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1月18ri上午,有「蠻牛」之名的哈爾西將軍乘坐的b-17轟炸機,在瓜島機場剛剛完全修復的主跑道上降落了。和他一起來到瓜島的還有一群記者,無孔不入的海藍當然也在其中。
降落後他首先在范德格裡夫特將軍的陪同下來到了10月24ri到25ri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的血嶺。
現在,血嶺前那曾經堆積如山的日軍屍體早已被清理乾淨了,就連在開戰前被特意焚燒掉了雜草也已經重新生長起來了。站在山頂上,迎面吹來的風中,也已經感覺不到當時那樣濃烈的血腥味了。一群色彩斑斕的鸚鵡正落在不遠處的鐵絲網上,或是悠閒的梳理著羽毛,或是唧唧喳喳的鬧成一團。
哈爾西將軍站在一門火神6管高炮旁邊,右手扶在炮管上,正在聽范德格裡夫特將軍講解血嶺一戰的情況。海藍則不失時機的竄出來,給哈爾西和火神炮來了一個特寫。
「你是說,你們後來追擊的時候在路上發現了不少日軍拋棄的大炮?」哈爾西問道。
「是的將軍,很多都是150口徑的榴彈炮和100口徑的加農炮。」范德格裡夫特笑了起來,「幸虧對方的司令官是個十足的白癡,他居然妄想帶著這些東西越過叢林和高山。如果當初他選擇了一條正常一點的路線,這些大炮也許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呵呵,要是日本人的指揮官都這樣就好了……」
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但阻止日軍重裝備登島的重要性還是傳達的非常清楚了。
在視察過陸戰隊之後,哈爾西又來到了仙人掌航空隊的駐地視察。就在昨天,羅恩知道哈爾西要來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如何應對了。
對於這位傳奇xing的將領的經歷,羅恩有大致的瞭解:哈爾西出身於祖輩吃風飲浪的航海世家。他的父親父威廉?哈爾西上校是美國海軍中最優秀的艦長之一。老哈爾西在大西洋、地中海和加勒比海有一連串光榮的服役記錄,並乘「堪薩斯」號巡洋艦完成了「大白艦隊」的環球航行。
至於哈爾西本人,他幹過魚雷艇、驅逐艦和巡洋艦,從海軍准尉一直爬到海軍中將,而且上將的星章離他現在也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蠻勇、無所畏懼、富於攻擊精神使他深孚眾望,水兵們親切地叫他「公牛哈爾西。」
而有一點是羅恩覺得他和哈爾西是最為一致的。那就是:不喜歡,乃至痛恨日本人。珍珠港事件後,哈爾西看到被日本飛機炸毀的美**艦。他發誓:打完這場大戰之後,「只有在地獄中才能聽到日本話。」羅恩還知道,在歷史上,就是在瓜島,哈爾西說出了他最為牛b的一句名言:「殺死小日本,殺死小日本,不停的殺死小日本!」
羅恩記得這句話源於後世的一個笑話:
一天,一位美國教師在課堂上提問:「『不ziyou,毋寧死』是誰說的?」
所有的美國學生都一言不發。最後只有一個日本學生怯生生的回答:「帕特裡克?亨利,一七七五在弗吉尼亞議會演講中說的。」
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其他同學說:「你們不感到臉紅嗎?作為一個美國人,你們連這都不知道,反而是一位來自日本的同學知道這些!」
這時候從教室的某個角落裡,突然傳出一句殺氣騰騰的話:「殺死小日本!」
教師大怒:「誰!這是誰說的!」
「美國海軍五星上將,小威廉?弗萊德裡克?哈爾西將軍1942年在瓜島上說的。」那個聲音如是回答。
當時羅恩聽到這個笑話不過一笑而過,但現在,回到了這個時代,對於哈爾西的這種想法,羅恩不但是舉雙手贊成,甚至,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把兩隻腳都舉起來以示支持。
對於航空,哈爾西絕對是個內行。范德格裡夫特在有一次暈飛機的時候很是羨慕的和羅恩提到過,哈爾西這個老傢伙甚至在五十二歲的「高齡」的時候,還跑到加州的帕薩科拉海軍航空兵基地親自學習了如何駕駛艦載飛機。
如今,這個傳奇就站在羅恩的面前。
「將軍!歡迎您光臨仙人掌航空隊!」羅恩舉手向哈爾西敬禮。
哈爾西還了禮,走過來主動伸出手和羅恩握手,他的手勁很大,羅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哈爾西的手掌上傳出的桀驁驍勇的力量。
「羅恩少校,我可不是第一次聽人提到你了。」哈爾西將軍用他那雙陷得極深的眼窩裡的那雙鷹一樣犀利的眼睛盯著羅恩看。羅恩也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哈爾西突然笑了:「我一直在想,一個這麼年輕的傢伙,真的有這樣的本事,讓弗萊側和斯普魯恩斯都讚不絕口,甚至老想著要從陸軍把你挖過來。走吧,我們到裡面去談談,……」哈爾西拉著羅恩的手,自來熟的就往會議室走了過去。「知道嗎?弗萊徹對我說,你絕對是個做將軍的人才。嗯……你在瓜島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這一仗你有什麼看法?你覺得我們打得贏嗎?」哈爾西轉過頭,似乎有些考校他的樣子。
「將軍,我想,這不應該作為一個問題。不是嗎?我們現在其實已經打贏了。」羅恩微微一笑,回答說。
