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贊成與秦越的升陽宮交惡。」在楚滄雄反對之後,唐烈緊接著也表了態。
「與升陽宮交惡又如何?」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與唐烈抬槓,童笑天馬上接過話來:「難得聖羽門肯出面多付殘月教,這個機會不可錯過,只要出擊突然,秦越手裡區區數千弟子怎會是我們七仙門的對手?到時回頭再會合聖羽門剷除殘月教,正道之勢必將大盛。我們還可與聖羽門瓜分南懷、漠西二府的靈礦,借此壯大門派聲威,何樂而不為?」
「可笑!」唐烈嗤之以鼻:「要是聖羽門全力出擊拿下虎牙嶺,你還想從南懷府得到幾個靈礦?至於漠西府,且不說距離較遠、靈礦也較少,那裡正、魔兩道門派交錯盤踞,你以為能由得我們七仙門一家說了算嗎?」
「誰敢不服就滅了誰,都是些中小門派,何須擔心?」童笑天針鋒相對。
「好大的威風,你們木宗去滅。」
「你…!」
「好了!」燕無極擺手制止了二人再爭下去,轉而問許還山:「許宗主,你怎麼看?」
體型較胖的許還山性子圓滑,略作沉吟後才道:「了空大師已經出面擔保秦越的升陽宮不會與本門為敵,我們卻主動去招惹,這麼做有些不妥,且不說結果如何,蓮華寺那邊就不好交待。況且兩派交戰,死傷肯定很大,而且對方有出竅期修士坐鎮,此事恐怕還得請示過太上護法才行。」
說了一大堆卻沒個准主意,其實跟沒說差不多,很清楚許還山性格的燕無極原本就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好建議,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而已,等他說完便將目光轉向剩下的兩位宗主。鍾奐才接掌風宗不久,威信不夠,至於瑾瑜仙子,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
其實現在這個結果是燕無極早就料到了的,而且也符合他的意志,召集大家來商討,無非是滿足一下幾位宗主的存在感,尤其是像童笑天和鍾奐這種聽話,卻還立足未穩的宗主,需要多多參與門派的決策才能樹立信心和威望。方才童笑天和唐烈爭執,他雖然大聲呵斥,但心裡卻是很滿意的,一門七宗,金宗一枝獨秀,其他六宗的宗主太過和氣的話,對他這個門主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諸位宗主的意見不能統一,我就拿蓮華寺做借口推掉好了,不過此事不可對門內其他弟子提起,免得傳出去引起聖羽門的不滿。」燕無極揮手示意大家退下,同時大有深意地看了瑾瑜仙子一眼。
……
半月之後,河間府縹緲峰之巔,簫夜亭正在聽跪在面前的一名弟子稟報近來修真界的消息。聽到說燕無極不肯對付黃沙教,簫夜亭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心說燕無極果然找借口推脫,既然如此,等到七仙門再有麻煩時,可不能怪聖羽門不顧正道同盟之約而袖手旁觀了。
「好了,你馬上去把謝麟叫來,說我有急事要他去辦。」
弟子領命而去,片刻之後,謝麟來到,簫夜亭道:「你立即前往南疆,要幻姬帶上血正教的人速來中州圍攻隱仙谷,我會派人全力相助。」
「現在就對付七仙門?」謝麟一愣:「我們的計劃不是等幻姬對天魔教下手後才開始麼?而且您也說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的。」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情況有變,冒出的這個秦越是個極大的變數,必須提早動手才行。趁著七仙門實力受損,只要拿下隱仙谷,殺了七仙門的太上護法簡良,區區一個沙戰天就不足為懼了。」
「師祖要和簡良鬥法?」謝麟眼睛猛然一亮,出竅期修士的鬥法可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我?」簫夜亭意味深長地一笑:「到時我會去觀戰的,我要看看那血正教的教皇都有些什麼神通?」
就在簫夜亭謀算七仙門的同時,遠在漠西流沙谷的秦越正在房內與司凝煙議事,突然有弟子來報,說是七仙門瑾瑜仙子派人帶來一個消息,聖羽門欲借七仙門之手對付黃沙教,被燕無極拒絕了。
稍作沉吟後,秦越一揚眉:「這燕老兒倒是會打算,我是該恨他呢?還是該感激他?」
司凝煙不解:「這個消息不是姨娘叫人送來的麼?與燕無極何干?」
