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比安特裡斯竄了出去,隊友迅跟上,往通道口奔去對突然的變故,馬克在後面喊道:「什麼情況?」
「疏忽了還記得你在酒館時做過什麼嗎?」
「糟」馬克馬上想起,這個疏忽可能會造成巨大損失,一想到這,他加奔向出口,一種強烈的自責感湧上心頭,他開始祈禱那些混蛋還沒來得及過來
事實上,從他們趕到這,打敗潛行者小隊,發現密室及找到信件,已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就算是個孩子,知道這裡有熱鬧湊,時間也足夠他跑過來了
待四人趕到通道口,地上多出了幾十個人,都穿著全身鎧甲,標著塞倫索標誌,橫七豎八的鋪滿了道口,而原先躺著的士兵被翻過了身,下面赫然安置著一個小機關顯然,趕過來的治安部隊到了洞口,移動過守衛士兵,啟動了潛行者安置的陷阱
自責感徹底的佔據了治安官的意識,他無力地靠在洞口,鎧甲與洞口的泥土慢慢摩擦下滑,最後,整個人坐到了地上,雙手撐著泥地,失神道:「都怪我,太疏忽了,他們在這裡服務的時間比我還長,現在……」
「別急,還有機會」,比安特裡斯趴下開始檢查地上的士兵身體
「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如果你想做點什麼,還有機會」,塔蘭特也檢查了身旁一個士兵,鎧甲沒有損傷,身體外露部分也沒有明顯傷痕,激發的陷阱很可能是氣霧陷阱,他測了一下士兵的氣息,微弱但穩定,「可能只是中毒,或者麻痺,馬上找鎮上的牧師還來得及」
治安官黯淡的雙眼馬上起了精神,「好我馬上就去」他竄了起來,正想向小鎮奔去,被阿德裡安攔了下來,阿德裡安敲了敲他的鎧甲,道:「把鎧甲脫掉會跑的快」
一付全身鎧甲重達幾十斤,當然是長跑的累贅,馬克略一點頭迅脫下鎧甲,剩一把長劍,他留下一句「照顧好他們」,身影即消失在夜色中
在他回來之前,只需保證士兵們不受攻擊即可,比安特裡斯點起火把,分別插在洞口的四周,把士兵們圍了起來,樹林中的野獸都畏火,可以減少受攻擊的風險阿德裡安逐個翻過士兵,讓他們仰面躺著,以防在到處是落葉的草地上呼吸受阻
礙於先前被放置了陷阱,還沒對第一批的守衛士兵進行檢查,現在陷阱已經解除,塔蘭特上前檢查士兵們的傷亡情況和後來踩中陷阱的士兵一樣,沒有明顯外傷,出人意料的是,還有氣息,沒有死,和中陷阱的情況一模一樣按照去酒館的那個士兵匯報,他們應該是被擊倒的,塔蘭特解下小隊長的盔甲,終於在頸部發現了一處小傷口,很淺,連血都沒流出來多少,不用說,也是沉睡的作用了,他依次檢查了其餘的幾個士兵,同樣在身體的不同部位上發現了小傷口,「他們只是被『沉睡』傷到了,都活著」
這算得上個好消息,阿德裡安趕過來驗了下傷勢,確認道:「看來『獵鷹』沒打算殺人,他們的計劃只是放倒他們,然後找到塤鐵,取走信件,這樣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和靈吸怪的關係,門口的陷阱也只是阻止後繼部隊打擾他們」
比安特裡斯嘖了嘖嘴,「他們不是沒打算殺人,而是沒打算公然和**對抗,對公眾來說,這個組織不如其他大組織出名,在帝國勢力之間還是都瞭解這個組織的,但因為上層的關係沒有國家採取清剿行動,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果他們公然攻擊帝國士兵的話,無疑給自己添麻煩,他們的目的只是完成任務拿到錢就如這次行動,如果他們的任務成功了,這件事沒人會把他們聯繫進去,可萬一失敗,塞倫索就會知道獵鷹攻擊了帝國士兵,上層也蓋不住這麼大的事,整個獵鷹都會有麻煩反倒是和靈吸怪勾結的事情比較容易被遮掩下去,只要證物消失,或者進行某些處理讓這封信的出處不那麼可靠,勾結的事情很容易被壓下去所以,把證物放在庇護之光還能靠譜些,塔蘭特,你要小心回去的路」