「哦,你這樣認為?」哈爾西自己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們的對手可不這樣認為。」
「我們的對手太看重地圖上的那些地名了,而且他們的胃口也太大,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消化能力。其實瓜島這一仗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輸了。後面的那些戰鬥不過是在決定他們到底輸掉多少,是輸掉手裡的那一點零花錢還是乾脆把褲子都輸光罷了。」
「具體說說。」
「將軍」羅恩知道這是在考較自己,也是自己的一個難得的機會。「日本畢竟是個小國,它的工業能力無論如何是不能和美利堅相比的,任何一場戰鬥,如果形成了僵持和消耗,對日本來說就是失敗。更何況,在瓜島這裡,我們擁有無數的優越的條件,這會讓作戰的交換比對我們極度有利,讓我們賺得海去了。以航空隊為例,在瓜島,日本人的每次空襲,我們都能提前兩個小時得到預警,敵人的數量、機種、高度我們全都知道。那些日本人要飛上3個小時才能到這裡來。等到了這裡,我想他們已經疲憊得萬一出了機械故障,都不一定有自己爬出機艙的力氣了。而我們卻能以逸待勞的在合適的位置伏擊他們。這樣打,我們要不佔上風,那還有天理嗎?反正,在這裡,我們仙人掌損失一架飛機,日本人至少要損失十架,我們損失一個飛行員,日本人至少要損失二十到三十個。飛行員的損失比飛機的損失帶來的後果可嚴重多了。因為有經驗的飛行員是沒的補充的。最近的空戰當中,我們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日本飛行員技術水品的下降。要是瓜島能繼續這樣爭奪下去,打個一年,估計日本人就得用飛行時間不超過50個小時的菜鳥來送死了。我想范德格裡夫特將軍那邊的交換比應該也差不多。以現在的情況看,小日本已經把他們的上衣輸給我們了,如果在再幾個月,他們肯定連褲頭都不會留下。真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是怎麼想的,居然願意在這裡和我們打這麼久。要是我是日軍司令,早就放棄瓜島這個無底洞了。要說瓜島雖然艱苦,但卻是一個難得的,可以大量消耗掉日本雜種的地方。我太愛它了。」
哈爾西一邊聽,一邊微微的點頭。和斯普魯恩斯將軍不一樣,哈爾西可不是個善於掩飾自己的想法的人。滿臉的笑意直接表現出他對羅恩的回答很是滿意。
見到羅恩回答完畢,哈爾西微笑著這樣繼續提問。這時候一個勤務兵走了進來,給將軍和屋子裡其他的幾個軍官都送上了一個帶著勺子的杯子。
哈爾西接過杯子,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杯冰激凌。
「你們的生活不錯呀,」哈爾西笑著說,「居然還有冰激凌。島上的電力夠你們用嗎?」
「將軍,我們根本就沒有冰箱。」說話的是仙人掌的第二號王牌福斯上尉,「原來有個破冰箱,上次日本戰列艦炮擊的時候被炸爛了。這冰激凌是用一種特別的方法製作出來的。」
所謂特別的方法,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就是在飛機的副油箱裡裝滿調配好的冰激凌原料,然後用飛機把它帶到氣溫很低的10000米的高空中去打個轉,等下來後,冰激凌就做好了。前些天燃油緊張,一直沒這樣做過了,但現在,封鎖已經打破,冰激凌自然就可以再次在航空隊大行其道了。
聽完了有關冰激凌的做法,哈爾西不禁莞爾。瓜島的飛行員能發明這個,也從側面表現出飛行隊士氣高漲。作為一位「士兵的將軍」,哈爾西當然看出了這一點。
吃著富有瓜島特色的冰激凌,哈爾西突然又問:「羅恩,如果你是日軍司令,你準備怎麼打?」
「那還用說?晚上派驅逐艦來,把還沒餓死的日本人都接回去。大盤都跌成那樣了,還敢不清倉?當然,這還得日本大本營的那些瘋子同意。」
「如果大本營命令你一定要拿下瓜島呢?」
「這樣呀。那就只有反覆的利用戰列艦夜間炮擊機場,讓機場暫時癱瘓,然後乘機發動空襲,掩護運輸船隊帶著重武器登島了。」
「你覺得日本人會再次派戰列艦來嗎?」
「如果他們還在妄想拿下瓜島,就一定會。」羅恩堅定的說。
「那你覺得怎樣才能對付這一招?」
「派出軍艦,最好是新銳戰列艦和日本人的艦隊夜戰。日本人雖然訓練有素,但我們有雷達,仍然有機會擊敗他們。就算打不過,只要拖住了他們,天一亮,我們航空隊就能把他們全送到海底餵魚。再說因為航速限制,日本能用來炮擊機場的只有四條金剛級戰列艦。但這些都是一次大戰時候的老船了,我們如果能出動新銳戰列艦,戰勝他們的機會應該很大。雖說在夜戰中投入戰列艦很危險,但我覺得,冒點風險是完全值得的。」
「啪啪啪」哈爾西鼓起掌來了,顯然他對羅恩的回答相當滿意:「很不錯,小伙子!你一定會成為將軍的!可惜阿諾德將軍不在,不然他一定高興壞了。」
視察結束後,哈爾西將軍在機場舉行了記者招待會。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海藍得到了一個提問的機會。
「將軍,在不影響保密原則的基礎上,您能說說您下一步的目標是什麼嗎?」
「我下一步的目標?」將軍望著海藍,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接著從他那暴突著咬肌的寬闊的大嘴裡,終於說出了那句羅恩早已熟悉的殺氣騰騰的名言:「我的計劃沒有保密的必要,它就是『殺死小日本,殺死小日本,不停的殺死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