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登雲和水慕妍密謀之際,司輔在煙雪居中剛剛送走瑾瑜仙子,正與一雙女兒歡聚。昨日來來回回地哭了好幾次,今天眼淚最多的司雪舞總算能忍住不哭了,而司輔也終於可以靜下心來仔細問問她們與秦越之間的故事。
在女兒們十分羞澀的訴說中,他知道秦越並沒有騙他,司凝煙和司雪舞的確是都願意嫁給秦越。更令他搖頭無奈的是,當他將秦越和雪兒的事說出來後,兩姐妹雖然感到驚訝,卻並無太多的不滿,並且還告訴他,秦越還要迎娶天魔教教主之女。
原本對這門婚事就不太贊成的司輔一聽,頓時便拍了桌子,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與魔教公主同嫁一人。要說雪兒倒還罷了,雖然此女是魔獸之身,但好歹並無惡跡,又聰明可人,說話行事並不像傳說中化形獸修的那般粗魯無禮,但夏侯嫣乃是惡名昭著的天魔教主之女,這樣的女子怎會是好人?
沒辦法,司輔性格古板,加上自小便被灌輸了魔道全是惡徒的思想,在這種所謂的大是大非上,他是很難作出讓步的。見父親在氣頭上,姐妹二人也不好相勸,想著先等消氣再說,不料第二日卻接到傳召,要司輔到武曲峰議事。
這一去便再不見司輔回轉,待到司家姐妹等得心中起疑,要出去打聽之時,一個驚天霹靂般的消息從武曲峰傳了出來,司輔因為被懷疑是魔教奸細而遭刑律堂禁錮了。
得到此消息,瑾瑜仙子當即帶著司凝煙前往武曲峰要說法,刑律堂內,她們遇到了代門主執掌刑律的尹田,還有龍登雲,四位刑律堂護法也都在。當年秦越尚在七仙門時,四位護法還都是元初修為,如今已有一人進階到了元中境界。
面對瑾瑜仙子氣勢洶洶地質問,尹田高坐主位,毫不在意,只是將那些無法說清的疑點提了出來,又搬出「關係到門派安危存亡」的大旗,瑾瑜仙子便沒辦法了,僅僅憑一句「司輔絕不可能是奸細」自然是不可能讓尹田放人的。
其間龍登雲也在一旁為司輔求情,甚至拍胸脯擔保,結果卻被尹田大聲怒斥。兩師徒戲演得不錯,效果肯定是有的,雖然司凝煙對父親被冤枉心懷不忿和焦慮,但在離開時仍是不忘向龍登雲表示了謝意。能博取佳人好感,龍登雲心裡興奮不已,唯恨當時師父怎麼不罵得再重些。
以「此事還需等門主出關後再予以定奪」打發走司凝煙後,尹田要瑾瑜仙子留下,並命人請來木、火、土、雷各宗宗主及長老,告訴了大家一個驚天的消息:兩千多年前縱橫中州的『殺神』沙戰天有可能已經重生,並且成為了秦越的手下。
既然要懷疑司輔的『奸細』身份,那麼自然也要懷疑司輔所說話的真實性,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故而尹田心裡雖然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在宣佈時也只能說是「可能已經重生」,但經過楚滄雄回憶秦越在面對他時那種鎮定自若的態後,這個可能基本上就被證實了,各位宗主和長老為此皆感震驚。
雖然當年七仙門並沒有與沙戰天結下什麼生死大仇,但正魔對立,千古使然,魔道坐大的話,正道必定不會好過。如今的中州正道和魔道基本上處於均勢,由於聖羽門發展較快,正道還處在有利的位置,一旦讓沙戰天重振旗鼓,魔道勢必會聲威大震,到時只怕再難有第二個晦明聖僧站出來了。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秦越目前似乎是將矛頭對準了七仙門,萬一他真是要打算與七仙門為敵,擁有了沙戰天的升陽宮,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由於燕無極正處於衝擊出竅期瓶頸的生死關中,絕不可打擾,因此一番商量過後,眾人決定先派人將這個消息立即通知聖羽門,具體該如何處理,還是讓這個正道的魁首來拿主意。當今中州修真界,由於蓮華寺的沒落,七仙門取而代之,與聖羽門一同成為正道兩強,如果七仙門出了意外,聖羽門獨立面對群魔,日子也不會好過,唇亡齒寒的道理聖羽門主左歸鶴不可能不懂的。
……
時間一晃便是大半年過去,這一日,在南疆深處一個名為桃花谷的山谷口,可聽到一陣悅耳的鈴音由谷內遠遠傳來,少頃,便見到有四人緩步走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綠袍,白眉陰目,赫然便是天魔教的首座長老魏道洪。而在他旁邊的女子因為面罩白紗,所以看不出相貌和年紀,但是從她粉色薄紗裙下若隱若現的妙曼身軀和細白滑嫩的肌膚來看,似乎是位年輕的女子。
