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愕地盯著那具屍體,從**的程度上推斷它起碼死亡了一個月以上,光線灰暗無法確認他的種族,軀體的中段被撕裂,一股強大而野蠻的力量
「競技場?」塔蘭特接著卡特麗娜的話問道
卡特麗娜點點頭,「對它讓我想起科莫赫那些野蠻人的鬥獸場」
雷克斯沿著房內環形邊緣往前,「不止一具」
他的下方出現另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半具,只有上肢部分,露出的骨骼上儘是污血,連接腦袋和身體的頸部繞了一圈,可怖而罕見的死狀
「它們在訓練野獸?」姬蒂猜測道
塔蘭特同情地看著那些東西,「也許,但我只聽說過靈吸怪會虐待奴隸,還沒聽過它們有養寵物的習慣」
雷克斯繼續往黑暗中走著,塔蘭特快步跟上,「卡特麗娜,別分心了」
「嗯」,卡特麗娜盯著下面的屍體,慢慢跟上隊伍
多的屍體暴露在火光下,各種死狀呈現在眾人面前,魔法、鈍器、巨力,**程度也有所不同,部分屍體已成了一堆白骨
「靈吸怪可沒能力做到這些」,塔蘭特疑惑地說道,它們的體格不可能攻擊出這種效果,「那些人是和某種怪力的野獸搏鬥,不,會施法、用武器,他們面對的不是同一個對手」,這佐證了房間的作用,競技場
「我不明白」,卡特麗娜嘖嘖道,「靈吸怪為什麼浪費……『食物』,它們不需要這些嗎?」
沒人回答她塔蘭特同樣不明白,這裡有很多疑點,他從未聽說過靈吸怪會設置競技場,這裡有一個可能性,靈吸怪的盟友,這個房間可能為他們服務,這可能是個找到那批神秘朋友的突破口
底下一具屍體上出現了的情況,那屍體的左眼窩中插著一支箭,貫穿腦殼射死在牆面,力量應該來自魔法箭,競技場的活動空間雖然不小,但要做到從容拔箭、凝聚魔力、瞄準眼睛這一系列的工作還不是那麼容易,屍體沒開始腐爛,近期發生的事
「看下面」,雷克斯停住腳步,手指指著下方,那裡有一扇門,與來時的通道相對,木質,沒有鎖,也看不到鎖眼
「參加戰鬥的人從那裡進入競技場,它一定通向關押囚犯的地方」,塔蘭特接口道,「我們這裡應該是個觀眾席」,他看了看四周,「站著的觀眾席」
雷克斯道:「站著,靈吸怪的風格」
塔蘭特愣了片刻,靈吸怪的風格,沒錯,它們總是站著,可又不像是靈吸怪的作風,其中隱含著莫名的疑點,他無法解釋
「該下去看看」,雷克斯扶著邊緣
「等等」,塔蘭特連忙阻止,「如果下面的門無法……」牧師已經跳下去「……打開的話,我們怎麼離開」
雷克斯落在地上,「這裡有火把」,他從牆面拔出一支火把,取出火石敲打
當雷克斯手中的火把點燃時,一個令所有人震撼到說不出話的場景出現了,整個競技場的地面佈滿了屍體,腐爛的肢體上爬著蛆蟲,地面鋪上濃重的深紅色,幾隻黑色的爪類動物快從空地鑽入一具屍體的腹部,這簡直是一個亂墳,挑戰任何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卡特麗娜緊貼牆面,生活在斯安特最上層社會的人見到這樣的場面,很難說會對心理造成什麼影響,她下意識的拉起塔蘭特的手,整個人僵硬地佇立著,塔蘭特擋到她面前
「被殺戮和恐懼所污染的大地」,姬蒂眼神中泛出少見的痛恨,「我感覺到大地的憤怒」
「靈吸怪的存在就是對大地的污染」,塔蘭特憤憤地同意
雷克斯用腳尖移開擋路的屍體,走到大門前,木門表面雖然粗糙但難以掩飾它的厚重,他用指節敲打木門,發出的脆響證明它是實木的,要移開它很困難,雷克斯右手抓著木門的橫槓向上抬,木門紋絲未動
「夥計,如果由你來製造一個競技場,你也不會用爛木來做門」,塔蘭特橫跨出兩步,「要防止參加戰鬥的人逃跑,這扇門一定只能由外面開啟」
「得花點大力氣」,雷克斯取出鏈鎵,快揮擊在木門上,木門發出沉悶的震動
從揚起的灰塵可以看出木門中有縫隙,用斧頭一類的銳器應該能拆掉它,「卡特麗娜,等在這」,塔蘭特小心鬆開法師的手,縱身跳下
雙腳站在底下時塔蘭特才深刻理解了什麼是「與死亡為舞」,他幾乎感覺空氣中徘徊著那些人的靈魂,通過一陣陣的屍臭進入他的腦中、意識中、思想中,正義在這裡顯得蒼白無力,塔蘭特右手大幅扇動,「大地有足夠憤怒的理由」
木門在鏈鎵的攻擊下表面發生了微微的凹陷,塔蘭特停住雷克斯的攻擊,「用戰戟」,他舉起戰戟,對著木門的縫隙狠狠插進,戟尖立刻冒出紅色的能量團
「該死」看到能量被激發塔蘭特才想起,而小隊其他人同樣忘了這一點
強烈的火焰被擠壓在木縫中,不甘心被壓抑的能量狂吼著撕開木門,將門前的兩人彈開
黑煙散盡時,塔蘭特陷在一堆死物中,他慌亂地撥開那些東西,木門只剩一半,搖搖晃晃地掛在固定點上
「雷克斯」塔蘭特撿起地上的火把
「咳」雷克斯停在另一邊,身上紮了多處木屑,他需要好好處理這些傷口了
姬蒂從上面跳了下來
「塔蘭特」,卡特麗娜孤身留在上面,她小心地探頭往下看,15英尺是個難以逾越的高度,即使是往下
「沒事,我會接著你」,塔蘭特將火把丟給姬蒂,走到法師下方伸出雙手
卡特麗娜的腳尖不時在邊緣和後方伸縮,她猶豫了一陣,蹲下身坐在邊上,雙手緊緊抓著地面,姿勢像是溪邊嬉水,只是表情顯得異常痛苦難決
「會托住你的,下來」,塔蘭特揚揚手
「好」,卡特麗娜閉上雙眼,鼓起很大勇氣般身體前傾跳了下去
塔蘭特穩穩托住她的身軀,露出得意的微笑,「我說了會托住你的」,他抱著法師,看著法師的臉,灰塵和黑油擦在她鼻尖,難得的落魄,對漂亮的貴族小姐來說,以後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你怪笑什麼?」卡特麗娜察覺到塔蘭特笑容中藏著的壞笑,雙手推在他胸口,「放我下來」
「當然,遵命」塔蘭特如實照做,眼神仍盯著法師的鼻子
「上面有什麼?」法師擦了擦鼻子,伸出拳頭
塔蘭特後縮一步,「什麼都沒有」
「噓」姬蒂嗅著門後的氣流發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