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秦越初到東海便遇上了長尾島的『屠蛟大會』,按說此事鬧得不小,龍嬰宮怎麼會不知道呢?秦越覺得有點奇怪,便將於『屠蛟大會』上之所見說了一遍。
易青仔細聽完後,肯定地道:「這麼說一定不會錯了,我族失蹤的那黃蛟就是叫黃鱗,只是那名粉紗女子又是誰呢?」
秦越道:「據本宮所知,那女人很可能是南疆陰陽教的教主玄姬。」
稍作沉吟,易青向秦越再施一禮:「多謝秦宮主提供消息,易青需要即刻返回東海,告辭!」
目送易青離開後,秦越道:「了空,你先入寺去,我們稍後便來。」
了空大師行禮返回寺內,自去招呼一幫看傻了眼的弟子們各回禪房,這邊沙戰天則將黃沙教的事情詳細稟報。
出於謹慎考慮,沙戰天和言闕到了漠西府後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對付方頤,而是先由言闕求見,待方頤出來後,再由沙戰天突然現身將其制住,以兵不刃血的方式輕鬆掌控了黃沙教。面對死而復生、一臉殺氣的沙戰天,方頤嚇得腿都軟了,再加上又被下了禁制,自然是問什麼交待什麼。
原來當年在沙戰天前去赴晦明聖僧之約後,就有一位蒙面的神秘元後修士找上了方頤,神秘人說沙戰天此去必死無疑,而他願意幫助方頤登上教主之位。頗具野心的方頤一聽,頓時心動,雙方謀定,只等沙戰天死訊傳出就立即動手。之後果然沙戰天一去不回,於是方頤在神秘人派出的元嬰修士相助下,殺盡忠於沙戰天的血衣衛後掌控了黃沙教。
「那名神秘人是誰?」秦越問。
「方頤說不知道,他說只見過那人兩次,一次是在密謀之時,另一次則是在那人進階出竅期後。第一次那人是蒙面的,第二次那人只來了元神,那次見面的整個過程裡,方頤連抬頭看一眼對方的膽量都沒有,真是他娘的窩囊廢!」說到這,最討厭孬種的沙戰天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旁邊的林小福聽到這,插口問沙戰天:「沙長老,那人為什麼要幫方頤?是為了利用他?」
「正是如此!」沙戰天點頭道:「那人對方頤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在需要用到他時要聽命調遣,隨傳隨到。」
秦越接過來道:「此人在進階出竅期後去見方頤,目的應該是為了震懾方頤,使其不敢有異心,那麼這些年來他都要方頤為他做過什麼呢?」
「這個問題屬下也問過方頤,但他卻說從來沒有接到過任務。」
收而不用?秦越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是在等待最好的機會?
「果真是出竅期修士的話…」林小福皺了皺眉:「莫非真的是聖羽門的簫夜亭?」
「簫夜亭?!」沙戰天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瞪起了眼睛,問秦越:「宮主,真是他嗎?」
秦越沉吟道:「現在還無法肯定,不過此人的嫌疑最大。」跟著便將了空大師所說、以及在南疆發現謝麟與陰陽教勾結的事說了一遍。
「姓簫的,嘿嘿嘿嘿!」沙戰天突然瞇著眼笑了起來,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興奮,聲音聽起來陰森恐怖。
秦越知道他心中所恨,當下一擺手:「此事先不提,黃沙教整頓得怎麼樣了?」
沙戰天驚覺失態,忙答道:「回宮主,屬下與言護法已經向教內三千教眾宣佈重新接管黃沙教,所有弟子皆欣喜臣服。其中有煉氣期弟子兩千六百餘、金丹期弟子四百餘、元嬰期弟子四人,除去元後境界的方頤,另有一位元中長老和兩位元初長老。至於方頤,已經被屬下落了禁制,暫時充當傀儡教主,以防那神秘人突然與他聯繫。」
秦越問道:「教中除了方頤外,還有其他人知道神秘人一事嗎?」
「沒有了,這件事方頤從未向旁人吐露過。」
「嗯,你處理得很好,我原本還擔心你看到方頤後會忍不住殺了他呢。在未搞清神秘人是誰之前,暫且留著此人,等到升陽宮正式成立之日,便用他的頭顱來祭奠你的血衣衛。」
「是!」沙戰天恭聲以應。
「言護法的東海之行可否順利?」秦越又問道。
「言護法那邊一切順利,原先靈獸宮的三十七名弟子都到了黃沙教,另外宮主您的師弟也跟著過來了。」
「我師弟?」秦越一愣。
「是,他說他叫元千龍。」
「噢,是千龍啊!」想到那個總喜歡來向自己請安求教的小師弟,秦越微微一笑:「他跟來幹什麼?」
沙戰天道:「知道他是您的師弟後,屬下就沒有多問,不過據言護法說,他是追著靈獸宮那個姓田的女修來的,二人似乎兩情相悅,就等著問您的意見了。」