秦越解釋道:「像這種事,聖羽門肯定是直接找燕無極說,燕無極要是不想,你姨娘怎麼可能知道?我們與你姨娘是什麼關係他又不是不清楚,這麼做的目的顯然只有一個,就是等你姨娘來通知我們。如此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既加深了我們和聖羽門之間的矛盾,同時也算是賣給我一個人情,燕老兒好算計呢!」
「就你腦筋複雜,什麼都想得到。」司凝煙笑。
「你以為我願意這麼複雜啊?還不是被逼的?」秦越做苦笑狀。
「信你才怪。」
「嘿嘿,你不信我又肯陪我跑到這荒漠之地來?」
「我才是被騙呢!整天這麼多事情,害得我修煉的時間都少了好多。」
「哎呀!娘子辛苦了!」秦越嬉皮笑臉地拱手作揖。
「油腔滑調,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娘子呢。」司凝煙似嗔似喜地白了秦越一眼。
提起這事秦越就鬱悶:「唉!你爹這下算是六根清淨了,可憐我至今尚未成得了親呢。」
聽他這麼說,司凝煙臉色倏地一紅,低頭細聲道:「一年的時間不是馬上就要到了麼?急什麼……」
秦越笑著拉起司凝煙的手:「我同你說笑呢,能得你在身邊陪著,我已經好知足了,成親的事不急,其實…」說到這,秦越忽然打住了。
司凝煙抬起頭來凝望著秦越的眼睛,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想起夏侯姑娘了?」
秦越笑了笑,沒說話。
「你不用避諱什麼,我和小舞都不會計較的。」司凝煙很認真地道:「你看那七仙門裡,除了火宗的唐宗主,有哪位元嬰修士不是好幾名侍妾?據說以前司空長風有二十多名侍妾呢,既然夏侯姑娘真心喜歡你,我們都會接納她的。」
秦越輕輕一拉,將司凝煙擁進了懷中:「我與天魔教之間還有問題沒解決,等到升陽宮正式建立之後,我再去封平府處理此事,如果能順利解決,我希望能和你們一同成親。」
司凝煙把臉貼住秦越寬闊的胸膛,柔聲道:「嗯,我都聽你的。」
……
時間一晃快兩年過去,南疆桃花谷內,剛剛送走了謝麟的陰陽教主幻姬回到教中立即找來了紫長老。這位紫長老本名花衣,原本就是玄女教的長老,當年她與幻姬一同逃出,兩人來到南疆後易名拜入陰陽教,其後殺死原教主篡位奪權,蟄伏至今。
「花衣,血正教的教皇不日就到,你立刻傳令下去,從即日起,教中所有弟子不允許閉關,隨時等候差遣。」
「是。」花衣應過之後,又問道:「教主,您這次真的打算為聖羽門全力攻打隱仙谷?」
「你當那血正教的教皇是輕易能請得動的麼?去了當然要盡全力,只不過卻不是僅僅為了聖羽門。」幻姬解釋道:「此次中州之行雖然有些倉促,但成功的機會也很大,一旦真的滅了七仙門,便可順勢剷除蓮華寺。同時,可讓魏道洪立即動手對付夏侯梟,不論成敗與否,天魔教都勢必大亂,聖羽門不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誅滅天魔教的機會,也一定會要我們一同前往封平府相助,等到他們兩敗俱傷,還不是我們來收漁翁之利麼?」
「您的意思是,要動用……」
「不錯!如果一切都不出意外,就該輪到他們出力了。」
「可是之前龍嬰宮的弟子已經找上門來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花衣有些疑慮。
幻姬輕蔑地一笑:「那幫自命不凡的龍嬰族,全都死板得很,我只要不承認,他們有何辦法?其實這樣最好,讓他們懷疑去,如果真敢來破壞我的好事,我再讓黃鱗現身,看他們還敢不敢插手?」
「教主目光長遠,處處關節都想到了,屬下佩服!」花衣讚歎道。
「凡事都有意外,此去最緊要是記得保存實力,就算失敗,只要根本未失,日後仍有機會重來。」幻姬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簫夜亭自以為聰明,想利用我?哼!」
……
漠西黃沙教總壇內,神態凝重的秦越在一處山壁前負手而立,在他身旁,還站著司凝煙和司雪舞姐妹,三人齊齊抬頭目注高空,目及之處,是一大片渾厚的靈氣雲。方圓百丈的靈氣都已經被吸到了這裡,此刻,這片靈氣雲正在以氣旋漏斗的形狀向下方緩緩捲動,彷彿是山壁之內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納它們一般。
「雪兒終於要突破十階了……」已經看得發了呆的司雪舞口中喃喃,眼裡充滿了欣喜和羨慕的神采。
「是啊!三個月來,這片靈氣雲已經來來回回聚散了六次,真是不容易呢!」司凝煙感歎道。
秦越臉上的凝重逐漸消散,雙眼中金、黑二色精芒閃動:「這下可以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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