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小心的敲門聲,塔蘭特倏撐開眼,他陷在床被中,竟然睡著了,這陣子的體能狀態不怎麼樣,他拍拍額頭,「進來」
斯圖爾特推開門,關切地看著塔蘭特
「怎麼了?」塔蘭特坐起來,有些昏沉
「你沒事?」管家站在床邊,「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沒事,只是困了」,塔蘭特抓起身旁的便服披在肩上,「幾點了?」
「快四點半了,我給你準備些食物」
「好」,肚子早已經空了,口中乾燥,「再拿杯水來」,塔蘭特深呼吸數次,先前準備的計劃慢慢回憶起來,他要去借套鎧甲,林恩那裡,四點半,順利的話來得及回來洗浴後去卡特麗娜家,想到這他匆匆穿上衣服奔下樓
管家正端著餐盤上樓,「小牛排,土豆泥」
「很好」,他接過餐盤坐上沙發,仰脖把一杯清水喝下後問道:「琪拉維頓去哪了?」
「用過午餐後她出去了」
「說了去哪嗎?」塔蘭特將牛排切成整齊的四塊,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沒有,這個女孩喝得太厲害了,午餐只吃了一些土豆泥」
牛排很嫩,塔蘭特快咀嚼著,香味混著土豆泥一齊填進胃裡,「她帶武器了嗎?」
「腰間有一把小錘」
「晚餐如果她回來,讓她務必等我」,塔蘭特相信她會回來的,她需要幫手
「好的,要再加點嗎?」餐盤裡的食物已經被吞乾淨
塔蘭特推開盤子,餐巾使勁抹了抹嘴,「不用了,我要出門一趟,晚餐不用為我準備,索倫蒂諾伯父回來了」
管家收起餐具和餐巾,「大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塔蘭特已大步朝外走去
五點時塔蘭特站在林恩莊園外,兩個守衛瞪著塔蘭特的臉,他們似乎從氣味認出了他,「林恩大人不在家」
塔蘭特向園內張望,建築物前停著輛馬車,那輛車看上去很普通,不是塔蘭特上次坐過的那輛,可能是專為下人準備的,車伕站在車尾處敲打什麼東西,書房處的窗關著,沒有拉窗簾,書桌後沒人,他失望地打聽道:「知道林恩什麼時候回來嗎?」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他這陣子不在國都」
「好」,塔蘭特悻悻轉身,鎧甲的計劃泡湯了,他得另外找辦法
還剩兩個小時,足夠他慢慢踱回家準備一下,塔蘭特低著頭往回走,琪拉維頓會把她的瘋計劃予以實施,對此他現在的態度是即不支持也不反對,洛弗爾不是好人,否則他不會縱容他的學生,而驚人的巧合也使塔蘭特將洛弗爾與布倫格聯繫起來,八成可能,或許見個面能弄清一些真相,可惜學徒已經被*掉,他們無法以平和的方式交談,塔蘭特也很想知道賭約的什麼,另外的參與者會用什麼方式實現賭約
一隻黑鳥「唧唧」掠過頭頂,塔蘭特抬起頭,大片黑雲盤在天空,看樣子可能要下雨,他加快步子,手頭上沒有一副好的鎧甲是最頭痛的問題,他無法參戰,兇殺案的嫌疑也沒法擺脫
走出兩個街區的工夫天已黑下來,空氣中沉悶地混雜著揚塵,馬車在街道上快來往,塔蘭特拍拍空癟的靈紋袋,儘是煩心的事,他該管好金幣,這樣就不必每次都因為錢去得太快而懊惱不已
「鈴」,一輛私家馬車停在前面的別墅門口,一個穿著白色緊身晚禮服的女士在車伕攙扶下小心翼翼地鑽進車內
有錢人的夜場派對即將開始,塔蘭特從馬車旁走過,餘光瞥見那個潔白的身影,大*浪捲發,一條鑲滿碎鑽的項鏈,胸口被緊緊包裹著
那是種沒有追求的日子,很久之前塔蘭特也曾體會過,喧鬧的舞會,各式美酒,每一個人都亮著虛偽的笑容,在整齊的禮服下藏著一個個骯髒的想法,如果不是父親的離開讓那些醜陋的人露出真面目,沒準現在的日子也會被糜爛取代
馬車載著少女越過塔蘭特向前跑去,塔蘭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他注意到左側有一個穿黑色便服的男子邁著碎步正鬼祟地張望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前面馬車上,是那個女孩,塔蘭特嗅到一絲犯罪的氣味,得跟著他們,他減慢度讓男子往前,馬車在右側轉彎,黑衣男子也拐進那條街
一個念頭閃過,連環兇殺案,那個兇手一定會事先跟蹤目標找到合適的地點和時機,塔蘭特加跟上他們,前方馬車悠閒地小跑著,車上的女士絲毫沒有發現身後跟著兩人
看那個男子的身形並不強壯,便服略顯得寬鬆,專業人士應該不會在作案時穿這種衣服,也許是誤會,塔蘭特猶豫著是否要繼續,不,他不能放任這種可能,如果那個男子懷有不軌的目的,車上的女孩就很危險,塔蘭特決定繼續跟著他們
接連穿過數個街口後馬車駛入商業區一條僻靜的街道,那裡有一個高級住宅小區,目的地應該就是那兒,塔蘭特加緊跟上黑衣男子
馬車停在一幢大別墅前,屋內的燭火聚合成白晝般的光亮,歡笑和碰杯聲不時傳出,提琴吹管演奏著一首讚美詩,白衣少女從車內緩緩走出,「你先回去,晚些來接我」,她吩咐車伕
車伕脫帽行禮後駕車快離開了
少女還未發現身後的尾隨者,她邁著優雅的小步往大門走去,黑衣男子箭步向前,要出事了塔蘭特心頭一沉同時跟上,當男子的手伸向少女頸部時塔蘭特疾揮左拳
「噗」那個男子倒在少女的腳跟後,少女驚訝地轉身,「啊」她被這情景嚇壞了,雙手摀住嘴大叫
「別害怕,我是庇護之光的騎士」,塔蘭特慌忙解釋,熟悉的名詞脫口而出
「你……」,少女驚慌地後退,她緊抓隨身小包擋在面前,「他是誰?」
「他從白霧區開始跟蹤你到這裡」,塔蘭特拽著那個黑衣男子的領子將他拎起來
少女微微彎腰盯著那個男子的面部,「本森?」
「對……是我……」那個像小雞一樣被提起來的黑衣男子摸著後腦痛苦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