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亞的這句話一出口,周圍一圈的人的臉都黑了,波茵頓更是說什麼都受不了了。要知道,20秒的時間搞定一個菜鳥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現在一個女人居然說20秒搞定波茵頓,那無非就是把波茵頓鄙視為菜鳥,甚至還是那種非常菜的菜鳥。這樣的藐視,對於一向在飛行技術上相當驕傲的,又頗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波茵頓來說,是絕對沒法忍受的。
「哼,」波茵頓很想罵回去,但是,多年來的大男子主義的習氣卻使得他非常不願意和一個女人爭吵。在波茵頓看來,作為一個男人,卻去和女人吵架,無論是為什麼爭吵,無論爭吵的勝負如何,都是丟人的事情!所以,波茵頓雖然被氣得兩眼冒火,但最後,也只是擠出了這麼一句:
「過兩天上天試試就知道了。」
但是,瓦利亞似乎並不願意就此打住。她張開口,似乎還想要再追加兩句。
「瓦利亞,你太過分了!」科京開口了,他的臉色幾乎比波茵頓都難看。
瓦利亞回過頭去,瞟了科京一眼,然後高傲的昂起下巴,從挺直秀氣的鼻子裡輕輕的發出了一個聲音:「哼!」
「瓦利亞!」又一個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這次開口的是科夫贊。
看到是科夫贊,瓦利亞這才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科京看瓦利亞不再吭聲了,就趕忙對羅恩說:「科恩將軍,我為瓦利亞的言辭向您道歉。」
既然蘇聯人裡面的的頭頭已經表示了歉意,羅恩也不打算深究。畢竟,追究一位女士,尤其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士,不見得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再說,對瓦利亞這樣的古怪性格,羅恩也覺得不是不可以理解。
也許是生活在這個男權社會裡的女人,要想出頭,尤其是在傳統的男性優勢的領域裡出頭,就必須格外的剽悍吧。且不說中國古代的武則天,以及後來英國的那位死後贏得舉國歡慶鐵娘子撒切爾這類政治家,就以圍棋棋手來說,從來都是只有局面型的男棋手,沒有局面型的女棋手。只要是女棋手,也是十個有九個的棋風都是嗜殺成xing的。而作為女戰鬥機飛行員,如果沒有這種極具攻擊性的性格,就別想有這樣的成就。
雙方一見面,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後面的氣氛自然就不太融洽了。帶著蘇聯人走馬觀花式的轉了一圈之後,就有專門負責接待的人把這些老毛子們帶去休息。
……
夕陽早已經沉到了西邊的地平線下面,天空中已經開始出現稀疏的星星。「逆十字」的作戰室裡,也亮起了燈。
「按照安排,我們和蘇聯人的第一次合練將在四天後開始,第一個項目是混合編隊,這個項目問題不大,應該不會出現什麼亂子。當然,那個女人也許是個麻煩。不過,如果她在空中做出挑釁動作,大家不理她就是了。說起來,今天的那個衝突還真是好笑——一個外國人為了維護美國戰鬥機的聲譽,和一個美國人發生了衝突。這可真是……」
「哈哈哈哈。」與會的人想想這個,一個個都笑出了聲。
「要我說呀,真要那樣……」
「要是把這個衝突寫到報紙上,估計十個讀者,有九個會把老爹當成俄國人!」
「好了,不說笑話了。現在我們來討論重點問題,三個星期後,我們就要和和俄國佬進行對抗演練了。我們要先做好準備,不要到時候真的被人家20秒鐘給搞定了。」看到大家的討論完全跑偏了,第一個把話題扯偏了的羅恩,不得不站出來,努力把話題拉回來。同時一邊在心理吐槽:
「討論問題,不出五樓,必定歪樓,北朝如此,龍空如此,就連美國陸航也是如此,真是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老大,那娘們絕對是瞎吹。有個啥好擔心的。」
「就是,那娘們的那些擊落記錄十有仈激u是蘇聯人瞎編的,蘇聯人就會撒謊!」
「如果你是蘇聯人,」羅恩問到,「你明知道後面會有對抗性的演練,會派一個完全是吹牛吹出來的人上嗎?那不是自己讓自己出醜嗎?那女人的戰績是不是百分之百沒摻水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能到這裡來的,肯定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所以,我們首先就要端正心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贊成羅恩的觀點。」波茵頓開口了,「雖然,我現在很討厭那個娘們,但是要說那娘們完全是吹出來的,我也是不信的。」
