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蔡氏便帶著一群丫鬟婦人,提著正冒著熱煙的水桶推門而入。指揮著兩個婦人將屏風後的浴桶裝滿熱水,一個丫鬟舉起一盞煤燈將房內的油燈點上。
霎時亮起的光使黃月英皺起了眉頭,拉著身上的被單將整個人抱在裡面。
蔡氏見狀,無奈的上前抓起被單,對著躲在裡面的女兒低喊:「阿丑,得起來準備了,阿亮就要來了,只剩下一個時辰準備了!~」說完,見她依舊不為所動,只好招來兩個丫鬟將被單揭開,露出裡面縮成一團的黃月英。
「母親,這不是還有一個時辰嘛,況且還不知道諸葛亮那傢伙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呢!」黃月英低喃著,企圖想搶回她的被單。卻只能看著丫鬟抱著被單哈了下腰走了。唉!看來這次逃不掉了!
蔡氏滿意的看著她從床上爬了下來,乖乖的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換上了那套大紅的絲綢漢服。
黃月英板著臉,嘟著小嘴乖巧的坐在銅鏡前,只見蔡氏拿起一把木梳,溫柔的梳理著她那頭銀白得發亮的長髮,嘴裡嘀咕著:「母親沒有什麼要求,只求吾兒一生安康幸福。」說著,將她的一半秀髮盤起做鬢,另一半下垂至胸前。女子只有成婚後,由丈夫將另一半的頭髮盤起,方才為婦。
「真的非嫁不可嗎?」黃月英無奈的歎息。她不是不肯嫁,只是一想到諸葛亮最後的結局,她就想罵人,忠君愛國是好,可愚忠得貼上老命,那就不叫聰明,而叫蠢,難怪現代的人常說,聰明和愚蠢就在一線。希望這架空了的三國裡,諸葛亮不會那麼蠢吧?
「傻阿丑。又在想什麼呢?阿亮一會便來了,咱先去吃點東西,墊著先!」說著,蔡氏對著身旁的婦人點了下頭,便看到一個丫鬟端著碗紅棗粥走了進來。
「來,吃棗吃棗早生貴子,喝得白面粥,嫁得好郎君!」蔡氏便餵著黃月英,嘴裡不忘說些喜慶的話。
吃著紅棗粥,黃月英很想翻白眼,如果說這些話有用,她寧願說她今天嫁不出去。
似乎老天對她有意見似的,還沒等黃月英喘口氣,天微亮的時候,便聽見前庭傳來熱鬧的叫喊,一名小廝滿臉喜氣的跑了過來,對著蔡氏道:「夫人,諸葛府來人了,就在拐彎那,不到半個時辰便到。」
蔡氏一聽,滿臉歡喜,轉身對著一旁的婦女說道:「快把喜冠給娘子戴上,對,還有那蓋頭,也準備好!」見女兒裝扮如此嬌媚,在那喜冠的襯托下更顯得十分貴氣。
「慢,喜冠可以戴,但蓋頭就勉了,蓋著的話,我怎麼知道諸葛亮是否完成我的要求,而不是矇混過關?」黃月英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堅決不肯戴上那紅蓋頭。
婦人尷尬的拿著一方繡著鴛鴦的紅頭巾不知該如何。
蔡氏惱怒的想說上幾句,但想這如今閨女出嫁,不宜說胡話,也就依了她。
黃月英見此,心了鬆了口氣。她可不想糊里糊塗就結婚了,好歹也要知道自己結婚是啥情況。
黃府門外敲鑼打鼓的一片喜氣洋洋,只見一人對著府門大喊:「接新娘咯!黃家娘子出門吧!」
「來,阿丑,咱得走了。要過了時辰可不好!」蔡氏一聽,樂得嘴都咧得老大,對著床上的黃月英催道。
黃月英端坐在床沿一動也不動,眨了下眼,道:「母親,孩兒說過的條件之一:不步行,難道您忘了嗎?如今您要孩兒就這樣走出去,那麼孩兒提此條件為何?」說完,閉上嘴,眼睛直瞪著房門,彷彿那門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聞風而來的黃承彥,見她果真不動的坐在那,心裡一怒,喝道:「阿丑,莫在鬧了,都什麼時辰了,阿亮還在外面等呢!」
「孩兒說了,如果他做不到,便不必迎娶!」黃月英固執的別過頭,閉目不理會黃承彥黑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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