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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d日 文 / 奶瓶戰鬥機

    這條船被劃給美國陸軍航空隊的時候已經是4月份了,改裝、測試又花了近一個月。交給第21攻擊機聯隊的時候已經是5月初了。在改造中,美國人幾乎把一整個的空戰指揮中心都搬到了船上。遠遠望去,整條船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各種天線,就像是長滿各種灌木的島礁。為了避免這些電子設備相互干擾,各種設備之間的距離就必須盡可能的拉大。這樣一來,原本的艙室結構也被改得一塌糊塗,原來的那個被羅恩看上了,可以作為作戰室使用的大會客廳都被侵佔了一半。好在,這侵佔的一半只是上面的一半——這個會客廳的內高有近4.5米,上面的一半就被隔了出去安放各種設備。下面的一半,就成了作戰室。僅僅從面積而言,這個作戰指揮室的面積並不小。但就內空高度而言,它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了。

    這個作戰指揮室的內空高度僅有兩米,這樣的高度雖然不至於讓大家在裡面必須低頭認罪,但卻也讓那些負責拿推桿和指示棒的參謀人員極不習慣。當他們習慣性的抬起手裡的指示棒的時候,指示棒就會一頭紮在天花板上,然後在反作用力的影響下,一下子砸在沙盤或者地圖上,把上面的各種標記掃了個亂七八糟。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樣低的內空,會給處在其中的人員造成一種壓抑感,這會直接影響他們的效率。解決的辦法也很有創意,美國佬在天花板上利用透視法則,畫出了一段並不存在的內空。這使得壓抑感大為降低,不過這種做法也大大提高了參謀人員用手裡的指示棒敲打天花板的幾率。

    不過總的來說,除了這個弱點之外,這條船還是很讓人滿意的。尤其是那個寬大的露天甲板,更是得到了不少的軍官們喜愛。當然更重要的是指揮效率的提高,在這裡,指揮官們可以在更近的距離上直接指揮戰鬥,他們甚至可以直接給每一架掛有特種燃料空氣炸彈的戰鬥機發出指令。

    這使得指揮的效率大大的提高了。當然,必要的適應性訓練還是必不可少的。

    ……

    時間飛逝,一轉眼,五月份就只剩下最後幾天了,登陸迫在眉睫了。要知道如果錯過了6月份,此後幾個月的天氣就會越來越糟糕,以至於登陸作戰什麼的就幾乎是完全沒有可能了。登陸作戰對氣候有著嚴苛的要求:為了確保登陸艇的安全登陸,海上風速不應該超過每小時13-18英里;為了增加攻擊戰艦火力的準確性,能見度不應該低於3英里:為了防止傘兵在降落過程中過於分散,陸地風時速要小於每小時20英里;在進攻的前幾天裡,英吉利海峽不能有地面霧。

    然而,盟軍卻遭遇到了近40年或50年以來最壞的天氣。英國皇家空軍上校,首席氣象學家斯塔格(1900-1975)指出,「一連串的三個低壓帶正慢慢地從蘇格蘭穿過大西洋,向紐芬蘭島移動」。他預測這將導致直到6月7ri英吉利海峽都會有強風出現,而且伴有覆蓋率達100%,低度為500到1000英尺的雲層。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下,無論是海上炮轟還是空中襲擊都無法進行。

    這種天氣狀況讓盟軍司令部裡的指揮官們幾乎愁白了頭。而對於德軍那邊,這就實在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德軍在此前進行了數不清有多少次的抗登陸的圖上模擬,但是,無論龍不敗還是隆不在,他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都無法阻止盟軍登上歐洲大陸。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構思精巧的作戰計劃都起不到扭轉乾坤的作用。它們所能起到的作用,至多不過是讓敵人的傷亡增加一點或者讓自己的損失減少一點罷了。而即使是這兩個戰術性的目標,德軍都無法同時達成。

    而此時的惡劣天氣卻大大地幫了德軍的忙,盟軍再強,也不能和大自然的威力對抗。只要拖過了這一段危險的時間,從歷年來的天氣記錄來看,六月後適合登陸的天氣就越來越少了。而考慮到一場大規模的登陸作戰所需要的時間,這一年也就基本安全了。因為戰鬥一旦到了拖到了九月,任何登陸行動都不可能了。所以,在德國人看來,盟軍已經要錯過登陸窗口時間了。再過一段時間,德國人甚至可以將部署在西線的大部分部隊調動到東線去和俄國人作戰了。

    5月3ori西線總司令倫斯德向希特勒報告說,由於天氣不合適,沒有跡象表明進攻「迫在眉睫」。6月4ri,德軍在巴黎的空軍氣象站認為氣候惡劣,盟軍半月內不會有行動。在得到了這個天氣預報之後,隆美爾元帥多少天來第一次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就趕回德國去給他太太過生日去了。