「那好,那麼我們就一定要在對抗演練之前,先摸清他們的底細。我看我們是不是……」
「這樣很好,我們還可以先演練……」
……
幾天之後,「逆十字」飛行隊的機場上。
「今天聯合演練的項目是空中射擊。」
起飛前,羅恩開始向美蘇雙方飛行員交代任務。
「今天的設計是這樣的。戰鬥機聯合編隊將從5000米高度進入演練區域後,運輸機將在4000米高度上釋放最新的遙控空靶。這些遙控空靶裝有助推火箭,能在短時間內以600公里的速度飛行。雖然這些靶子不會開火還擊,但是這些靶子比真正的戰機要小得多,而且飛行時間也很有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現並且消滅它們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交代完了任務,飛行員們就開始登機了。羅恩他們駕駛的是f4u,蘇聯人則分別駕駛著他們更為熟悉的p-39和f6f。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12架戰鬥機依次騰空而起,飛向預定空域。
美蘇聯合演練從一開始就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雙方混合編隊,也就是說,在一個最基本的雙機機組裡面,長機是美國飛行員,則僚機就是蘇聯飛行員,反之亦然。
這樣做的好處是雙方都可以在前面的飛行練習中熟悉對方,瞭解對方的戰術思想和飛行習慣。光明正大的**是——這有助於建立兩國飛行員的互信,有助於兩國共同打擊法西斯的偉大事業。但事實上,無論是美國人還是蘇聯人,大家都明白這樣安排還有一個小目的,那就是為後面的對抗演練做準備。
在此前的幾次合練中,雙方對對方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首先雙方都放下了對對方的藐視,美國人發現,他們的蘇聯隊友藝高膽大,動作精準,攻擊犀利,敢於冒險。而蘇聯人也發現美國佬技術細膩,風格猥瑣,極難對付。
但另一方面,發現對方不好對付之後,雙方的鬥志倒是都被激發起來了。「逆十字」的王牌們幾乎每天都會在一起研究如何對付蘇聯人,而蘇聯人的會議室每晚上也都亮著燈。
在這次演練中,瓦利亞擔任長機,麥克蓋阿擔任她的僚機。
「兩點鐘方向發現目標!兩架!」這次又是擔任僚機的麥克蓋現目標。
瓦利亞向右前方看去,大約一秒鐘之後,她也發現了目標。現在那兩架靶機正從她的右下方向著左下方飛去。
「這個美國佬的眼神真好!」瓦利亞不禁想到,「能搶到我前面那麼久發現目標,要是他是個蘇聯戰士該多好。法西斯鬼子想偷襲我們可就困難了。」
「跟著我,發起攻擊!」瓦利亞一個180度滾轉,然後拉動操作桿,向著那兩架靶機衝了過去。
瓦利亞並沒有選擇最常用的切入敵機6點鐘的作戰方式,剛才麥克蓋阿搶先一秒多種發現目標讓瓦利亞感到了一種壓力,所以,瓦利亞打算用一個高難度的進攻來震懾這個眼睛超好使的傢伙。於是,她選擇了從靶機的9點鐘方向發起攻擊。
在這個角度上,雙方的移動使得射擊窗口會非常小,射擊的難度也會非常大。加上瓦利亞駕駛的是一架p-39戰鬥機,它的那門37炮威力驚人,但是射速慢,彈道彎曲。在大多數飛行員看來,這種炮用來攻擊戰鬥機類型的小目標就像是在用步槍射擊一隻蒼蠅。而它機翼上的.50機槍威力有限,在這樣短暫的射擊窗口內,很難一下子就把靶機打下來。
「這個女人想幹什麼?」麥克蓋阿很是詫異,不過作為僚機,他還是規規矩矩的跟了上去。
在距離目標足足還有四百多米的位置上,瓦利亞開了第一炮,37毫米炮強大的後坐力使得她的戰機猛的震動了一下。然後,一架正從她的機頭前方橫掠而過的靶機直接就被達成了碎片。
「天呀,這麼遠,這樣的射擊方式,她怎麼蒙上這一炮的!則簡直就像是籃球比賽最後一秒鐘從己方底線出手命中三分一樣!」麥克蓋阿被這一炮震得目瞪口呆。
但,瓦利亞的攻擊並沒有結束,她緊接著一個大過載急轉,咬在了第二架靶機後面,然後打出了第二發炮彈,這發炮彈再次將剩下來的那架距離她大約100米左右靶機撕成了碎片!
「這……這樣也行?什麼時候,人類居然能用p-39的37炮打出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了!難怪」這一次高效率的,乾淨利落的進攻差點讓麥克蓋阿三觀盡毀,「……可憐的波茵頓,還有更可憐的德國佬。」
麥克蓋阿和瓦利亞一起飛過好幾次了,他一直覺得這個女飛行員的飛行習慣很怪異。,因為這個女人在飛行中總喜歡做出一些高難度的大過載動作,這些動作原本在麥克蓋阿看來雖然似乎能幫助她獲得一個幾乎算不上機會的射擊機會,但卻要付出損失能量過快的代價,完全得不償失。但是現在,看到瓦利亞這兩炮之後,麥克蓋阿發現,她的那些怪異的飛行習慣一下子變得合理了——如果你的飛機有這麼可怕的一門炮,而你本人還能保證一擊必殺,那損失點能量去爭取一個開火的機會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