「明白,我打算用傳送站回去,來的時候記得有個鎮有傳送服務的」之前所以騎馬趕來,是因為塔蘭特擔心路上漏過了加菲爾德小隊,現在的任務是把證據拿到塞倫索的庇護之光總部,用傳送術是最好的辦法
已經在瓦特鎮住了一段時間的阿德裡安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清出空地,畫了一個小圈,「這個瓦特鎮,你往瓦特鎮北沿一條大路走,會有一個岔口」,樹枝從圓圈上劃出一條向北的短線,又岔開兩條短線,「上面標了西和北的方向,往西到耐安鎮,那裡是塞倫索的邊界,有傳送站,而且駐紮了一個戰鬥部隊,你可以去那裡傳送,你來的路上那個傳送站比較遠」
「過去大概多久?」
「沿指向走兩小時就夠了,如果要節約時間可以穿過一片樹林,但裡面住著地精,也容易迷路」
有重要的證據在身,發生意外可是損失重大,塔蘭特放棄了走捷徑的想法,安全第一,「明白了,明天我會去耐安鎮」他背靠一棵樹坐了下來,從一大早起來到現在沒休息過,只在酒館的時候喝了幾杯啤酒,現在靜下來,全身都覺得酸痛,他保持放鬆的姿勢,倚靠在樹上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士兵兩個隊友也不再說話,各自靠著樹休息,除了一旁的火花還盛開在火把上,林中萬物都陷入了沉睡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瓦特鎮方向的樹林中隱約傳來了人聲,幾點火光搖曳著出現在樹林的遠處,塔蘭特頓了頓精神,起身掩到一棵大樹後,示意隊友警戒遠處的火光慢慢靠近,聽聲音大約有數十人,腳步聲沉重,穿著了重型護甲希望不用再戰鬥,塔蘭特小聲祈禱,他持劍的右臂已經使用過度了
在火光還有幾十碼的地方,馬克的聲音終於穿透樹林傳了過來,他大聲喊著「塔蘭特」,塔蘭特鬆了口氣,回應道「馬克,這兒呢」
鎮上剩餘的士兵和教會牧師都趕了過來,牧師開始為中了陷阱的士兵解除狀態,馬克指揮著剛到的士兵架起傷者塔蘭特早已歸心似箭,眼見這裡不需要他,拍拍馬克肩膀,請退道:「長官,這裡沒問題了,我先回了,明天還要趕路」
「回去再喝一杯嗎?你們幫了我很多」,馬克仍不失時機的想盡地主之誼
「現在可不早了,夜影關門了」,阿德裡安的笑容也顯出倦意,「馬克,我也回了」
三人看向那個喜歡遊蕩的傢伙,他背靠大樹低著頭,發出輕微的鼾聲,已經睡著了,而且睡的很香,似乎樹林就是他的大床,在如此情景下還能酣然大睡,塔蘭特無奈道:「讓這傢伙躺著,我們先回」
「好,夥計們,回去注意安全今晚我還有的忙呢」,治安官又回到指揮狀態
回去的路很長,長到讓塔蘭特幾乎費盡了剩餘的全部力氣,兩人一路上幾乎沒有對話,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需要最享受的就是馬上躺到鬆軟的床墊上好好睡一覺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居民們還未起來,塔蘭特與阿德裡安稍作告別後直奔旅館,敲開旅館大門後跨進房間直直的躺倒在床上,雙眼很快就沉重的合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有節奏的「侉—侉—侉」聲音依稀傳進塔蘭特的耳朵,塔蘭特勉強睜開雙眼,發現週遭旅館的陳設都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條林間大道他正躺在路邊的一塊草地上,身旁的大道上一支龐大而整齊的軍隊正向西行進,蜿蜒曲折的隊伍像是一條銀色巨蛇游弋在林中,隊伍每踏出一步,都積聚出沉重的「侉」聲
