子就從坦克上面跳了下去。而那個拿著mp-40衝鋒鎗正在緊張的東張西望的叫做克裡斯的半大孩子就沒有這麼好的反應了,一顆12,.7毫米口徑的機槍子彈直接擊中了他的脖子。這顆大口徑機槍子彈將他的頸椎骨打得粉碎,克裡斯的頭顱也被子彈的衝擊力高高的拋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土堤上。這個半大孩子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還在仰望著天空,然後,跟在後面的一輛坦克的履帶狠狠地壓在了他的頭顱上……
那挺m2機槍打出了一梭子子彈後就消失不見了。魏特曼明白,在那道土堤後面,肯定又是那種能夠讓敵人的坦克猛地一下露出炮塔,打出一發炮彈後又迅速消失的波浪起伏的道路。
這個時候魏特曼的虎式坦克已經接近第二條通道了,這個時候,魏特曼看到,在右邊一點的土堤頂上,似乎有一一個人頭探了一下。
「炮塔右轉25度,注意警戒。」魏特曼知道,對敵人來說,最為理想的狀態就是首先將自己的坦克擊毀在通道口,接著將處於堤道尾部的坦克擊毀,然後,中間的那些坦克就會被困住,就會被一輛接一輛的擊毀。
果然,幾秒鐘之後,一個圓圓的炮塔從土堤下面一下子冒了出來,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魏特曼的坦克。
幾乎同時,兩輛坦克對著對方開炮了。魏特曼的運氣不錯,對面那輛坦克射出的炮彈打在了虎式坦克的炮塔上。虎式坦克炮塔堅實的裝甲頂住了這一擊。雖然這一傢伙的震動使得魏特曼的嘴磕在了艙門上,出了點血,門牙也鬆動了起來,但這輛無畏的坦克依舊沒有大礙。
而魏特曼的老虎打出的那一炮,卻準確的命中了大約400米外的那輛坦克的炮塔。魏特曼看到,那輛坦克的整個的炮塔都飛了出去。
但這個時候,一種魏特曼最不願應到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了過來,那是飛機螺旋槳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