此女身上除了幾個關鍵部位被掩住之外,其餘肌膚基本上都暴露在那件薄得可憐的紗裙之下,隨著她搖曳走動的身姿,一對赤足和雙腕上戴著的金色鈴鐺發出清脆的鈴音,聽在耳中竟有微微的燥熱之感。若是秦越看到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女正是當年在東海長尾島『屠蛟大會』上擄走謝麟的那名元後女修。
在這二人身後緊跟著的仍舊是一男一女,男的元初修為,身穿綠衫,醒目的鷹鉤鼻下,薄薄的嘴唇帶著曖昧地笑意,正是魏道洪的孫子魏離。而在他身邊的紫裙女子竟有元後修為,面上同樣罩著白紗,看不清面目,衣裙倒不像前面的女子那般暴露,不過隨著步履移動,仍可看出體態凸浮玲瓏。
來到谷口站定,魏道洪轉身笑道:「送了這麼遠,玄教主和紫長老請留步。」
粉裙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道:「魏長老,從今以後天魔教和陰陽教就是聯盟,我們商議之事還望魏長老盡快處理妥當,本教主就不送了。」
「玄教主請放心,老夫此次回去馬上展開行動,準備好之後就會派人前來通知的,告辭!」說罷一抱拳,身子御空而起。
身後的魏離也拱手一揖,調笑道:「兩位仙子姐姐,魏離先告辭了,希望不用等太久就能再與二位姐姐相聚。」身子飛起之後,目光又依依不捨地在二女身上一掃,這才追隨魏道洪飛去。
直到魏家祖孫的身影不見了,那名被稱為『玄教主』的粉衣女子才問道:「花衣,這你覺得魏家的人信得過嗎?」
紫長老搖了搖頭:「回教主,屬下覺得這祖孫二人都是奸猾之輩,不可全信。」
「我也覺得信不過,不過這不要緊,我並不想要他們歸順,只要他們按照約定完成該做的,拖住天魔教,不影響我們的計劃就行。哼!」玄教主冷笑一聲:「等到大局已定,區區天魔教又何足道哉?」
「教主深謀遠慮,屬下萬萬不及。」
「呵呵。」玄教主嬌笑道:「我的計劃再好,也還得要你幫忙才行呢!知道今天要走了,昨夜那魏離只怕是一晚上都沒放過你?」
「哼,那小子根本就是個色中餓鬼,據他自己說,就連他師父夏侯梟的侍妾他都勾引過。」
「男人貪色再正常不過,不然我們哪裡有這樣的機會?只不過在大事未成之前,切記不可讓其他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屬下醒得,那魏離也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屬下揭開面紗,都被屬下回絕了。」
「他修為不及你,自然不敢硬來,能將一名元後女修壓在身下,還不夠他滿足的麼?我看這小子已經完全被你迷住,這次他回去做事一定會不遺餘力的,花衣,你做得很好。」
「多謝教主誇獎!只是不知道謝麟在得知屬下陪魏離後會怎麼想?他是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環,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大麻煩。」
「他嗎?」玄教主搖了搖頭:「他應該不會太在意此事的,別看他似乎一臉無害,其實也是個十足的色坯,教中好些個姿色出眾的女弟子都被他染指過,像他這樣的人,對男女之事是一般不會太過看重。」
「咯咯!」紫長老忽然嬌笑道:「屬下的身子他或許不會在意,但教主的身子呢?只怕他會緊張得不得了?」
對於紫長老的調笑,玄教主卻沒什麼反應,而是沉聲道:「謝麟此人心機頗多,我與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依然感覺看不透他。為了籠絡好他,前段時間在他突破元中境界後,我已經將那件佛寶送給他了。」
「啊!」紫長老驚呼出聲:「您將『淨蓮缽』送給了謝麟?」
「是。」玄教主恨恨地道:「這件所謂的佛寶已經在我手裡五百多年,除了發現它能奪取低階修士的法寶外,其它再難看出還有何玄妙之處。我始終懷疑當年蓮華寺那幫禿驢是在故弄玄虛,他們擔心廣濟飛昇後寺中實力大減,便故意誇大兩件佛寶的威力,其目的無非是為了穩固他們在中州修真界的地位而已。」
「可是您將此寶給了謝麟,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這個你放心,我告訴他說我是從一具百年女屍身上得到的,而且佛寶上並無文字,只要我們不說,謝麟根本不會知道那就是淨蓮缽。」
「但萬一被蓮華寺僧人看到了呢?」紫長老還是很擔心。
「就算被蓮華寺那幾個『了』字輩的禿驢看到認出來又能怎樣?我倒想看看聖羽門如何能說得清,咯咯咯咯!」玄教主蕩笑著轉身向谷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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