士兵們全部穿著了精煉全身甲,腰間配著長劍,背後負著小圓盾,在鎧甲左胸上標刻著霍納加爾帝國標誌,他們用帶著重口音的語言交談著,塔蘭特沒有費心去聽他們在說什麼,他走到隊伍旁,沒有一個士兵看他,似乎塔蘭特完全不存在一般,繼續他們的路線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部隊,塔蘭特往前後看去,兩邊都看不到隊伍的盡頭,這裡……難道是霍納加爾?這支部隊正往西進發,難道是進攻科莫赫?令塔蘭特奇怪的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之前……他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之前他在哪裡,他往東向隊伍的盡頭走去,希翼能找到些線索
沒走幾步,後面的士兵鎧甲出現了變化,霍納加爾帝國士兵的全身甲都是銀色精煉,後面的士兵鎧甲是暗黃色,塔蘭特加快步伐向暗黃色的軍隊趕去那支暗黃色軍隊漸漸接近,一個騎在白色駿馬上的人,插在白色和暗黃色隊伍中間,沒有披戴鎧甲,著一個金色頭環,上面雕刻著一般皇家才有的鷹標,腰間佩了一把長劍,紅色能量在劍身上遊走,他的披風從頸一直灑到馬背上,上面繡著一隻展開雙翅的雄鷹,塔蘭特想看清騎馬者的容貌,灼眼的陽光從上而下覆蓋了他的面容,只能在閃光的頭環下看到一片陰影跟在騎馬者後面的隊伍胸甲上全部標刻了鷹翼,雙手持著長槍,腰間佩了精緻的短劍,是伊貝羅恩帝國皇家部隊
騎馬的人極可能是隊伍的主帥,塔蘭特趕緊追上前去站在隊伍中間,還是無法看清騎馬者的臉,塔蘭特問道:「請問……」
駿馬似乎沒有看到塔蘭特,依舊向前跨著有力的大步,騎馬者沒有意思要拉住馬,放任駿馬向塔蘭特撞去眼見就要相撞,塔蘭特及時閃身,後面部隊的長槍險些碰到塔蘭特隊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繼續整齊的行進,塔蘭特朝著隊伍大喊一聲「喂——」,卻發現士兵們連一個眼神都捨不得拋給他,似乎他是被無視的空氣
一切都太奇怪了,伊貝羅恩的皇家軍是帝國內最精銳的部隊,怎麼會出現在霍納加爾,他們是中堅力量,一旦離國,伊貝羅恩國內怎麼辦?他們怎麼會和霍納加爾部隊一起行進,這兩個帝國相隔甚遠,從未聽說在軍事上往來,他們要去哪?騎馬者標著皇家標誌,應該是身份異常尊貴的人物,他會是誰?塔蘭特已經被滿腦的疑問給繞暈,他索性找塊空地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部隊前進
伊貝羅恩帝**過後,又出現了的情況,讓塔蘭特驚訝的張大了嘴,是塞倫索帝**整齊的白色全身甲,右手單手巨劍,左手中型方盾,部隊浩浩蕩蕩,跟在伊貝羅恩部隊後一切事情都如此的詭異,塞倫索的部隊怎麼會出現在霍納加爾境內?三支部隊一起往西,難道是結盟進攻科莫赫,這樣的話會影響整個大陸的權力分割,將被載入紅石的史冊問題是這麼重要的事,先前竟然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甚至伊貝羅恩皇家部隊從本國境內出發而不被人發現就已經不可能了,塔蘭特做出個決定,既然沒人搭理他,他就跟著部隊,看看將要發生的事他不再等部隊的尾部,而是和塞倫索軍一起前進
部隊在林中行進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個岔口,一塊破舊的路牌上,指向西和西南方向,往西的字跡已經模糊,只剩一個紅色箭頭隱約的模樣,西南方向上,赫然寫著「汀渥」部隊在往汀渥山進發,地面精靈與黯精靈的戰爭地,一股奇異的思緒湧上,塔蘭特覺得他來過這裡,這片土地,敘述著紅石大陸的歷史,這支部隊,承載了人類世界的榮耀,他已經明白了這支部隊的使命,他會跟隨部隊一起完成這個使命