「原來這小子和田清蓮好上了…」秦越覺得有些意外,自語道:「如果兩人願意,結為道侶便是,來問我作甚?」
雪兒聽他自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現在可是一宮之主,田清蓮作為宮中弟子,她的婚嫁自然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嘛!」
「如果連這個也要管,等到以後?宮中成千上萬人,我還不得累死?」秦越只覺頭大如斗。
一旁的林小福和席婉蘭都笑了起來,林小福道:「這只是特例而已,誰叫男方是你師弟呢?旁人不敢做主嘛!以後升陽宮正式創建了,自然要細分職責,由專職弟子來負責管理此類瑣事。」
「哦…」秦越有些訕然。原本他一直是孤家寡人,隨性自在,這會兒要建立自己的門派了,才發現真不是那麼簡單的。抬眼看到雪兒還在偷笑,便故意一瞪眼,斥道:「還笑?以後就讓你來管這些事情。」
「管就管,嘻嘻!」雪兒還是笑。她原本就是好奇好動的性子,對人類世俗中的事都極感興趣,再加上又無需擔心自身的壽元問題,自然不在乎多管些瑣事。
拿她無法,秦越只得去問沙戰天:「這一年多你對殘月教的情況打探得怎麼樣了?」
「回宮主,殘月教先是被林客卿連續騷擾數年,接下來又連續折損多位元嬰高手,近來變得老實了許多。而七仙門由於門主燕無極正閉關衝擊出竅期,又剛死了風宗宗主和一名長老,所以也沒有趁這個機會反擊殘月教。」
「那些被殘月教強迫作為附屬門下的小門派呢?」秦越又問。
「屬下也有派人暗中查探,那些小門派基本上都是同樣的情況,敢怒不敢言。」
「哼!」秦越冷冷一笑:「殘月教只靠武力壓服,遲早遭反,差的只是個強力帶頭人而已。」
「宮主所言極是。」沙戰天點頭附和:「屬下如今正加緊派人弄清殘月教還剩多少高階修士。」
「嗯,知己知彼,方可謀而後動。七仙門呢?我殺了他們兩名元嬰修士,他們對此可有什麼動作?」
「這倒沒有,或許是在等燕無極出關。」沙戰天分析道:「燕無極此次衝擊出竅期,中州的修真門派全都在盯著呢,若是讓他成功,只怕不等我們動手,殘月教就會有滅頂之災。」
「這很有可能。」林小福皺眉道:「殘月教與七仙門成水火之勢已數百年,這期間七仙門為了避免大動干戈,一直是在忍讓。一旦燕無極進階成功,加上原有的太上護法就是兩名出竅期修士,他們十有會立即反擊殘月教,虎牙嶺危矣。」
聽到這,秦越笑道:「真是這樣的話,殘月教肯定完蛋,進而整個中州正、魔兩道的力量將會嚴重失衡,如果聖羽門真想要霸佔整個中州,必然不會甘心讓七仙門獨領風騷,那麼簫夜亭會怎麼做呢?是強勢出擊滅掉其餘魔道門派和七仙門搶地盤,還是乾脆暗地裡與天魔教勾結,甚至再聯合陰陽教、血正教一起剷除七仙門?嘖嘖…這樣的局面,只怕廣濟也算不到?哈!」
林小福不清楚秦越一直對自己被廣濟『算計』而心有不滿,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禁問道:「中州大亂,你高興什麼?你身為佛子,責任不是該要安撫蒼生麼?」
「別跟我說這個,我沒那麼偉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秦越一翻白眼:「這些個門派全都野心勃勃,他們要打要殺我能怎樣?亂就亂,亂世之中,說不定我升陽宮異軍突起,最終笑傲中州呢?」
「哈哈哈哈!」沙戰天大笑道:「宮主之言正說到了屬下心裡,亂世何所懼?英雄風雲起!到時看看誰能一統中州!」
「說得不錯!」秦越也被激起了狂性,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神魔海方向,口中自語道:「我和七仙門還有事沒解決呢,就算燕無極能進階出竅期,又焉知我沒有後手?」
「唉!」林小福搖頭:「廣濟聖僧選你作佛子,只怕真是搞錯了。」
雪兒在一旁抿嘴輕笑,望向秦越的目光裡滿是信任和愛意。
「宮主,另外還有一件事。」沙戰天忽然想起還有個消息沒說。
「何事?」秦越將遠眺的目光收回。
「司輔被七仙門禁錮起來了。」
「什麼?」秦越大驚:「為何要禁錮他?」
「據說是因為與魔道修士勾結。」
「簡直荒謬!他能和哪個魔道修士勾結?」秦越一聽就知道不可能,他太清楚司輔的性子了,想要那個古板的老頭背叛門派?乾脆一刀殺了還省事得多。
沙戰天看了秦越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七仙門說他和您勾結。」
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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