    但是,天氣預報這個東西,直到21世紀,都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正確,更何況是在上個世紀的四十年代?在那個時候,做天氣預報,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多年積累下來的氣象資料。但這個東西,在德國偏偏就是一個大弱項。德國人根本就沒有英吉利海峽的氣象資料的積累。擊敗法國之後,德國人從法國人那裡得到了一些資料,但這些資料並不完備。此後,德國人自己也積累了一些記錄數據。但是他們手中的資料和英國人手裡的相比,那差距甚至比德國海軍和英國皇家海軍的差距都大。隆美爾元帥的這次回國,最終坐實了他「隆不在」的名聲。

    就在德國人作出此後連續半個月都是惡劣天氣的預報前的一天,6月3ri傍晚,這正是海峽上空烏雲籠罩,風勢轉猛的時候。盟軍氣象學家卻做出了這樣的預報:正在接近英吉利海峽的冷鋒氣旋後面還有新的氣旋,6月5ri無法登陸,6ri處於第一條冷鋒已過,新的冷鋒還沒到達的間隙中,海峽上可能出現適合登陸的新的冷鋒還沒到達的間隙中,海峽上可能出現適合登陸的天氣。

    就在德國人都放鬆了警惕的時候,dri悄悄地到來了。6月4日夜,盟軍總司令艾森豪威爾得到了當時歐美最有名的氣象學家羅斯比(瑞典人)從美國傳來的天氣預報:6月5ri有風暴通過海峽,6ri有適宜登陸的天氣。艾森豪威爾又從氣象聯合小組得到6月6ri的天氣預報:上午晴,夜間轉yin。這種天氣雖不理想,但對空運部隊降落、空軍轟炸以及海軍觀測都有利,而且還使登陸後第一個夜晚,盟軍在海灘上受到敵機轟炸的可能大大減少了。在得到這樣可靠、且滿足登陸的最低氣像要求的天氣預報後,艾森豪威爾在6月5ri晨光天氣討論會後,就下決心dri定為6月6ri,不再變動。這個命令於四時三刻正式發出。

    6月5ri23點——6月6ri1點,第一批部隊開始出發了。這一批部隊包括英國第一空降師,美國第82和第101空降師。這一晚的月亮升起來得很晚,午夜時分,月亮才剛剛升起來。無數的運輸機,就在這初升的月亮微紅色的光亮中開始越過海峽。而此時,羅恩也已經在他的指揮艦裡待命很久了。

    就在運輸機群從羅恩的頭頂飛過,朝著海峽對面飛去的時候,艦隊也接到了出擊的命令。一條條的戰艦開始給鍋爐生火,然後拉起錨鏈,解開纜繩。接著它們一條接著一條離開了普茲茅斯港,迎著那微紅的月亮,朝著諾曼底方向駛去。初升的月亮投下的微紅的月光,在英吉利海峽的波浪上跳躍著,將這一片海面抹上了一層暗淡的紅色。

    「月光中帶著血色,這預示著會有一個流血的黎明。」站在前甲板上,羅恩悠悠的說,「斯科特,你覺得我這個預言如何?有沒有巫師的味道。」

    「一點都不好,將軍。我們正出發去進行一場如此規模的戰役,哪怕是傻瓜都知道,明天會血流成河的。將軍您在做出其他的一些判斷的時候,比剛才像巫師多了。」他的副官卻不肯湊這個趣,反而反駁起他來了。

    「斯科特,你真是沒情趣。」羅恩笑著搖了搖頭。

    ……

    6月6ri2點,普斯茅斯,鴉巢機場。

    48架p/a-38攻擊機已經從機庫裡被拉了出來。地勤人員們正在忙著給它們掛彈,加油,做起飛前的例行檢查。每一架p/a-38的機腹下面都掛上了一枚1.5噸重的燃料空氣炸彈,它們將是砸開敵方海岸堡壘這些堅硬的胡桃的胡桃夾子。

    4點鐘,所有的飛行員都已經起床並且開始在餐廳吃早餐了。此時艦隊已經在海峽上航行了好幾個小時了。

    4點40分,飛行員們開始登上飛機,準備起飛。

    4點50分,月亮已經升到了中天,東方的天空也微微的有點泛白了。這時候,飛行員們接到了出擊的指令。波茵頓鬆開了p-81戰鬥機的剎車,第一個滑向跑道。在他身後,一架又一架飛機的螺旋槳開始旋轉。

    ……

    5點30分,攻擊機集群趕上了正在航行的登陸艦編隊,幾分鐘後,他們又趕上了在更前方的負責提供炮火支援的炮擊編隊,而此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將海面映得一片血紅。羅恩站在指揮艦的艦橋上已經可以隱約地看到諾曼底的海岸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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