在遠處的樹林中忽然飛出一群鳥類,發出「咯咯」的叫聲,劃破原有的寧靜,緊隨著,樹林裡起了點風,將樹葉索索地吹下,鋪在了大道上一隻烏鴉從空中盤旋而下,落在塔蘭特身旁的樹上,它的黑瞳望著這支部隊,發出清脆的一聲「呱」
沒人理會烏鴉,部隊在林中繼續前行
一陣輕微的震感從腳上傳來,地下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像要破殼而出,部隊終於停止了前進,士兵們警戒地注視著兩旁的樹林
震感越來越強烈,樹林開始抖顫,眼前的事物出現了重影,林中發出破土的聲音,緊隨著,一種奇怪的「絲絲」聲也隨之而來
對方露出了他們的意圖,林中無數的土精從路的兩側狂奔而出,像是在被巨獸驅趕一般慌不擇路,撞向士兵,訓練有素的士兵迅換隊列,建成人牆,長劍橫擺,隊中的領袖大叫著「戰鬥預備」
塔蘭特雙手持劍,腿部略屈,做出防禦姿態,土精越奔越近,眼看就要相撞,塔蘭特閃電般側閃,長劍刺向身旁土精的頸部長劍穿過土精的身體,卻絲毫沒有阻力,塔蘭特身體失去平衡,險些摔倒,他吃驚的回頭看去,土精已經和身後的士兵撞在一起,士兵的巨劍頂住土精的胸口,將土精的身體捅出一個大洞,其他的土精和士兵都已經混戰成一團
塔蘭特看著自己的劍,剛才的事……是怎麼回事,劍像幻象一樣被土精的身體穿過,他用食指擦拭了一下劍身,冰冷而堅固,塔蘭特轉身揮砍其他的土精,竟全部穿過了他的劍身
「絲絲」聲從林中傳來,繼土精之後,數排隊列整齊的矮人從密林中漸漸出現,全部穿著鋼甲,戴著鋼盔,護甲嚴絲合縫地把矮人包裹起來,他們手持單手利斧,邁著劃一的步伐,像一堵鋼鐵人牆,慢慢向士兵們進發
土精的攻勢已經被瓦解,地上到處是土精的巨大身軀,帝**發號著防禦施令,士兵們迅在矮人到來之前重列隊,受傷的士兵退到第二排,前排士兵下蹲,舉起盾牌,伸出長劍,做出壁壘防禦,後排士兵準備做攻擊補充而塔蘭特被盾牌陣排除出了隊伍,他孤身一人站在兩面人牆中間,情況危急,不容塔蘭特有絲毫的考慮空間,他舉劍向前方的矮人揮去,奇異的事情再次發生,塔蘭特的劍穿過了矮人的身體,還不及塔蘭特有任何後退,矮人部隊已經撞上了塔蘭特的小腿,這次,連塔蘭特的身體也被矮人穿越了
矮人的鐵牆和方盾陣交接在一起,斧與劍在空中角力,火星迸發,鐵甲鐵盾緊緊頂在一起,雙方頭盔中噴射出的戰意目光都強烈到能吞噬對方
塔蘭特轉身瘋狂地揮砍矮人,手中的劍竟是如此的無力,碰觸不到任何事物,矮人隊列開始撕開帝國軍隊戰線,士兵們的武器級別無法對鐵甲包圍的矮人造成實質性殺傷,而矮人的利斧把方盾砸的稀爛,帝**防禦壁壘開始潰敗,大道上的軍隊被矮人鐵牆劃開成幾段
戰局對人類方十分不利,士兵們被利斧劈開了身上的護甲,鮮紅的血液從破口噴湧而出,大地被染紅,樹林發出淒慘的哀嚎塔蘭特已經陷入癲狂,這支部隊不能就這樣被消滅他必須做點什麼,他把劍扔到一旁,衝向身旁矮人,拳頭往矮人的面部揮去,竟穿過矮人的頭部,塔蘭特的衝擊慣性讓他整個的身體都穿過了矮人,最後臉部朝下倒在地上,鮮血的腥味充斥他的鼻腔,他的意識裡到處是死亡和哀嚎
林中繼續傳來「絲絲」聲,塔蘭特茫然的坐起,看著身邊的戰士一個個倒下,整個視野漸漸變成紅色他起身,向林中走去,罪魁禍首就隱藏在那裡,在密林深處塔蘭特看到一個扭曲的身影正在舞動著,他加快腳步,往那身影跑去
又一陣「絲絲」聲傳來,就在前面大樹後,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彷彿它正對著自己塔蘭特雙拳緊握,貼著大樹慢慢向聲源走近,聲音突然停止了,塔蘭特屏住呼吸,小心的踱出一步,猛然,一個身影從樹後竄到他的跟前幾乎和他相撞,紫色的章魚腦袋貼著塔蘭特的鼻尖,下面盤繞的觸角如蠕蟲一般依附到塔蘭特的臉上,他們四目相視,章魚腦袋中深陷的兩個黑色眼眶緊緊逼視著塔蘭特,像兩個無底的深潭要將塔蘭特整個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